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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 苗烏被大卸八塊

楚楚俏生生站立著,高舉手臂,手中持握彩色綾帶。綾帶被看不見的力量加持,向高空無窮無盡地延伸,彷彿另一端真的連通了天界或那神秘的巨龍國度。

穿著打扮、粗糙的皮膚、以及直率的言行,顯示這東方姑娘出身低下,但小魯斯總覺著她身上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難以具體形容,別有魅力。

“楚小姐,彩虹橋神術在歷史上有記載嗎?我好像沒聽聞過,”小魯斯明知是魔術,一切皆為幻象,仍忍不住好奇探問,“就算有橋通往霧之谷,貓跑過去需要很長時間吧?”

楚楚豎起食指放嘴唇上,示意不要出聲打擾魔術的施展,並擠眉弄眼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似乎在道歉。小魯斯心想,很有趣很聰明的姑娘,不妨留她在城堡多住幾天,交流一些東方的知識。

觀眾們沿綾帶望向遠處的高空,目不轉睛,然而在黑暗遮掩下,什麼都看不見。

猛然,綾帶快速抖動幾下,隨即靜止。人們恍惚聽見,從天際傳來兩聲低沉的吼叫,類似於野獸,難道是巨龍發出的咆哮?

楚楚的臉上浮現起擔憂,其他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過了片刻,又響起數聲嘶吼,音量比剛才大許多,帶著狂野威壓之氣,令人隱隱滋生出恐懼。

綾帶又開始抖動,越來越劇烈。

“糟糕,要出事了……”楚楚喃喃自語,焦躁不安。她的胳膊輕輕往內彎曲,欲將綾帶收回來,但不甘心輕易放棄,猶豫著又鬆開。如此動作重複幾次,盡顯內心的掙扎。

眾人被楚楚牽引情緒,看得投入,忘記是一場魔術,不由得擔心起大黃貓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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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一陣急促的鈴鐺聲自天空奏響,苗烏髮警報了。

楚楚像燙著似地火速拉綾帶,出乎意料,綾帶斷了,軟綿綿從空中飄墜,掉在地面,僅剩十幾米長。

隨後又一物跌落,叮噹作聲,卻是苗烏脖子下的銅鈴鐺。

“啊——”

楚楚驚叫,慌張失措地看著地上斷裂的綾帶和鈴鐺,帶著哭腔嚷道:“怎麼會這樣……苗烏,你在哪裡,可別出事……快逃呀……”

彷彿回答她,遠方爆發一聲野獸的巨吼,緊接著是尖利的貓叫:“喵——”叫聲沒完,戛然而止,被刀斬斷一般。

撲通,一根長條狀的東西墜下,毛茸茸覆蓋著土黃色皮毛……貓腿?

接二連三,苗烏的各種零部件從天上墜落,另三條腿,尾巴,軀幹,最後是一個圓乎乎的球,狠狠砸在土地上,彈跳幾下,骨碌碌滾動起來。

那是苗烏的腦袋,它圓睜著眼睛,呆滯無神,嘴巴微微張開,舌頭耷拉著。

“苗烏!”

楚楚猛撲過去,抓起苗烏的腦袋,抱在懷裡痛哭失聲。“嗚嗚嗚……可憐的苗烏,是我害死你,對不起……全怪我,嗚嗚……”

眾人無不惻然,這只大黃貓非常討人喜歡,儘管亮相時間不長,已給人深刻印象。想不到,竟然慘遭巨龍分屍,太可惜了,太不幸了。女人尤其心軟,不少人跟著哭出來,用手帕擦眼淚,連連哀嘆。

小魯斯和詹姆斯互相對視,他倆見多識廣,不至於輕易相信超出常理之事,對眼前的一幕意識到有蹊蹺。不過,在這種形勢下,貿然質疑欠妥當,兩個人保持沉默。

楚楚哭了一會兒,從裙子下襬抽出一條摺疊的布袋。她的粗棉長裙是特製,為變魔術方便,零七碎八裝了好些機關和物品。

楚楚將苗烏的頭顱放進口袋,然後撿拾地上的其餘殘肢,一邊慢騰騰挪動腳步,一邊抽抽噎噎,越發孤苦無助。

人們全被打動了,好可憐的女孩。索托走前幾步,欲幫忙撿附近的一條貓後腿。

“住手!不許你碰苗烏!”

楚楚厲聲尖叫,快步跑過來搶先抓起貓腿,紅著眼睛怒氣衝衝瞪索托。

索托理解對方的心情,不予計較,搖搖頭嘆口氣退後。

楚楚收齊全部肢體,裝入布袋,提著走到小魯斯伯爵的面前。

“對不起,閣下,魔術失敗了……我把下午收到的錢還給大家……”

楚楚垂著頭,可憐巴巴地小聲道歉,抬手作勢摸錢袋。

小魯斯急忙阻止:“楚小姐不必難過,這不是你的錯,哪有還錢的道理,下午的魔術很精彩……請你先回城堡休息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說。”

“不,我馬上離開這裡,一刻也不想多留,”楚楚堅決說道,“我要找一個地方,獨自安葬親愛的苗烏。”

小魯斯想要勸解,卻找不出恰當的言詞,於是吩咐貼身小廝:“去拿十個銀幣,贈予楚小姐。”

小廝答應,轉身飛快跑回城堡。因在家裡面,小魯斯沒帶錢包。

詹姆斯身上帶著幾個銀幣和銅幣,全部掏出來遞給楚楚,楚楚接過,低聲道謝。

這時瑪蓮大嬸站了出來,扯起大嗓門吆喝:“咱們為楚楚姑娘捐點錢,都別小氣,索托,快拿錢!”

瑪蓮大嬸端著烤麵包的鐵盤,挨個兒募捐。眾人同情楚楚的遭遇,大都慷慨解囊,不一會兒碩大的鐵盤中堆滿了銅幣。

“楚楚姑娘,你別傷心,等過一陣子一定要再來市集啊,我們都愛聽你講故事演魔術。”

瑪蓮大嬸將鐵盤放在楚楚的腳邊,真誠地安慰。伯爵的貼身小廝也拿銀幣返回,交給楚楚。

楚楚輕聲回答“謝謝”,同時盯著滿盤的錢財,嘴角逐漸彎起詭異的笑容。突然,她將布袋掄了起來,奮力揮舞胳膊如風車一樣轉動,速度快得連成一團虛影。

人們嚇一跳,以為楚楚受刺激太重,神智錯亂。

少頃楚楚停下,鬆開手讓袋子落地,然後,她用腳尖踢了踢鼓囊囊的布袋。

“苗烏,你這個笨蛋,還不出來謝謝各位仁慈的先生和女士。”

布袋緩緩蠕動,一個圓腦袋鑽出來,它左右看看,確定四周安全,便扭擺肥胖的身軀掙脫袋子的束縛,爬到空地上。

“喵嗚——”

苗烏伸個懶腰,拖長聲音叫了一聲,這傢伙完整無缺地復原了。

全場呆若木雞,人人望著活生生的土黃色大貓,腦子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