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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一路北上

帕特洛未聽見楚楚馬上回絕費德的建議,知她意動,於是發出邀請:“楚小姐,你願意和我們一同到霧之谷冒險嗎?”

楚楚答應:“大祭司誠心相邀,我深感榮幸,希望大家精誠合作,揭開千古之謎。”

旁邊的眾武士和修士松了一口氣,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帶這東方女人行動,但帕特洛深謀遠慮,威信極高,族長堅持的事情自有道理。

小魯斯十分高興,他已決定聽從帕特洛的預言,如果楚楚不去巨龍山谷,就不得不分手,如今可以繼續朝夕相對。

“歡迎你,楚小姐,蓋亞必將保佑你。”帕特洛很沉得住氣,四平八穩地說起了套話。

楚楚道:“大祭司,用東方俗語來形容,咱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漂洋過海,須得坦誠相見。有一句話我要提醒,各位有沒有想過,塔樓和山脈的異象或許並非神蹟,而是人為。有人企圖把卡珊德拉家族和卐字教團的首腦引到霧之谷,加以陷害。你們兩方是星羅國最大的勢力,一旦有什麼不測,帝國的形勢立刻天翻地覆。”

教堂中霎時靜下來,氣氛緊張。絕大多數人都沒想到這一點,聽楚楚一說,不由得犯起嘀咕。是啊,這神蹟確實來得古怪,持續兩年多,定期上演,而且不止一個地方。按歷史慣例,神蹟非常稀罕,兩千多年加起來不超過二十起,哪像現在這樣不值錢。

“呃,不至於吧,凡人沒能力製造那神奇的現象。”修士保爾森辯解,語氣明顯有些猶疑。

唯獨帕特洛面如止水,絲毫看不出情緒波動。他低沉沙啞、堅決篤定地表態:“我敢保證,此刻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能活著走出霧之谷。”

第二天,一行人出發,前往巨龍山脈。

首先繞道去不動港,找回楚楚的寵物。這些年一人一貓滿世界闖蕩,培養起默契,若遇上突發事件楚楚來不及照應,苗烏往往先躲起來,待危險平息後再會合。那天楚楚一動上手,苗烏就躥入小巷,遠遠地逃開。丁雙胤被街道上的打鬥驚動才從房間裡出來,所以沒見著苗烏;而卐字教團的人只把它當成平常家貓,不放在心上。

保爾森和一名武士進城打探,得知朱拉已離開,其餘人放心進入。楚楚去旅店尋找,剛接近街區,一隻大黃貓從遠處屋頂上飛奔而來,凌空撲向楚楚的懷抱。

“喵喵,喵喵!”

苗烏委屈地大叫,這次分離著實久了些,以前最多一兩個小時,楚楚即返回現場。它等待好幾天,急壞了,可又不知到哪裡尋找,只好留在旅店附近,時時爬上高處眺望。

卡珊德拉諸人四處走訪目擊者,詢問大漩渦來襲的前後經過。可惜收穫寥寥,那些人所見和楚楚小魯斯相同,並無額外的資訊。

在不凍港採購充足補給後,繼續旅程。

一路上,眾人對楚楚尊重客氣,頗為照顧,同時帶有不易察覺的提防。楚楚輕易破解帕特洛的石化術,奪回苗烏,令他們震驚。

石化術是頂尖的戰鬥神術,幾乎無敵,星羅國諸多神術中,只有同為卡珊德拉本門所有的“神諭術”在其之上。雖然卐字教團的“蓋亞的救贖”、西西里學園的“智慧術”更高深威力更大,但不適合快速近戰。卡珊德拉家族正是依靠強力的戰鬥神術,打消卐字教團蠢蠢欲動的邪念。

因此,卡珊德拉的修士和武士對楚楚高看一眼,以為東方的法術很邪門。後來楚楚提出神蹟可能是人為陰謀,展現出細密的心機,又引起另一層重視。

保爾森和武士首領穆特時而找楚楚聊天,試探深淺,要不是帕特洛特意叮囑過不得失禮,他們還打算比武切磋。楚楚心知肚明,嘻嘻哈哈應付,滴水不漏。

費德與眾不同,對楚楚大獻殷勤,一個勁糾纏套近乎。小魯斯看在眼裡,大大不悅,經常阻止其騷擾,幫楚楚解圍。一來二去,兩人幾次發生衝突。帕特洛實在是受不了,私下裡將兒子訓斥一頓,後者才有所收斂。

十多天後,抵達星羅國最北方的一座城市柯羅西比,再向前走,就是人跡罕見的高原了。隊伍在這裡駐紮三天,作最後一次休整。

為防備朱拉率領的天平騎士團,武士們在城裡打聽訊息。當地人說,沒見到卐字教團,只是三天前有一個東方巫師經過,購買了大量食物和啤酒,遠超出一人所需。有一家商鋪欺負外地客,講好價錢後又找藉口勒索。東方人惱怒,舉手做一個奇怪的姿勢,屋子裡頓時下起大雨,把貨物全淹了。大家才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是邪惡的東方巫師。

“楚小姐,此人肯定是你說的那個丁雙胤,他和卐字教團一起來了,為全隊採買補給。”保爾森猜道。

楚楚沒和丁雙胤直接打過交道,但在江湖上行走時久聞其為人秉性,這個自命不凡狠毒兇戾的大魔頭甘為他人驅使做苦力?貌似可能性很小。雖說現下失勢了,他也不至於充當狗腿子角色。

也許,不是丁雙胤本人,他帶有手下同行。可依然說不通,朱拉有手下可用,為什麼要讓異國人採購東西,自找麻煩。

楚楚感到困惑,於是畫了一張丁雙胤的頭像,請見過東方巫師的居民辨認。在星羅人看來,東方人長得一個模樣,有人說畫像是那人,有人說不是,難以定論。

準備妥當後冒險隊再度出發,深入高原。

隨著海拔升高,天氣變得寒冷,體力消耗急劇增大,好在大家都是修煉和習武之人,身體耐折騰。

找不到民居借宿,夜晚在野外紮營。既然斷定卐字教團於附近出沒,提高警惕就是必須的了。每天夜裡安排兩人守夜,輪換交替。

帕特洛身為首領兼眼盲,楚楚是女人,二者受優待免除勞役。

第六天,輪到費德和武士胡裡奧值崗。胡裡奧性格木訥,是個悶葫蘆,與費德的風流輕浮恰相反。兩個人之間沒啥可說的,只管圍著營地巡邏,一圈又一圈。

到半夜時,費德漸漸不耐煩,想偷懶歇一會兒。

“總共才十幾頂帳篷的營地,一個人巡邏足夠。胡裡奧老兄,咱們輪流可好,你值一小時我值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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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裡奧悶聲說:“行。”

費德欣喜,拍了拍胡裡奧的肩膀,轉身走向營地邊的一輛馬車。他探身進車廂,從補給品的箱子裡翻尋出一瓶葡萄酒。這傢伙酒癮不小,白天怕父親責怪不敢造次,這會兒趁著無人正好喝個痛快。

費德迫不及待拔開瓶塞,狠狠灌一大口,暖流和芳香從喉管流入胸腹,好不暢快。他滿足地嘆息一聲,背靠車輪坐下,準備慢慢品嚐這瓶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