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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領悟至道

人員會齊後,探險隊向南方行進,來到大陸最南端的城市貝肯。隔著一條海峽,最狹窄處僅二十多裡,對面就是海客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南大陸。

南大陸是未開發的蠻荒之地,數千年來無人涉足,有著多種多樣的傳說。有人說,那裡從前是豐饒肥腴之地,毀於神魔大戰;有人說,那裡是魔族大本營,後來蓋亞降下神術,摧毀了地面上的一切物事,並覆滿森林……

南大陸的面積不小,相當於中州大陸的一半,有高山有湖泊有峽谷有盆地,地形普普通通無甚異樣。出奇之處在於,整塊陸地上生長著茂盛的森林,沒有草原、荒地、沼澤等其他生態系統;並且,森林時時刻刻釋放出大量霧氣,瀰漫於上空。

到貝肯城的第一天,當歸和楚楚就飛過海峽,對南大陸進行初步考察。從高空俯視,下方白霧繚繞,一片模糊,高度降落至森林的七米以內,景物才逐漸清晰。大陸的全貌被隱藏在迷霧中,難以縱覽,兩人掃興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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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險隊在貝肯城盤桓數日,養精蓄銳,準備物資。

其間,老魯斯派人快馬送來一份急件。他擔心兒子的安危,專程去克里特島詢問吉凶。帕特洛未直接回答,只說“相信神”,並拿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紙,請老魯斯交給東方修道者。

小魯斯遵令而行,一字不差轉告帕特洛的陳述:“一千多年前,西西里學園大導師阿裡斯·多德和卡珊德拉家族的祖先共同冒險,發現一個遺蹟,收穫良多。阿裡斯·多德成為有史以來最淵博的學者,皆因得力於遺蹟內的神族典籍。當初瓜分戰利品時,阿裡斯·多德要求獲得全部書籍,卡珊德拉同意,實則悄悄藏起了一本。因為神諭告訴他,這本書至關緊要,必須由卡珊德拉家族儲存。現在,將書交予東方來的神之使者,發揮它使命的時刻到了。”

羊皮捲上印製著古代地球人的文字,在中州人看來如同天書,當歸認得,書名叫做《AR技術的實體化暨伴生空間的應用》。

書中的內容十分高深,夾雜著好多數學公式,當歸半懂不懂。不過有一點很明確,其主題論述為伴生空間和傳送通道,即星羅學術界流傳的“三位一體”,牽扯到南大陸、巨龍山脈和通天峰火山三大神族遺蹟。弄清楚本書的理論,將有助於南大陸之行。

另外,卡珊德拉家族的預測術當歸有所瞭解,那是實打實的真貨,非是虛誇。在這個節骨眼上帕特洛把書送來,不可等閒視之。

深夜,當歸坐在桌子前研究羊皮卷,苦苦思索。忽然空間一陣波動,女媧的形象出現。

當歸又驚又喜,這是返回中州後第一次見到女媧。流落在地球的十五年中,女媧是唯一能順暢交流彼此理解的物件,當歸漸漸產生親切感。

“你拿到帕特洛的書了?”女媧開門見山問。

“是的,看不大明白。”

“時間緊迫,我不能給你按部就班地講解。想體會卡珊德拉的神諭術嗎,來,接入暗能量網路。”

不知女媧使了什麼手段,霎時之間,暗能量網路與當歸的大腦神經網絡連接上,海量信息流從崑崙山地下的超級計算機湧入當歸的腦海。

這感受難以用語言形容,無數的知識碎片像萬花筒一樣繁複眾多,在意識的深處閃爍出沒。一開始它們雜亂無章,帶來星星點點的靈光,卻聯絡不到一起,當歸處於將要領悟又未領悟的邊緣,腦子快炸開,痛苦之極。終於,當所有的資訊碎片輸入後,一切融會貫通,形成完美的自洽體系。

暗能量網路隨即斷開,當歸毫無察覺,呆呆愣著出神。

良久,他回過神,失態喊出聲:“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超級計算機將知識灌輸進當歸的大腦,類似向卡珊德拉展示未來的場景。不是每個人都具備這樣的接收能力,當歸是兩千多年前離開地球遠航星際那批人類的後代,後來他們加入星際聯盟與其他文明交流,科學技術突飛猛進,將人體的潛質挖掘到極限。當歸輕鬆掌握古代地球人的知識,修煉道術進展神速,是因為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他的資質遠勝過中州原住民,勝過古代地球人——要知道,那些笨蛋上了十幾年學還經常考微積分不及格呢。

當歸隨手一揮,半空中浮現一把柴刀,它外形質樸,刀身上分佈著些許黃褐色鏽斑。當歸發真氣注入,柴刀亮起藍色光芒,花紋和數字流轉。

這把刀和百勝刀一模一樣,但並不是,原刀好端端在當歸的腰間掛著,藏於鞘中。

當歸初試新技能成功,興奮莫名,於是又一揮手,柴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星羅教堂。這是新羅馬城的聖索菲亞大教堂,比原物縮小許多,栩栩如生,細節精美宛如實質。

當歸繼續從虛空中聚集暗能量,按照剛學會的神族理論,擴張伴生空間,使幻象實體化。

大教堂隱去,一叢起伏相連的山峰顯現,是峨嵋山。七寶峰、落雁峰、五蓮峰、紫竹峰等歷歷在目,鬱鬱蔥蔥的樹林挺立於山坡上,兩座山之間,三疊湖微微盪漾閃亮著波紋。

當歸探掌虛抓,隨著他的動作,峨嵋山向面前靠攏,猶如飛行時自高空俯衝的視角,景像急劇放大。

灰瓦白牆的古樸建築群坐落在眼前,教室、藏書樓、煉丹房……當歸用手指輕撥,建築群旋轉九十度,只見大門後兩塊巨石上題字:明心見性,去偽存真。

第一次見到這八個字,是當歸隨張子平初入求知堂的時候,那時他尚是懵懂少年。

“恭喜,你已掌握空間維度的奧秘,成為‘工程師’。”

女媧輕聲說道,神情複雜,三分不情願,三分欣然。頓了一頓,她補充道:“星河文明史上有據可查的,此前總共誕生過三十六位‘工程師’,你是第三十七個。”

PS:AR技術各位讀者應該都知道吧,我就不詳細解釋了,免得水字數之嫌。不妨這樣理解,伴生空間(暗能量網絡空間),就是在一個空間內,使用了增強現實技術,並且利用3D列印的原理將影像實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