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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冰人軍團

正在混戰之際,整個山洞猛然震動,地面明顯地搖晃。震源在外部,衝擊波透過龐大堅實的山體一直傳播至山洞內。震動發生了兩次,間隔極短,令人難以分辨,僅當成一次。

天平騎士團和卡珊德拉殺紅了眼,無暇顧及異變,繼續乒乒乓乓打個不休,僅少數機靈的人提高警覺。

稍過片刻,又是一陣隱約的震動,這回發源於冰窟的內部,不是外面。嗚——低沉的咆哮自幽暗中響起,即使雜亂的刀劍交擊聲也掩蓋不住。因為那咆哮的振動頻率奇特,使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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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深淵?

許多人心裡冒出一個猜測,惴惴不安。

嗚……嗚……

咆哮聲從稀疏逐漸密集,聲源不止一個,數量頗多;音量不斷放大,像重錘一樣敲打人們的心房。

眾武士不由自主停止了打鬥,向山洞深處望去。

一時間,洞窟中陷入短暫的靜默。幽暗的火光下,剛才還殊死拼殺的武士們手持刀劍僵立,顯得詭異而陰森。

一條土黃色身影從後方奔來,苗烏去而復返。它跳上附著在洞壁上的殘餘平臺,衝楚楚喵喵叫喚,揮舞前爪使勁指點洞口的方向。

楚楚和苗烏朝夕相處,熟悉其習性舉動,這是驚恐害怕的表現,示意快逃跑。

苗烏指了幾下外面,又掉轉方向指旁邊一根聳立的冰柱。它滿面焦急,欲讓楚楚明白,形勢非常危險。

此刻眾武士停止了動作,屏息噤聲傾聽冰窟的深處,因而苗烏的一連串活動分外顯眼。大家全都扭過頭,觀望苗烏,以及它指點的冰柱。

彷彿眼花了,冰柱開始變形,像一塊軟泥,被一雙無形的手塑造,須臾間化作人體的形狀。冰人有胳膊有腿,有腦袋,手中拿著一把彎刀。

不僅這一根冰柱,周圍的所有冰柱、大冰塊和洞頂垂下冰溜都在變形,一個接一個的冰人現身。它們能分辨出活人,手持明晃晃冰刃,向目標走去。

眾人都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名莽撞的武士先下手為強,衝上前舉刀劈冰人的腦袋。冰人反應敏捷,不作招架,以攻對攻,橫刀砍武士的腰際。武士不肯和沒生命的東西對拼,趕忙撤步用彎刀擊打冰刃。不料,冰刃倏然上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過武士的頸動脈。鮮血噴濺,武士倒地斃命。

冰人竟然是武術高手。

所有人震驚,下意識後退。朱拉反應機敏,馬上求和:“帕特洛,你我暫且罷手,共同消滅冰人,衝出山洞。”

冰窟中缺少暗能量網路,帕特洛徹底看不見,只聽到附近的形勢有異,具體不明。保爾森小聲告知了冰人之事,帕特洛當機立斷:“好,我們先聯合對敵。大家不要硬拼,儘量繞開冰人,往外跑。”

他的指令比朱拉更明智,在冰窟中與冰人糾纏實無必要,徒增損失而已。

穆特發號施令,安排自家人排列陣勢,進行突圍。天平騎士團已死傷三分之二,倖存者顧不上倒在地上的同伴,簇擁著朱拉向前小跑。

楚楚對丁雙胤笑道:“神君,咱們也握手言和,可好?”

丁雙胤和楚楚本無仇怨,在當前情形下繼續爭鬥純屬不智,他頷首回答:“請便。”

楚楚飛到冰臺邊,抓住苗烏的脖子提在手中,叮囑說:“你老實些,跟著我,莫再自作主張。”

苗烏知曉利害,猛點頭,乖乖地縮起身子。

當遭遇冰人時,眾人試圖繞過。但那些冰人似長了眼睛,主動圍攏,由於數量太多,很難全部避開。

武士們被迫廝殺,舞刀劍迎擊。

冰人軀體凍得極其結實,武士攜帶的大都為彎刀,砍在上面效果不大,最多砸出些碎冰屑。冰人不知防守,認準最靠近的武士狂攻。它們走路慢,揮冰刃的速度則飛快,而且會幾套連續技,身手不俗。兩相對比,武士大大吃虧。

另一方面,冰人僅具有人的大體形狀,臉部的塑造極為粗糙,五官歪歪扭扭,大小比例失調。這半像半不像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瘮人。魔王薩達的傳說深入人心,武士們難免迷信,對著冰人聯想到魔鬼,勇氣打了三分折扣。

沒突圍十米遠,已死傷三人。

小魯斯和一名武士被四名冰人包圍,左支右絀,狼狽抵擋。楚楚在空中見到,連發三枚火球,擊中後面和側面的冰人。那三個冰人被高溫烘烤,融化一大半,殘軀倒地。小魯斯和同伴奮起力氣,對剩餘的冰人一陣猛砍,終於將其打成碎塊。然而形勢並無好轉,又有三個冰人逼近。

“各位儘量遠離冰人,我來解決它們。”丁雙胤大喝。

武士們用盡全力苦戰,絲毫看不見取勝的可能,已是信心重挫。聽見有人大包大攬,絕望中生出希望,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撤退再說。不多時,除少數被冰人困住外,大部分人脫出戰團。

丁雙胤彈奏豎琴,一串激昂熱烈的音符跳躍,感染力極強,讓人禁不住想起舞。旋即,大片火雨從天而降,潑灑在冰人身上。冰人變成火人,熊熊燃燒,快速融化。

冰人身體起火,仍恍若不覺,追趕著人類攻擊。勝利在握,眾人不再硬拼,後退避其鋒芒。

隨著身體的消融,冰人的力量逐漸衰減,癱瘓崩壞。數分鍾後,近百個冰人化為圓溜溜的冰塊,一動不動成了死物。

山洞中爆發歡呼聲,朱拉和帕特洛等人向丁雙胤道謝,稱讚其法術了得。楚楚驚佩無已:“今日才知我以前的道法都是白練了,何時才能抵達丁神君的境界啊。”拍馬屁是她的本能,不分朋友敵人陌生人,有機會就要捧一捧。

丁雙胤怡然自得,甚是受用。確實他當得起誇讚,一舉消滅百名冰人,耗費的能量龐大浩瀚,當今之世能做到的沒幾個。

其實丁雙胤早可以施展法術,卻故意等大家落入絕境再施救,一來顯示本事,二來更好地市恩。其他人沒懷疑他藏私,此法術非同凡響,按理推測需要長時間蓄力。

“洞中危險,我們儘快撤離——”

丁雙胤端著架子指揮,忽然,他察覺異常,目光投向洞口的一端。

哐哐哐,沉滯呆板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紛雜繁多。

人們的心提起來,是什麼東西?難道……

真相很快顯露,大群冰人走來,將三十米寬的通道堵塞得嚴嚴實實,長長的隊伍望不到盡頭。它們緊挨在一起,緩慢而堅定地前進,每人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冰彎刀。

方才,苗烏逃出洞的途中遇見這大部隊,於是跑回來通知楚楚。

冰人密密麻麻,前後左右的間隔僅半米,無法穿越。消滅更不現實,連丁雙胤都聚集不起足夠的火性能量。

如此眾多的冰人宛若重步兵軍團,甚至不需要動手,只管往前走就能把人碾壓踐踏。

在場的人中,唯有楚楚和丁雙胤具備逃生的能力,可以從冰人陣的上方飛過去。另外,他們還能各帶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