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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夜·唯一的贏家

荷官準確計算著所有人的得失:“莊家點數為17點,除了3號位閒家平局以外,1、2、4號位閒家各贏得1萬籌碼,5號位玩家贏得1000籌碼。”

“沒想到啊,在最危險的時刻讓你翻身了,霍爾德先生。”特尼法悻悻地看著桌上的賭注被霍爾德一掃而空:“但不要得意太早,這遊戲還沒結束呢。”

荷官已經開始了下一輪的發牌,霍爾德掃了一眼自己的明牌,是一張10點。

“是啊,這遊戲太漫長了,所以為了加快遊戲程序……”霍爾德推出一部分籌碼:“這一局我直接下注5萬賭注吧。”

此語一出,眾人側目,霍爾德翻看自己的底牌之後接著說道:“我對勞倫斯發起決鬥,雙倍賭注,一共10萬籌碼。”

勞倫斯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一直弱勢的霍爾德在形勢反轉之後會變得如此強勢:“你要和我魚死網破?”

“沒有辦法,總要有人先出局,現在那個先出局的人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我……”霍爾德聲勢十足地拍拍桌子:“你接不接受我的決鬥?”

10萬賭注……勞倫斯只有9萬左右的籌碼,他必須將全部籌碼投入這場決鬥,一旦在這場決鬥中敗北他就將立刻出局,再無餘地。

“……發牌。”勞倫斯沉默了一會,決定再向荷官要一張牌,這張牌決定了他的命運。

他的明牌是一張3點,暗牌是一張7點,這張牌是必須要的,勞倫斯心中不停在祈求一個數字……

“哈哈……不好意思,天命在我。”勞倫斯一邊把自己的明牌攤在桌子上:“上一局你摸到了21點,這一局我也可以,明牌3點,暗牌7點,接著我摸到了一張A點,剛好21點!朋友,你可以開牌了。”

“巧了,”霍爾德攤開自己的暗牌:“我的明牌是張10點,暗牌是張A點,也是21點哦……但我的牌型是BlackJake(以遊戲名字來命名的至尊牌型,一張T牌和一張A牌組成,即是起手21點,即使對方玩家透過要牌也組成21點依舊是blackjake最大)。”

這一刻的空氣像是凝結般沉重,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失敗者的名諱在每個人心中清晰出現,然後大家暗嘲著將他的名諱放逐出記憶,變得毫不起眼,然後被人遺忘就是失敗者的下場。

勞倫斯的單片眼鏡終於從他的鼻樑上掉了下來,他攤在椅背上長出一口氣,局勢終於不可挽回:“我輸了……”

“只不過一場賭局,不要把勝負看得那麼重嘛,勞倫斯會長。”黑花女士嬌媚地一笑,櫻桃小嘴裡吐出一口菸圈。

“不要得意的太早,女士。”勞倫斯站起身準備離席,侍者為他披上外套,他扶著黑花女士的椅背說道:“在座五個人,只要你不獲得最終勝利,我就還沒有徹底輸掉。”

黑花女士沒有再跟他多廢話:“敗者就該擺出敗者應有的樣子,你可以離開了。”

勞倫斯對於已經輸掉的賭局興趣瞭然,侍者為他披上外套之後便轉身離開。

弗蘭克拍拍手:“朋友們,賭局繼續,發牌吧。”

“3號位閒家出局,遊戲繼續。”

新一輪開始了,大家都對霍爾德的手段有了忌憚,誰都沒料到這個男人得勢之後會如此可怕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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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一局,”霍爾德託腮斟酌道:“我將要發起決鬥的目標是……”

“我對5號位玩家霍爾德發起決鬥!”在霍爾德還未決定目標的時候,黑花夫人反倒是很果斷的對他發起了決鬥:“賭注5000籌碼,不加倍。”

“……明智的決斷。”霍爾德沉吟片刻之後笑了笑,接著他詢問荷官:“這樣我是不是就不能對黑花女士發起決鬥了?”

一旁的荷官回答:“沒錯,同一輪中,你不能對另一名已經對你發起決鬥的閒家再次發起決鬥,因為你和那名發起決鬥的閒家已經處在決鬥流程中,不能再次重複此流程。”

“那你的意思就是,雖然我成為了決鬥目標,但我依然可以對另一名沒對我發起決鬥的閒家進行多次決鬥是吧?”

“是的,隨便一提,”荷官補充道:“不能對同一名閒家連續發起決鬥。”

“那我就對特尼法發起決鬥,抱歉了特尼法。”霍爾德微笑著推出自己的籌碼:“這一把我的下注仍然是5萬。”

荷官做出請的手勢:“下完賭注後請各位翻看暗牌。”

霍爾德快速看了一眼暗牌,然後果斷說道:“我對4號位閒家特尼法發起決鬥,雙倍賭注,總共10萬籌碼。”

這幾乎不帶任何遲疑的決定讓特尼法心有餘悸,他翻看了自己的暗牌,回想著上一局勞倫斯的失敗,猶豫在他心中滋生蔓延。

“我……”特尼法停頓一下,看了一眼霍爾德,霍爾德微笑著報以還視。

“我放棄本次決鬥。”特尼法不敢冒這個險。

“4號位閒家放棄本次決鬥,5號位閒家獲得5萬籌碼。”

霍爾德翻開自己的底牌,總點數只不過18而已,特尼法面色發白,他翻開自己的底牌總共19點,兩人只相差一點,這與霍爾德第一局的輸法正好相反,多麼諷刺。

擁有大量籌碼便能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使對手就範,用對手無法承受的額數下注進行心理博弈也是方法之一,膽小的對手便會讓出半數賭注,不戰自退。

“失敗與勝利,有時只差一步之遙。”霍爾德隱晦的嘲諷著特尼法,他可是個很記仇的人,霍爾德仍對特尼法開局用低額借款來羞辱自己感到懷恨。

“我也是18點,我和霍爾德的決鬥平局了。”黑花夫人對荷官做了個手勢:“行了,開牌吧。”

“現在開牌,莊家20點,全場沒有閒家獲勝,莊家通殺。”荷官將棄牌堆重新洗入牌堆,牌組順序打亂,一切點數機率又迴歸混沌。

荷官開始了新一輪發牌,所有人的運氣在命運的大手間被來回玩弄,唯有霍爾德有恃無恐……因為荷官是他的盟友。

這一把,我要的牌,她應該會發給我的牌究竟是……霍爾德揣摩著這位盟友的想法,在這個賭局上他們之間還未曾有過任何交流,所以他們要贏下這場賭局就必須正確理解對方的意圖。

【“不能對同一名閒家連續發起決鬥。”】

霍爾德想起了她的這句提醒,黑花夫人上一輪已經對他發起過決鬥,那麼這一輪他的目標顯而易見。

“我對2號位黑花夫人發起決鬥,賭注6萬。”然後霍爾德翻看了一下他的暗牌,是一張5點。

明牌一張10點,暗牌一張5點,這又是最尷尬的點數,但艾麗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雙倍賭注,12萬。”霍爾德斟酌半晌,終於下了雙倍賭注。

“這次不會又是BlackJake吧?”黑花夫人放下自己的長杆菸斗:“我不信你有那麼好的運氣。”

“猜猜看,女士。”霍爾德拿著一副爛牌笑得很輕鬆:“如果你沒有把握的話不如效仿特尼法,還能讓你多拖一輪,或許接下來兩回合你會有轉機呢?”

“我從來不甘於人下……發牌。”黑花夫人示意荷官發牌:“真正勇敢的人子彈都會繞著他走。”

“要我說,子彈不長眼。”霍爾德的回應意味深長。

“……”黑花夫人攤開了要來的牌:“8點加6點再加9點,我爆牌了,你贏了。”

她認輸倒是十分乾脆,想來勞倫斯先她一步出局,減輕了她不少壓力吧。

霍爾德也攤開自己的底牌:“我是15點,你不要牌就輸我一點,要了牌就爆牌,天意如此啊。”

黑花夫人俏皮的撅噘嘴,起身離席:“我去拿些喝的,各位隨意。”

“莊家爆牌,所有閒家獲勝;2號位閒家出局,遊戲繼續。”荷官毫無表情,又開始了新一輪發牌,就像誰出局都與她無關似的。

只有霍爾德心裡清楚,所有閒家的出局都是這個女人一手造成的,這遊戲已經久拖無益了,速戰速決吧。

“我下注5萬。”霍爾德劍指特尼法,壓上了他能拿出的最大賭注:“你可別想再往後拖了,我一旦雙倍賭注就算你認輸也必須出局。”

“但我好像還能最後一搏。”特尼法面色像是鐵水般凝重,他就指著今晚的賭局幫助他繼承爵位,但沒想到在自己的主場居然會輸的這麼慘:“分牌!”

所謂分牌,是指閒家發到兩張相同點數的暗牌和明牌時,可以將暗牌明置當做另一張明牌,然後荷官再為他發兩張暗牌,分別組成兩副牌進行博弈,兩副牌的賭注相同。

“發牌。”特尼法分別為兩副牌都要了一張暗牌,他權衡良久後說道:“我可以開牌了。”

“好,那我下雙倍賭注,一共10萬,然後我也要一張牌。”霍爾德看了看要來的牌,接著振臂一呼:“開牌吧。”

“分牌之後賭博順序是從左往右,我左邊這副牌7點加7點再加6點,一共是20點。”特尼法開啟了他左邊的牌:“你呢?”

“可惜,10點加9點,我這副牌總共才19點,你贏了。”霍爾德也攤開了自己的牌:“但我提醒你,雖然我雙倍賭注押了10萬,但你只能贏走5萬,因為你只有5萬籌碼。”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特尼法看見19點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我現在贏下了5萬籌碼,一共擁有10萬籌碼,但你的賭注也是10萬,就是說我仍然逃不出你的狩獵範圍,我的另一副牌如果小於19點我還是要出局。”

“是的,所以你把另一副牌也開啟吧。”霍爾德目光如炬,盯著特尼法剩下的那副牌,像是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

“7點……加3點、加8點,總共18點……我輸了。”特尼法輸得無話可說,沒辦法,他的計劃泡湯了。

“好了弗蘭克,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了,”霍爾德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與弗蘭克談判:“我們兩個之間沒什麼賭的必要,你現在退出賭局,我將今晚贏到的籌碼分一半給你。”

“精彩,太精彩了。”弗蘭克由衷為霍爾德鼓掌,為這精彩的翻盤鼓掌:“如你所願,你是今晚唯一的贏家,實至名歸。”

“4號位閒家出局,1號位閒家退出遊戲,遊戲結束,最終贏家是5號位閒家霍爾德先生,恭喜您。”荷官即刻宣佈了遊戲的結束。

“呼……”霍爾德長出一口氣,別看他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實際上心臟怦怦直跳。

不過這場賭局看似有驚,實則無險,畢竟荷官向著他,用精妙絕倫的計算不露馬腳的為他作弊,所有人都沒有看出她的破綻。

艾麗,這個神秘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荷官將所有賭具收拾完畢之後就靜悄悄的離場了,霍爾德挑挑眼皮,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等等!”在空無一人的狹長走廊裡,艾麗似乎不想理會霍爾德的呼喊,她回頭看了霍爾德一眼,將姣好的容顏映在霍爾德眼中,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從二樓窗戶翻到街後的小巷,如同魚歸大海立刻就不見蹤跡了。

霍爾德扒在窗邊,看著艾麗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這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