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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晉商布莊

晉商布莊。

他走了這麼多城,有大有小,才算是見到了這麼一家可能是之前沒太留意。

可這又怎麼可能不留意!門庭如同龍門一般,途經此地的徐七也只想得出‘龍門’一詞來形容眼前這需要抬頭仰望才能看得清招牌的晉商布莊。

至於為什麼覺得眼熟耳熟——尚且他沒有見過此店或是見過相仿的,便是站在原地想著。

途經的人和門旁的侍僕,還有那街邊百般聊賴的攤販,皆是認為他在駐足觀望。

估計又是哪裡來的鄉下人,沒見過多大的世面,人人皆是心底嘲諷,沒有回憶當起年他們頭回看見此布莊的模樣——估計還要更不堪罷。

此城極為鄰近東海,算是一個南北東西往來的重城。

徐七呆想許久,算是記起來了,趕忙四下望望,驢子已經晃盪到街旁去了。

立馬屁顛屁顛地追向了它,它都被他臉上的詭異神情給嚇到了,似笑非笑,又如同痴傻的嘴角帶著口水。徐七掏出埋在大堆雜物底下的木牌子,表面紋刻了一層銀子。若非如此,早就給他賣掉換銀兩了。

晉商布莊——四個大字讓他提在嗓子眼的心欲蹦出來了。

他努力回想著當時字條上所寫的大致,也憑藉回想把字條的模樣原封不動地展現在腦海中。

晉商布莊,說是各處大城都有,憑著這塊令牌能不花一文錢換上新衣,還有人幫忙梳妝洗浴什麼的。

原在幽州天水州交界的城特意找了找所說的晉商布莊,沒找到,便是以為是被騙了。更何況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本就沒有多少可信度。

那家夥,蕭然。

估計便是蕭然戲耍自己的。

“吞潮城。”徐七唸叨出口,記起了那城的名字。

“也是碰上了老頭啊。”他的聲音有些淒涼。

當時不過入秋不久,卻沒想到老頭居然沒能熬過這個冬日。

“老頭還是蠻怕冷的。”他回憶起來。

駐足於街中央,面朝著晉商布莊發著呆,常人都會誤以為他是被刺激傻了:再加上衣衫不淨,灰頭土臉風塵僕僕,只有一頭雜毛驢子在旁邊,包裹袋都是髒兮兮的。

只要是自詡明眼人的,看了一眼更可肯定了判斷——窮傻子。

真是可憐人吶,可惜旁人的想法他沒法知道。

大約有了幾柱香的工夫,他又從間歇式發呆中回到現實,想也不想便扯著驢衝向布莊——見這勢頭是要衝進去的。

路旁的勞累攤販也樂得見一見趣事消一消疲倦。看上去整日坐在路旁無所事事的攤販,看起來整日的歇息,卻是勞累不下於那些苦力活的傢伙的:又得愁著人多少,又得看老天爺的臉色,還得注意著來往的行人,所不定一個低頭一個眯眼就是給人順手走了些物件。

路旁攤販最羨慕的就是有門面店鋪的商販,或許叫店家更合適一些:想想他們沒的心情就關門歇業,有的心情就敞開大門,不用看老天爺,不用愁偷摸小賊,心情好了搬一桌到門外坐著,磕磕山核桃,品品碎末茶水……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卻是看著輕鬆,實際上也是愁的更多。

——愁門前路段不好沒客人,愁租金太貴沒錢交,少有的是買下路邊店樓的,不僅要官府批文,還要重重上報,不是有點錢就夠的了。再是店家互相認識,萬一別家的來選點東西還不好意思多要錢。

——人人愁,人人怨,愁怨天地不公,愁怨人心險惡。

旁邊的推車小攤販和過往路人便是仇怨起他來,大概仇怨他假裝落魄,原本的同情皆是因為人為他比他們過得差,現在卻是一個能進晉商布莊這種奢華地方的傢伙,頓時添了莫名的怨恨,即使雙方皆是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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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門旁的女子侍僕衣衫華麗,身形凹凸有致,怕是有點上了年紀,濃妝香豔後是遮不住的皺紋,被掩蓋的極為細微。

“小公子是買布還是添新衣?”嬌滴滴的聲音惹得徐七有些受驚,再想想女子可能是自己老孃的年紀,便是一陣惡寒。

自己的孃親是很漂亮的,臉上沒有皺紋,在少時夥伴中總是因為孃親的漂亮而略微有些炫耀的資本——村裡孩童炫耀的無非是自家有幾畝地,有多少銀兩這些而已。

女子侍僕也是見多了人,不會有得常人膚淺的僅看外表判斷身世好壞的。

多的是裝落魄,裝窮人氣人的古怪脾氣富商,扮豬吃老虎人人都喜好,在江湖裡根本不少見——最可笑的是扮豬吃老虎吃到真正的大老虎頭上。

可細細看了他兩眼,侍僕便是失望起來。

手上的關節佈滿了老繭,長髮亂糟糟地扎綁,肌膚乾燥,雙唇乾燥欲裂。

就像是富家公子裝窮人也是裝不像的,更何況眼前的少年真的很像無身世的貧窮子弟。

晉商布莊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年過三十的女子侍僕心念著。語氣多了一份鄙夷。

“不指路,別擋門面。”女子侍僕低聲朝著他道。

徐七正是準備問上一句時,便是被突兀地下了逐客令。

正碰一摺扇公子從旁繞過進入布莊,斜眼似乎帶著憐憫看了看他。

“誰說我是來問路的?”徐七聲音不禁大了點。

女子侍僕微微咧嘴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街旁雜耍人。

“來人……”侍僕正準備喚壯丁來趕人。

徐七亮出了牌子。

髒兮兮的手抓著雕刻玲瓏細膩的牌子,牌子上都沾上了灰塵油漬。

另一位女子侍僕僅僅是瞥了一眼,立刻反應過來,趕忙道:“公子裡頭請。”

躬身恭語,臉色態度心態瞬間轉變。

他微微哼了一聲,大跨步就進去了,驢子也大搖大擺地跟了進去。

“怎麼放這窮小子進去?”

“你沒看見牌子!”那出言的一位低聲道。

“牌子?沒見過啊。”

“沒見過的多著呢,看那牌子上面銀刻,絕非尋常物件!”

“萬一是假的呢?”

“大不了被罵一頓,扣幾十文工錢,可若是惹上大人物,十個腦袋也不夠你用的!”

——三兩個時辰後。

一風度翩翩的公子頭束髮低垂至肩,錦衣華服,外披純黃狐裘,腳穿烏黑碎金靴。

身後緩緩跟著一隻毛色亮麗的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