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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水州

天水州,天水城外五十裡,官道林蔭處。道旁的茶肆生意算不上好卻也不差,常有江湖人經過,或是相詢距離天水城仍有多遠或是僅為了休憩一二,也常有商隊途徑此處稍作停留,一行幾十人,人人來上碗不過兩文的清涼茶,驅走渾身疲憊好不愜意。

兩匹毛色油亮的健壯高馬在道旁的草垛中揀選著嫩綠的草葉,光是這模樣就不是尋常馬場出來的貨色,若是想買上一匹,估摸著沒有兩百兩也得有一百七八十兩。不光是這兩匹馬惹人注目,騎馬而來此刻坐在酒肆中的兩人同樣是招惹了幾位閒客的頻頻注目。女子一襲紅衣,妝容像是哪家話樓的魁兒,令人懷疑是不是誰家公子老爺重金贖身帶回家當小妾偏房的,可這女子身旁只跟了個略矮又壯實的黑臉漢子,那膚色只像是東海那邊常年出海捕魚漁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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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淨被蒼南門的人束縛了手腳,作繭自縛地去替千魅那家夥做一命換一命的事,許雲藏蒼南門一事若是追根究底也與我們沒有太多干係,偏就是這傢伙轉不過來腦筋,舊事重提……任沐可不是好惹的,天賦已經擺在那裡,上下千年沒有比他天賦更為出彩之人,因當年一事脫離江湖,如今修為精進到只是一眼便讓我遍體生寒,啞巴,你說他有一品上境大圓滿了嗎?”

因為常年在海上度日,名號東海啞武的矮壯男子皮膚黝黑,他只是伸出手,從碗中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劃出三道橫。茶水如墨在他的指尖凝而不散,“寫”在桌上也能如墨般清晰入眼,光是這一手便只能是一品武夫才能做到的。

“三個一……一品上境、大圓滿,還有一個‘一’是什麼意思?”李紅綃雙手捧著臉,她找不出歲月痕跡的漂亮臉蛋和成熟窈窕的身材,就是茶鋪六旬的老家夥都看直了眼。

啞巴閉口不言,只是端起方才伸指蘸過茶水的茶碗,絲毫不嫌髒,一飲而盡。

李紅綃知道這啞巴當是當初天下七人中真正厲害之輩,相比之關西大漠刀王衝,山林竄天猴秦嶺宋草,她這魁首李紅綃,翩翩公子許雲藏和汪淨,當屬啞巴與另一位灰衫道士名氣最小,李紅綃卻有一種直覺,對上七人中另外六人,這名號東海啞武的啞巴可以一敵二尚得勝。李紅綃同樣知道,啞巴不想說穿的事情,即便是她,也問不出答案。

“當初任沐剛入一品中境沒半年就能獨闖京城四方天府,事到如今,一品大圓滿的他莫不是能敗了麒麟老頭?可惜可惜,老瘋子死的太早,千魅說是給另外一個關入天牢又能闖出來的老瘋子給打了個七竅湧血,經脈倒轉……”

李紅綃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掩嘴而笑。

天水州,天水城內遠離主街的偏僻巷子。

有家常年稀少住客的客棧在巷子深處,小巷本就少有人經過,經過的也都是附近人家,自是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客棧招牌的興趣,一年到頭外地而來投宿的傢伙也不過十指之數。掌櫃的年已近半百,精氣神卻好似三十歲的青壯,正像往日一樣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無趣地上下拋著一文銅錢。一年到頭,除了雨天在屋內櫃後打瞌睡,晴日裡便坐在門前臺階上,像此時一樣發呆打發時間。

小巷也有兩丈寬,偶有經過的相熟鄰里也都習慣了這個掌櫃的“不務正業”,倒也多是同情和羨慕,一來有些偶惹的家中娘們生氣被趕出家門的,多是來這家客棧住上幾日,相熟之後發覺這家客棧既便宜又乾淨整潔,卻少有人住,自是同情。二來這掌櫃的似乎並不缺錢,每日悠閒度日,家中更無母老虎,還可以隔上幾天半月去那城東南的煙火地,酒樓喝喝小酒,花樓會會小娘,花前月下好生快活。

掌櫃的拋起銅板,正打算著今晚是不是要去城東刷刷,許久沒有喝桂花酒了也是嘴饞。雖是五十歲的老家夥了,卻也不會落魄到看上附近那些年歲比他小人卻比他老的“大娘”,少說也要找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不然……

“當下很憂鬱啊,老家夥?”

“你他娘的才襠下很憂鬱!”掌櫃的頭也不抬就罵了回去。

年輕人愣了愣,才是很沒風度大笑出聲:“沒想到,沒想到你這老家夥成天嚴肅的模樣,也能為老不尊。要不然本公子破例帶您老去城東?哪家哪位看上了直說,哈哈哈哈哈哈……”

“滾。”掌櫃的站起身,進了客棧順手就要關攏大門。

“老家夥還和我見外?更何況這才大中午的就要關門歇業?”凌一隻腳卡在門檻前。

“滾!”掌櫃的怒罵,他在這小巷子呆了二十多年也沒生出厭煩離去的情緒,熟悉了巷子每一戶人家每一寸角落,熟悉了這座城大大小小的點點滴滴。但也正是這位年輕人,名叫做“凌公子”的年輕人,自從七年前被他打了個半死之後,沒成死鬼倒成了個活鬼,除了流連於那城東煙火地,便就是纏上了他這個半截入土的無趣老家夥。掌櫃的還真不止一次因為這姓凌的升起遷居的算盤。

掌櫃的看這門因為再怎麼也合不攏,用力下去估計這本就不牢實的門是得壞了的,沒好氣說道:“怎麼沒跟那姓柳的小子去爭風頭,來我這兒做什麼?我這可沒酒沒花魁。”

此時的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匪氣,估摸著那些城東的煙火女子看了是要懷疑自己在做夢,凌向來是風度翩翩勝似謫仙人,此刻只是為了不讓掌櫃的合上門手腳並用。透過門的縫隙,凌對上掌櫃的怒氣衝衝又滿是嫌棄的臉,倒只是笑眯眯說:“這不,被那小子氣得新悟了一式,打算讓您老指點一二。”

“滾。”掌櫃的壓在門後毫不退讓,伸手去夠那放在門後的掃帚,打算拿東西趕人了。

“聽說北邊南邊西邊都快要打起來了,沒興趣?”

“他媽的我又不是坐京城皇椅的,有個屁興趣。”

“看起來不像喲……看看你一身外放的氣勢,保不準是京城哪位退隱歸鄉的正二品官員。”

“要是我是………誒呦,就不和你小子廢話了,託點關係把你丟到衙門牢裡受罪去!”

“好說歹說,您老開不開門,咱倆都知根知底了何必這樣耗著,給鄰里看見了莫不是以為您老是有特殊癖好的。”

“混小子,要是我今天放你進來,就他娘的跟你姓!”

“老東西別忽悠著想當我爹!”

“滾!”

“老王八蛋,虧本公子還給你帶了三罈子京城剛運來的新鮮桃花酒。”

‘撲通’。門大敞開,凌一腳絆在門檻上,臉朝地就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