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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怪物阿拉克

非常人必行非常事,青松真人的脾性比較古怪,常有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

比如說,透過求知堂考核正式入門後,弟子們通常要閉關數年,專心修煉,勇猛精進。因為在剛剛打通任督二脈之時,修道者的真氣增長最快,事半功倍。

然而青松真人拜師第二天,即要求下山行走江湖。原道宗並無明文規定,畢業後一定要留在山上修煉,儘管師父不以為然,也只好勉強應允。

青松這一走就是三十年,從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為頂尖兒修道者。其間,他遍歷五湖四海,遠走大洋極地,幹下一樁樁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尚在旅途中,從未回峨嵋山,人們已知曉,下一任掌教誕生了,毫無爭議的天下第一高手誕生了。

後來,青松將這段經歷寫成一本書,《三十年四國遊記》,在後序中感慨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我欺”。

“以前我給當歸講過心禪宗祖師道濟禪師的故事,他也是遊歷四方二十年後,才領悟大道,”吳有虛難得露出正經表情,認真講說道,“如果只學習法術、提升真氣,那叫‘術’,不是‘道’。修道,必須體會到隱藏在天地萬物間的至理,才能有所成就。這就要開闊眼界,跳出‘修道’之外來修道,你們懂麼?”

少年們陷入沉思。半晌,楚楚問道:“你教星羅語,是為我們將來去那裡遊歷做打算?聽說星羅人藍眼睛黃頭發,渾身長毛,你見過嗎?”

“呵呵,我見過不少,其實他們與楚江國人沒區別。星羅國也有修道者,稱作‘苦修士’。”

當歸和姬雲飛聽到此言,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他們修煉的是什麼道法,與原道宗比誰高誰低?”

“各有千秋。星羅國的道術與咱們差別不小——”

正說著,半空中飛來一條身影,倏然降落。“我來了,哈哈哈。吳師叔,最近幾天老是犯春困,一天到晚沒精神頭,你給弄兩顆丹藥提提神。”

來人一邊嚷嚷著,一邊跑過來。如此登場方式必然是賀亞男無疑。她褲腿高高挽起,頭髮披散溼漉漉,臉頰紅潤,像似剛經過激烈運動,哪有半點春困的樣子。

“幸好你沒精神,否則的話,整座峨嵋山都要被掀個底朝天,”姬雲飛諷刺道,“你去哪了,等你老半天。”

“跟李擒虎和隋展比試游泳,在三疊湖那邊。哼,甩開他們十多米。我贏啦。”

賀亞男喜不自勝,志得意滿。對她這副幼稚相,姬雲飛撇嘴鄙視,當歸含笑不語,楚楚則大拍馬屁,連聲誇“老大厲害,啥時候教我兩手”。

“對了,三疊湖西邊的岩石縫有一股暗流往外冒,我下過那麼多次湖,竟然才發現。你們也不知道吧?”賀亞男開心地唧唧呱呱。

姬雲飛說道:“大驚小怪,峨嵋山地下暗河眾多,可能通往某處泉眼。”

“嗯,有道理,”賀亞男點頭同意,“說不定與三省洞中的地下河相通。上次關禁閉時,我曾數次潛下去,想尋找到上游源頭。無奈水流特別急,沒能成功。有一次還遇上一個大黑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等有空我再去探探——”

“不行!地下河絕對不許去!”吳有虛厲聲打斷。

眾少年吃了一驚,吳老頭兒隨和可親,從來不當真生氣訓斥人,今天有點兒失態。

吳有虛略一沉吟,放緩語氣說道:“峨嵋山下有天雷鬥霄陣,你們忘記了?如果亂闖破壞了法陣,那可是天大的麻煩。亞男,你平素喜歡胡鬧,小來小去不要緊,大事上需有分寸。”

賀亞男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

吳有虛見她沒往心裡去,便繼續嚇唬:“你見到的黑影可能是一種大怪物,極其厲害,連長老級別的高手都未必能對付”

“怪物?它叫什麼名字?”

“……阿拉克……它叫阿拉克,是一種大蜘蛛,生長於西方阿特拉斯海中。據星羅國漁民說,阿拉克能一口氣吹飛上千噸的大船,一觸手拍碎小島。峨嵋山底下有海眼,與大海相通,它不知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一開始吳有虛支支吾吾,後來越說越流利,滿臉的一本正經。

賀亞男不信,嗤之以鼻:“切,少騙人,峨嵋山與大海相隔好幾千裡呢。再說,你又沒親眼見過。既沒去過阿什麼海,又沒下過地下河,你怎知道兩樣生物是一回事?”

她眼珠直轉,顯然是沒放棄地下河探險的念頭。吳有虛暗嘆一口氣,心想得抽空去把那玩意兒解決掉,以免傷人。

“閒話少說,下面開始上課。有一點你們要記住,凡是在百草谷的所見所聞,不得對外人洩漏。五行神術在修道界名聲不好,只能偷偷練。”吳有虛鄭重其事地叮囑。

賀亞男滿口應承:“放心,這是咱們幾個人之間的秘密,絕不告訴任何人。”

從這一天起,吳有虛向四名少年單獨傳授道術。

儘管他嘴上說要先學星羅語等課程打基礎,可實際上,也同時傳授了五行神術。因為年輕人心浮氣躁,特別是賀亞男,根本耐不住性子學基礎理論課,必須先給他們一點甜頭。吳有虛真正想讓少年們掌握的,是星羅語、格物、機械等知識,相反,五行神術只是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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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吳有虛教的是“速成五行術”,與東崑崙萬法宗祖師爺郭洪的五行神術並不相同。當歸等人起先興沖沖,聽他詳細一說,才知道上了當。

五行神術的原理,是發出特定頻率的真氣,引起空間中五行能量共振。共振頻率變化很複雜,一個丹田做不到,必須兩個以上的丹田同時發出幾道真氣,互相疊加干涉,才能產生。而且,那些頻率對人體有害,單純在體外還可以抵受,如果從丹田和經脈中激發,將極大地傷害腑髒,很多萬法宗弟子因此而短命暴斃。這也是原道宗不學習五行神術的原因。

吳有虛想出了一個速成法,讓四個人各發一道真氣,互相疊加,這樣既不需要多個丹田,又避免副作用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