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多普勒的面頰上傳來輕微的撞擊感,理性告訴他應該醒來,但睏意趨勢他翻過身去接著睡……
“別煩我,時間還早……”如夢囈般的一句話從第一遊俠的嘴裡冒出來。
啾啾有點生氣,索性揚起鷹勾啄在了他手上。
“哎呦!臭鳥還敢啄我!”
多普勒慘叫著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啾啾的脖子——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它誰才是主人。
“這是——哪?”
熟悉而又陌生的森林,清脆但也惱人的蟲鳴。
多普勒的大腦只能告訴他——我在東西大陸交界處的森林裡,但是進一步的詳細的定位就不可能了。他環顧四周,地面上與他一起入眠的是衣冠不整的卸甲騎士——整個騎士團都在這了,不遠處還雜亂的堆放著幾件盔甲和武器。
“醒醒,大家都醒醒!”
多普勒一邊催促騎士們一邊在人群中尋找著夢中女孩,終於,在一棵歪倒的大樹下找到了靠在樹幹上的萊哈蜜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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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地照在那如瓊脂般的皮膚和比白雪更加純潔的銀髮上,如同一位於林間安眠的樹之精靈。
多普勒稍稍一愣,蹲下來輕輕推著她的肩膀,細膩的手法彷彿在對待一件易碎品。
“萊哈蜜克,你還好……啊!”
砰!
你們要知道,一塊大理石板同樣是易碎品。
驚醒的女騎士一拳打在了遊俠臉上,給他的右眼來了化上了哥特風煙燻妝:在朦朧的睡夢中,她把多普勒認成了諾亞。
“對不起!”
“沒事,一拳也不會怎麼樣。”
多普勒臉上只有嘴巴在逞能,其他幾個扭曲五官早就因疼痛背叛了他的大腦。
“清點人數,檢查傷員。”羅曼一清醒過來就開始行使騎士團長的職責。
一番檢查後只是幾位騎士尚有眩暈,並沒有出缺席或受傷的情況。
“誒,這不是我的槍嗎?這個也是!”
多普勒從武器堆裡翻找出了自己的隨身裝備,失而復得的喜悅溢於言表。
莫格拉抽出壓在下面的大劍說:“看來他們把不能賣的都扔在這了。”
“不能賣的?”多普勒問。
莫格拉點點頭說:“我們幾個的武器上刻著自己的名字或是家族的姓氏,而且都是請名家專門打造的。這些東西就算拿到黑市上去賣也沒有人敢收——太容易被追查到,留在手裡也是風險,銷燬還要耗費人力——所以才會扔在這讓我們自己拿走。哼,算他們聰明,如果把我的劍放到黑市上,不出半天黑蜥就能追查到賣家。”
萊哈蜜克也找到了自己的盔甲,轉頭看了看赤手空拳的騎士們:“尼瓦克帝國的騎士甲也不常見吧,你們在黑市有關係——能追查得到嗎?”
“這個就……”多普勒撓著頭不予回答。
“怎麼了?”
“大小姐,您太天真了。”莫格拉整理著盔甲說,“每年都會有大量尼瓦克官方的軍備流入黑市,幾件騎士甲而已,太常見了。”
“官方的軍備怎麼會出現在黑市上?”
萊哈蜜克追問不止,而莫格拉卻不再回答——自己走到一邊穿盔甲去了。
羅曼清點物資後發現所有錢財都已無影無蹤,剩下的食物和水能不能讓他們撐到最近的補給點都有問題。
科裡恩看著空蕩蕩的錢袋嘆了口氣:“古人雲:知人知面不知心。”
萊哈蜜克:“我們一起回去殺了那人渣和狼頭人!”
羅曼搖搖頭說:“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其他騎士也沒有裝備,此仇必報——但不急於一時,我們應該先回國去進行補給再從長計議。”
騎士團長在經過昨晚的事後似乎變得更加穩重,思考問題的角度也越來越團隊化。
“不知道在哪……對了,不是有啾啾嗎?多普勒,快去問問你的鷹——說不定它能帶我去山寨。”
多普勒咂咂嘴說:“我剛才就問過了——啾啾應該也是才醒過來,真的無從知曉了。”
萊哈蜜克冷哼一聲便開始在武器堆裡翻找——生悶氣也算是一種對現實的預設。
然而,羅曼、多普勒、莫格拉——就連科裡恩都找到了自己的全套裝備,只有她的劍與所有其他物資一起不知所蹤。
“誒,有張紙條啊。”
多普勒從萊哈蜜克的背甲上揪下紙條,又被她粗暴地搶了回去。
“傑西恩小姐敬啟:
您的寶劍實在是太過‘美麗動人’,請允許我將它留下來作為紀念品,相信慷慨的傑西恩小姐不會介意。
Well,如果您介意,那就請把它當做敵人的戰利品——決鬥輸掉後背我奪走了。
——諾亞·卡夫客”
唰唰唰。
幾下撕扯之後,紙條和諾亞的留言在萊哈蜜克手裡一起變為碎屑。
“多普勒!”
“啊?”女孩的突然傳喚把他嚇了一跳,但還是馬上跑了過去。
“把你的長槍給我!”
“哦,沒問題。”多普勒遞過長槍後才感覺出不對,“你要槍幹什麼!”
“我要去宰了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