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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翟星沉的願望

凌晨兩點鐘,海盜們抵達碼頭。由於是夜晚摸黑行軍,耽擱了速度。

大家又累又餓,取冷乾糧和清水草草果腹,然後進艙內睡覺。上午,升帆起航,繞至另一邊收回天道宗的小船,一同駛往瀛臺島。

陳遠威力邀翟星沉去作客,說是船員們歷經艱險需要休整幾日,另外天道宗有靈藥,可治療受傷的兄弟。翟星沉心知此行不善,但考慮到傷員,便應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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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艘船朝東方偏南航行,估計第二天上午,即追上瀛臺島。

逃離大難,一幹修道者頗有輕鬆之意,三三兩兩在甲板上走動,觀望景色,聊天談笑。

賀亞男跑到“箭龍號”上,找舊相識聊天。船上的水手她基本上認識,黎仲炳等幾人尤其熟悉。在方丈島形勢緊急,沒顧上閒話,現在得空過來串門。

海盜們對直爽豪氣的賀老大也甚有好感,圍攏上前,嘻嘻哈哈,配合她胡言亂語。

一邊說,賀亞男一邊四下踅摸,眼神掃掠。黎仲炳猜到她在找什麼,故作憂慮地請求:“有兩位兄弟傷勢很重,翟首領在為他們醫治。賀姑娘,你能幫忙嗎?”

賀亞男當即嚷道:“快帶我去。”

兩人進入船艙,來到一間寬闊的艙房。六名受傷的海盜躺在床上,還有幾人在隔壁的房間。箭龍號挺講究,設有專門的病房。

翟星沉剛替一個海盜輸完真氣,站起身。

“怎麼樣,有危險麼?”賀亞男問道。

翟星沉回答“傷勢已穩住”,然後示意賀亞男出至外面走廊上,關緊艙門,才嘆氣說出真話:“很棘手,傷非致命,怎奈缺少藥物,趕到最近的陸地要三天以上,多半延誤了。這附近的航線我們不熟悉,風向和洋流也相悖,三天是少算了,加一倍時間都不一定夠。”

賀亞男不在乎地擺手:“沒關係,瀛臺島有各種靈藥,找天道宗要。”

翟星沉暗自苦笑,天道宗豈是善男信女,只怕開出的價格自己付不起,或者不願意付。他也不解釋,偕同賀亞男上到甲板。

迎著清新的海風,翟星沉深深呼吸幾口,精神提振了許多。方才用內力啟用傷者的生機,損耗極大。

“你是個好人。”賀亞男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翟星沉熟知她的脾性,見怪不怪,沒正經地加以調笑:“我當然是好人,你多陪著我,以後會瞭解更多我的好。”

“你對你的弟兄真沒的說,在方丈島上拼死救他們,我都瞧見了。”

“理所應當,你也說了,他們是我的兄弟。”

“不然,修道者從來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就像對待螻蟻一般。我們原道宗算好的,門規明文規定,須以禮相待不通道法的人,平時同門對雜役都客客氣氣。但在骨子裡,他們傲慢得緊。哼,我很看不慣。”

“在所難免,世事原本就如此,你呀……”翟星沉搖搖頭,把“太天真”三個字咽回去,“那你的兩位好朋友呢,如何看待普通人?”

他看得出來,賀亞男、何當歸、姬雲飛的交情不一般,他們不是平常的好朋友,是特別親密的那種。三個人之間的言談舉止、一些小默契,無不透露出資訊。

賀亞男皺了皺眉:“姬雲飛……一般般啦……不過當歸是個濫好人,連我都服氣,他最喜歡給人治病,不管男女老幼會不會道法甚至有沒有病,拉過來就治,哈哈哈。”

“聖者嘛,自然有慈悲心腸。何當歸的真氣強度與你差不多,但聚集起的能量著實驚人,屬性也古怪,不似五行能量。”

賀亞男警覺地瞪起大眼睛:“什麼聖者什麼能量屬性,我不懂。你休想套我的話。”

“好好,不說別人,說說你。參加完天道宗的立派週年慶典,你準備去哪裡冒險?”

為參加盛會,賀亞男仍保持預備弟子的身份,以能力論,透過結業考核不在話下。按原道宗規矩,成為正式弟子後要拜師父,之後如何修行,聽師父的安排。通常來說,師父會教新收弟子一些實用法門,命其獨自到江湖上歷練一陣子,增長經驗。

翟星沉對峨嵋山原道宗的習俗略有耳聞,說道:“待你獨自闖蕩江湖時,來鏈子島玩。我帶你去迷霧之海,去天竺海、紅海,去星羅國和南大陸,去千裡冰封的南極和北極,我們走遍七大洋,行遍世間的道路和高山,會盡天下英雄。”

這話正合了賀亞男的胃口,她怦然心動,幾乎要脫口答應。

“那‘箭旗盟’怎麼辦,你拋開不管了?”

“不瞞你說,我計劃解散‘箭旗盟’,放棄海盜這個行當。“

“不做海盜?你少開玩笑啦。”

“我是認真的。原本成立‘箭旗盟’,是為了向嶽停淵報仇。消滅‘金槍魚’商行,轟炸雲中坊,可算目標達成一半。人的心思有時候很奇怪,一件事沒做時念茲在茲,真做了也不過如此。不知不覺,報仇的念頭淡了,我放開了過往。”

尚有一句話翟星沉想說而沒說——“是因為你,讓我覺得有比報復更重要更值得做的事”。

賀亞男拍船幫高興道:“可不是嗎,早該放下,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另一個原因,我實不願為自己的私仇牽連他人,與嶽停淵作對危險之極。黎仲炳同‘金槍魚’的恩怨已經了結,讓他們重新過安穩日子吧。”

“你們肯了結,嶽停淵肯善罷甘休?上次你把雲中坊攪和得不輕。”

“問題不大,我想請海龍王出面說合。嶽停淵是做大事的人,心氣高遠目光開闊,不至於糾纏皮毛,我很瞭解他。其實,翟某一個區區小角色,在他眼裡算得上什麼。”翟星沉苦笑自嘲。

“別氣餒,焉知你將來不如他,”賀亞男攥拳頭揮了揮,隨後歪頭思忖,“不當海盜,你們靠什麼吃飯?黎仲炳一夥原先是商人,可重拾老本行,但還有好多人幹了半輩子海盜,難以回頭。”

“我打算開墾鏈子島,讓大家夥兒一起種地。鏈子島是群島,包括大小十幾個島嶼,土地肥沃淡水充足。今年春天越州遭蟲災,大批農人破產,失去田地。我招募了兩萬多人,上鏈子島耕作,以及各行業的工匠、醫師等也聘請不少。以後,鏈子島就是自給自足的安樂鄉,誰都管不著。”

“哈哈哈,你不修道改當農夫了嗎。”

“說來慚愧,我修煉二十餘載,不僅道法上收穫寥寥,心境亦無寸進,反而陷入貪嗔痴之中。唉,倒不如試試另一番天地,若能令數萬人安居樂業,又何嘗不是修道。”翟星沉大發感慨。

這件事他盤算已久,並非哄騙賀亞男。只不過嘴上說容易,真要做起來千頭萬緒,有無數的麻煩。最要緊的是收攏手下,許多人當慣了海盜,哪肯再老老實實出力討生活,少不了要除掉一批桀驁不馴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