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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喬裝打扮

趕在黎明前,一切收拾妥當,二十幾名漢子散去。他們的道術極為粗淺,有的連飛行術都不會,只能徒步離開。這些人身體結實,皮膚粗糙黝黑,手上結滿了厚厚的老繭。

賀亞男納悶,問道:“他們是什麼人,你從哪裡找來的?你為什麼與雲中坊斷絕關系?”

翟星沉默然不答。

他是嶽菁蘿的受害者之一。八年前,翟星沉尚是一名翩翩少年,修煉道法初有所成,被譽為雲中坊二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他意氣風發,一心想幹一番大事業。不幸的是,嶽菁蘿相中了他,放出百般柔情。

情竇初開的少年怎抵得過花叢老手,很快翟星沉被迷住,臣服在石榴裙下,神魂顛倒。這時候就算讓他為嶽菁蘿死,也絕不皺一皺眉頭。

幾個月之後,兩人在丹藥房中幽會,被執事羅衝撞見。嶽菁蘿立刻翻臉不認人,咬定翟星沉迷奸她。翟星沉才醒悟,以前各種“強暴”事件的真相。他去找掌門嶽停淵辯解,自以為佔理,能得到公正的處置。

不料,嶽停淵包庇侄女,命翟星沉認錯,並不得對外張揚醜事。翟星沉一氣之下,宣佈脫離雲中坊。

他不僅恨上了嶽菁蘿,也對嶽停淵深感失望,但念及雲中坊教導多年的舊情,沒有將內情告訴更多的人。

後來,嶽菁蘿嫁入金鼎門,翟星沉大感詫異,忍不住在暗中留意。結果發現雲中坊與金鼎堂勾搭在一起,製作某種奇怪的藥物。他們從各地抓來無親無靠的流浪漢,做藥物實驗,大多數實驗者都死了,死狀千奇百怪。

翟星沉警惕起來,堅持不懈地追查,越來越多的線索浮出水面:金鼎堂和雲中坊從遺蹟中得到了魔族的技術,準備藉此對付其他門派。

這是驚天大陰謀,翟星沉不肯坐視,決心要跟老東家鬥一斗。烏鐵鎮和水雲門的瘟疫表明,藥物的研製接近成功,須抓緊時間應對。眼下最好的辦法是直入虎穴,上雁蕩山找到證據,向全天下公佈。

翟星沉與賀亞男前往雁蕩山,隨行的還有一個叫黎仲炳的壯漢,他是翟星沉離開雲中坊後網羅的手下。

雁蕩山在楚江國最東端,臨近大海,山巒秀美。其高度不及峨嵋山,佔地之廣猶有勝之。整個山系分為四片,以東西南北命名,雲中坊所在地是北雁蕩的飛渡巖上。

從鄂州到雁蕩山近千裡路,黎仲炳道術平平,飛行速度慢,三人花十天時間,才抵達鄰縣的樂平鎮。

在客棧安頓下,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後賀亞男迫不及待嚷嚷著要上山。

“這樣去找嶽停淵,恐怕立刻被打死,屍體扔爐子裡當柴禾燒。”

翟星沉取笑,拿出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是粉餅、乳液之類女人化妝品。他先解散髮髻,讓黎仲炳幫忙剪短至齊耳,然後自瓶子裡倒出一些淺灰色汁液,從髮根到髮梢到眉毛細心塗抹。片刻後,原本烏黑的頭髮和眉毛變作姜黃色。

接下來,翟星沉用白粉塗白臉額,用膏脂塑造鼻形和眉稜,最後將一片淡藍色透明軟膜放入眼睛中。原本冷峻英挺的東土青年,化身為金髮藍眼的星羅國中年人。

“好棒!簡直是另一個人,嶽停淵絕對認不出來。”賀亞男鼓掌喝彩。

“你也要化妝。”

“好啊好啊,你幫我弄。”

翟星沉替賀亞男裝扮。女孩的五官輪廓鮮明,眼窩深鼻樑高,只消把頭髮染黃,再對臉型稍作修飾,即活脫脫的星羅國美女。

賀亞男閉起眼睛,任憑擺弄,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雙頰上酒窩隱現。翟星沉觸到那凝脂般的半透明肌膚時,不由得心頭一蕩。

他說服賀亞男一起探查雲中坊,並不是女孩真能給予助力,而是想藉機勾引。說起來,翟星沉還從沒上手過原道宗的女弟子,既然賀亞男自投羅網,不妨拿來開開葷。

在來雁蕩山的路上,翟星沉施展各種花樣,在賀亞男面前擺造型裝格調。賀亞男很快拋棄了戒備心,覺得這傢伙蠻不錯的,傳聞或許誇裝。她天真爛漫,容易欺騙。可也正因為如此,翟星沉遲遲不能得手。女孩懵裡懵懂,對男女之情半點兒不通,他的勾搭調情如春風過驢耳,一概失效。

翟星沉自視甚高,不願意動用下三濫手段,誓要讓賀亞男心甘情願送上門。

“好了,你看看。”翟星沉在少女的臉上畫完最後一筆,戀戀不捨地挪開手。

賀亞男睜開眼,梳妝檯鏡子中映現出一位光彩照人的大美女,金黃色波浪捲髮披散在背後,碧綠色大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與她對視。

“哈哈哈,我是來自星羅國的艾麗絲,嶽掌門您好,%¥#&;……”

賀亞男開心得手舞足蹈,蹦出一句星羅問候語。在峨嵋山上時,吳有虛曾教授過星羅國語言,難為她記住了幾句常用會話。

翟星沉沒想到傻大妞竟然會講星羅語,實乃意外之喜:“不錯,這下子更像了。但是,光外表像不夠,你的言行舉止也需把握好分寸,進雲中坊後少說話,莫要亂來。”

三人出發,翟星沉化名安德魯,代表漢森商會;賀亞男化名艾麗絲,是商會老闆的侄女,前來東方觀光;黎仲炳維持原貌,不化妝不改名,扮作送安德魯來楚江國的船長。

雁蕩山的風景與眾不同,許多山峰像被刀從中劈開,一面是垂直的光禿禿巖壁,寸草不生;另一面鬱鬱蔥蔥,長滿了樹木。雲中坊所在的山峰更為奇特,名叫“飛渡巖”,遠遠望去,在山頂上橫出一塊巨大的岩石,足有小半個山體大,直插上雲霄。

翟星沉來到半山腰的接待處,請弟子通報。在行動前,他已與雲中坊負責商業貿易的執事張瀾搭上線。

半個小時後,張瀾快步迎出來,滿臉熱情的笑容,伸出雙手相握。

“安德魯先生,您終於來啦,我一直在苦苦期盼。”(注:星羅語不是英語,請讀者不要糾結姓名稱呼的細節。)

翟星沉笑道:“楚江國來過幾回,越州卻是第一次拜訪,各處的風景極美,貪圖遊玩耽擱了行程,請張執事包涵。”

“哈哈,好說。雁蕩山之景色更冠絕越州,老夫當盡地主之誼,陪您好好看看。”

翟星沉介紹賀亞男與黎仲炳的身份,張瀾聽說是老闆的侄女,越發客氣。賀亞男遵從事先的計劃,故意用南腔北調的東方語問候一句,然後不再吭聲

雙方聊了一陣子,翟星沉提出,想見一見嶽停淵。

張瀾感到為難,半月前嶽停淵開始閉關,不知何時能結束,安德魯是普通人,對他講不清閉關的重要性。如果拒絕,怕安德魯誤以為受輕視。

張瀾長期從事貿易,相當瞭解漢森商會在星羅國的實力;再說,這次的交易物品是金剛石,價值巨大,確實也需要掌門做最終拍板。

再三權衡之後,他說道:“不巧得很,嶽掌門外出辦事去了,大概要等幾天才能回山。如果安德魯先生沒急事,在敝派稍作停留可好?”

翟星沉撫掌作歡喜狀:“正有此意,聽說雲中坊建於雲端之上,乃昔日神族之遺蹟,巍峨壯麗。在下早就想瞻仰,一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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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瀾的本意是讓安德魯住在山腰接待處,聽他這麼一說,不好再開口。雲中坊分內坊和外坊,外坊常有交好的修道人士進入,算不上秘密。何況安德魯只是一名商人,對修道一竅不通。

“既然安德魯先生有雅興,老夫便帶各位上雲中坊,遊覽一番。”張瀾愉快地發出邀請。

PS:以後每週一停更,天天更新太累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