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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海底洞穴

遊了兩個多小時,前方岩石擋住去路。岩石無邊無沿,不露絲毫空隙,顯然為方丈島的本體而非礁石。

夏無鹽繼續下潛,直到十幾米深處,然後沿著島體向前摸索。她摘下頭上的碧金髮簪,黑暗中登時亮起綠瑩瑩的光輝,周圍數米的景物變清晰。當歸也抽出百勝刀照明。

島嶼在水下的部分就像山峰一樣厚重,表面上覆蓋著海草,各種貝類生物和小魚蝦棲息於其中。

不多久,岩石壁上出現一個洞口,直徑三米左右。古怪的是,附近的海水溫乎乎,有熱水不斷從洞口流出。

夏無鹽和當歸鑽進洞口,通道狹窄,彎彎曲曲地延伸,傾斜向上。隨著前進,水溫一點點增高,三十多米後,面前驟然寬闊。

通道外是一個大池子,水中懸浮著無數微小的粉塵,周遭呈現淡淡的乳白色,視距縮減至一米以內。

兩人隨意遊動,來到池壁的邊緣。凹凸不平的岩石上生長著一叢叢珊瑚,通體玉白色,在髮簪和柴刀映照下隨之反射微弱的綠光和藍光。

當歸又驚又喜,這肯定是玉珊瑚。

夏無鹽隔著氣泡比劃手勢,示意先別摘取,繼續往裡遊。

池子共四個出口,夏無鹽似乎輕車熟路,毫不猶豫選擇了一個。

又是一段朝上方蜿蜒的窄洞,長度也差不多,出來後同樣是一個大池子,四面巖壁上有大片白色的珊瑚。湊近觀看,可發現珊瑚體上附著無數細密的顆粒,比黍米還要小一半。輕輕一碰,顆粒粉碎,像煙霧一樣散開。水中的白色粉塵就是這麼來的。

連續經過了四個池子和五條狹洞,位置越來越高,最後抵達一個露天的池子。

這池子不再有其他出口,水沒滿,上方是一大排鐵柵欄,封住池子口。

當歸和夏無鹽浮出水面,撤掉氣泡。肌膚直接與水接觸時,更加感受到溫度之高,快達到燙人的地步。

鐵柵欄在頭頂半米高,由一塊塊方格組成。夏無鹽舉手抓住一根鐵棍,用力上推,一米見方的方格被掀開。

兩人從缺口爬上鐵柵欄,掃視四周。

一間寬廣的屋子,望不到盡頭,照明法術只能照亮十幾米範圍,其餘部分隱藏在黑暗中。屋頂很低,僅兩米高,給人一種要碰到頭的錯覺。腳下是鐵柵欄,滿池的熱水蒸發,冒出些微的白氣。

夏無鹽往前行去,一路上全是鐵柵欄,直到三十多米外,房屋的牆壁出現。牆壁是天然岩石,年深日久長滿了地衣和苔蘚,牆下是一溜兩米寬的實地,鋪以黑色的方磚。磚地實際上是池子沿,此屋專門為大水池建造,別無他物。

在牆上,開有一個洞口,夏無鹽二話不說往裡走。

“等等,這是什麼地方,你要去哪裡?”當歸阻攔。

夏無鹽站住,笑嘻嘻道:“別瞎擔心,不會害你的。帶你去一個地方,絕對大開眼界,有好處可撈。”

她說罷,徑直走進洞口。當歸無奈,只好跟在後面。

這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通道,頂部和兩側的牆壁渾圓,像是一根圓管道,唯有地面平坦。通道筆直,沒有任何照明設施。

走出一百多米,來到一扇緊閉的圓形金屬門前。門上雕刻著一個人首蛇身的女子,當歸見過,在葫蘆山天池底有類似的雕像,名字叫“女媧”。

他頓生警覺:“此究竟是何所在?”

“魔族基地啊,幹嘛大驚小怪。”夏無鹽神色輕鬆。

當歸想想也是,方丈島本就是魔族的軍事基地,有這樣的標誌分屬平常。“你來這裡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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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這扇門,進去搜尋寶物。運氣好的話,找到魔族的修煉秘籍,練上一練,我就天下無敵啦。這地方是以前隨師父來採藥時發現的,可惜進不去。”

“現在能進去了?”

“對,因為有你在。開啟機關要用到神族的接引石能量,普通的五行能量無效。”

前不久夏無鹽曾提過一次,當歸擁有接引石力量,當歸假裝沒在意。這回他忍不住了:“你怎麼知道我有接引石能量?”

“沸點術必須用接引石能量才能發揮出真正的玄妙,你凝水成冰,建造栩栩如生的微型宮殿,我便知曉了。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當歸恍然,夏無鹽早有預謀,引自己來方丈島的目的是開門進魔族遺蹟,而不是好心幫忙取玉珊瑚。這才符合她的個性。

對於古代遺蹟,當歸也充滿了興趣,既然來了,肯定是要想辦法進去,一飽眼福。

“怎樣開啟此門?”

“你仔細觀察畫像,能不能發現門道?”

門上的雕刻是寫意風格,線條簡煉,用筆飄逸,女媧側著身子,五官一筆帶過,腦後飛揚的頭髮賦予人物活潑潑的精氣神。

當歸端詳一陣子,若有所悟:“好像是一筆畫成的。”

“聰明!”夏無鹽拍手誇讚,解釋說,“你運用接引石能量,隨便從哪裡開端,把畫像完整描一遍,即可啟用機關。”

當歸靠近大門,方要動手,夏無鹽喊道:“且慢,先把話說清楚。”

“什麼話?”

“定下分寶物的規則,以免爭執。我建議,一人挑一件,輪流分配。寶地是我發現的,我先挑第一件,你挑第二件,我再挑第三件,以此類推,直到結束。若為單數寶物,算你倒黴。這辦法你同意嗎?”

“哈哈,行,就照此辦理。”

當歸伸出食指,按在女媧的腰際,試探性放出真氣。果不其然,金屬門材質特異,真氣似融化於其中,並不發散,一點亮光在指尖下閃爍。

食指沿線條划動,所過之處,圖案被點亮。當畫滿一圈回到原點時,熒光在線槽中流動起來,整個女媧發出金燦燦光芒。

金屬門緩緩開啟。

與此同時,當歸只覺右臀側微微痠痛,緊接著麻木感擴散。他心知中了暗算,急忙側躍,反掌砍身後。

夏無鹽輕巧閃開,左手三指捏髮簪晃了晃,得意道:“你中了我的‘玉生煙’,老老實實睡一覺吧。”

當歸欲拔刀反擊,但手剛摸上刀把,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不可抗拒。他歪斜著靠在牆上,慢慢滑倒,昏睡過去。

夏無鹽的簪子前段中空,藏有見血即溶的藥粉,簪身上有數個小孔,平時關閉,推簪尾便顯露。她緊挨當歸站著,出手時不帶真氣,用簪子輕刺,當歸根本察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