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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狀況之外

“哎喲,我的裙子啊,才沒穿幾次。”雨兒看著自己徹底毀掉的裙子心疼不已,“等一切結束了,我一定要讓那家夥賠我條新的,不,賠我條最貴的!以後送信也沒有什麼‘親友價’了!”

“不要再說關於裙子的無聊話題了,現在還是擔心自己的命要緊。”匪首說著走向雨兒。

“哦,是嗎?”

唰!

背後勁風忽至,一把利劍已經砍破了巴爾的後頸——然而它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萊哈蜜克和她的劍都像雕塑一樣懸停在半空中,巴爾強大的魔力壓制讓孤注一擲的女騎士再也無法前進半寸。

“你這傢伙……背後張眼睛嗎!”萊哈蜜克無能狂怒。

“藏在暗處,利用隊友創造的時機發起偷襲,給予龍致命一擊,呵呵,你確實是盡到了刺龍者的義務,由一個一根筋的大小姐變成了合格的獵龍騎士。”

巴爾轉過身,抹掉後頸上的血痕說。

“不過你的招式依然很笨重,不管背後偷襲還是正面強攻,只要你在我兩米範圍內我就能察覺到。而且我說過了,所謂獵龍只是你們人類不切實際的一廂情願——龍的強大你根本不瞭解!”

說罷他抓著萊哈蜜克的脖子重新飛上高臺頂端,命令餓狼龍用鎖鏈把她捆起來押在自己腳下。

“神速魔女,雨兒·馮,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你的,不過處決她更能讓我有滿足感——也可以給那些自不量力的騎士們一個教訓。”

雨兒自顧自地整理著摔散的髮型,好像這三千青絲比女騎士的命還要緊。

“你救救她啊!”多普勒爬到她腳邊說。

“我盡力了啊!喂小子,你怎麼自己不去救啊,來求我?”雨兒看著手裡的化妝鏡頭都不抬,多普勒已經搞不清這位神速魔女到底是救星還是災星。

“大小姐……”科裡恩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高臺,“你要殺殺我,我願意換大小姐……”

“不,殺你有什麼用,先殺了這個女孩才能讓騎士們感覺到絕望,嗯,這種感覺——令我陶醉!”

羅曼強撐站起身,但沒走兩步就摔倒在泥漿裡,手上的寶劍劍也滾落到了髒兮兮水窪中。

“哦,現在就表現出那麼絕望、那麼讓我開心的姿態,一會殺了她——你們的表演說不定會讓我興奮到渾身發抖呀!”

巴爾亮出五根黑甲,喪心病狂地向萊哈蜜克頭頂插下去。

砰!

感受到撞擊不是女騎士的頭頂,而是龍之主的屁股。

不知道是誰從背後踢了一腳,讓毫無防備的巴爾從高臺上摔了下去。

嘩啦!

栽進泥潭的巴爾激起一片泥水,丟人的樣子讓他手下的龍都忍不住笑出聲來,而這時正好雨過天晴,沒有雨水的洗刷巴爾就只能滿身泥漿站著——狼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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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首先,你們得告訴我,呼——是哪個白痴把山寨的大門鎖死了,我敲了半天還不開門!這平日裡不過節,又是誰給慶典用的高臺搬出來了——把後門到廣場的路都堵死了。我去,本來這山就險,WTM爬了半天山路又得繞後門,繞到後門又得爬高臺,呼——想累死老子啊!”

引頸待斬的萊哈蜜克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一抬頭,一股邪火直接就噴在了那人臉上。

“諾亞!怎麼TM是你這個人渣!”

“喲呵呵,大小姐也學會說髒話了,很好啊,您跟我這些山野賤民交流起來就會容易一些。”

“TMD都是你!快放開我,我才不需要你救,要不是被綁住了我現在就殺了你!放開——嗚嗚嗚!”

諾亞被萊哈蜜克吵得心煩意亂,乾脆拿了一塊毛巾把她的嘴也綁起來。

“我說大小姐啊,看看您說的這話,要我放開你——可放開你你就要殺了我,我還哪敢放開您啊?”

“嗚嗚嗚!”萊哈蜜克的口水都淌出來了,像是一頭受傷的母豹子在亂吼。

“喂,別弄得像我欺負你一樣,剛才可是我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按說你得感謝我!”

“嗚嗚嗚!”

“別罵了別罵了,我怕了還不行嘛!”

諾亞隨手向後一推放倒萊哈蜜克,走到臺前探頭探腦地向下張望:“喲呵,都在呢,我來的還真是時候。喂,我問你們話呢,是哪個蠢蛋把我關到外面了,老子繞了半小時山路才從後門進來!是我剛才踢下去的大屁股嗎?”

“不好意思……山寨大門是我讓人關的。”

憨厚的小狼頭剛說到一半就被老狼頭制止了——他現在不應該參與到這場“會談”中。

“喂,我剛才踢下去的那個大屁股呢,人呢?哦,是那個泥球吧,我看就是你讓人把山寨封閉了。”諾亞望著剛站起身的巴爾說。

“你是什麼人?什麼時候爬上高臺的,為什麼我沒感覺到你的氣息!”

“氣息?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我剛才都喘成那樣了你還聽不見。哦對了,你的兩個手下不太守規矩,我明明給過它們好處費了還不肯讓我上來,所以嘛……”

諾亞說完從背後拖出兩隻暈厥的小龍扔下高臺,隨意的動作宛如一位老廚師扔掉兩塊變質的臭肉。

“不好意思下手重了點。”

“你竟敢這麼對我的手下!”

巴爾怒吼之間,狂躁的魔力將高臺震得搖搖欲倒。

“是它們先動手的,別搞錯了,而且我還有一筆生意要跟你談……”

“你這低劣的小雜種根本不配跟我談條件!”巴爾粗俗地打斷了諾亞,把魔力聚集在手上就要發射火球。

“你說誰小呢……等一下等一下,不是條件——我要跟你談生意!聽到沒有,是生意,一筆生意!相信我,聽我說兩句,跟我做這筆生意絕對不會讓你後悔!”

“有話快說!”

看到諾亞手舞足蹈的滑稽模樣後巴爾還真的生不起氣來,又聽到“不會後悔”幾個字才把已經成型的火球收了回去。

“我在山寨大門前放了三車黃金——加起來足有十噸重!聽到了嗎是十噸!不是十斤!呼,那可是我的畢生積蓄。”

巴爾黃色的瞳孔閃了一下,臉上露出略顯猙獰的微笑說:“十噸黃金,你想換什麼?”

諾亞拽著萊哈蜜克的後脖領喊道:“就要這個女人,喂,反正那麼多騎士你也不缺這一個。咳咳,這漂亮姑娘我看著不錯,千金易得佳人難求,嘻嘻,買回去做個老婆或者奴隸都挺不錯的。”

萊哈蜜克使出吃奶的力氣咬斷嘴上的毛巾破口大罵:“誰TM要做你的老婆!你這個無恥的雜種……嗚嗚嗚!”

諾亞這次直接拿過一條鐵鏈給她封住了嘴:“那就做奴隸好了,嘿嘿,你自己選的。”

“哈哈,”巴爾噗嗤一笑,“我看這丫頭性情很烈啊,你能壓得住她嗎?”

“我諾亞就好這一口!”

羅曼看到諾亞猥瑣的樣子張嘴就罵,但多普勒卻搶在他前面對諾亞身高表示了擔憂。

“TMD你要敢動萊哈蜜克一根頭髮老子就活吞了你這小矬子!”

羅曼稍微一愣又想張嘴罵諾亞,但雨兒又先手向諾亞的母親進行了親切問候。

“老孃還以為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好啊原來是來幹這個的!早知道我就該在你的水裡摻點毒藥——毒死你這狗娘養的!”

“你們可給我閉嘴吧,連站著都費勁還關心別人!喂(向巴爾),那個大屁股,怎麼樣,這筆生意很賺吧,不說話就算預設成交了!”

說著諾亞直接扛起萊哈蜜克準備跑路,又引起嘴臭二人組一陣高聲致敬。

“是一筆好生意沒錯,但是,我需要一個重要的理由才能接受這筆生意。”巴爾微笑著說。

“什麼理由?”

“一個讓你有權利與我談生意的理由!像你這種廢物,我為什麼不殺了你然後直接拿走黃金!”

轟隆!

一發火球炸碎了山寨大門,巴爾狂笑著走向門外的金車——然而門外空無一物。

“我的黃金呢!”巴爾轉身瞪著諾亞,“好吧,一定是你這狡詐的傢伙藏起來了!告訴我在哪,我可以賜予你無痛的死亡。”

“哎呀,古人雲——‘不要被金錢衝昏了頭腦’,我看你現在就是被錢衝成傻子了。稍有常識的人就能看出——我TM上哪弄那麼多黃金!都是耍你的!”

“你這劣等人族!狡猾的渣滓!”巴爾現在只想把諾亞撕成碎片。

“你到底在搞什麼!”萊哈蜜克又晃掉了嘴上的鐵鏈,連她也弄不懂諾亞的操作,但是總感覺——很秀。

“用你那佔體重不足百分之一的大腦好好想想,我一個小信使能拉來三車黃金?而且——值那麼多錢嗎?哦對,我說的不是這姑娘——是你不值那麼多錢!我直接把你殺了把人搶了就行,還需要給你付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嘲諷這方面,諾亞還真是抓得死死的。

“你!你!”暴怒讓巴爾暫時失去了遣詞造句的能力,只能單調地重複著一個字。

“你什麼你,你這臉上長屍斑的畸形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吼!”

真實的“怒火”直接隨著巴爾的仰天怒吼噴射出來。

“喲呵,噴火了噴火了,活不錯啊,在雜技團待過吧。能不能再來個跳火圈踩高蹺?玩的好了我給賞錢,這次可沒騙你,我真的會給錢!”諾亞晃了晃自己的錢袋,叮噹作響。

巴爾臉上的黑色細鱗蔓延到了眼角、鼻翼和嘴唇,像一雙長著三根指頭的魔爪扒在他臉上;

一對獸眼閃爍著不祥的黃光,瞳孔忽大忽小,似乎要把倒映其中的諾亞擠扁碾碎;

長著黑甲的四肢開始伸長,原本就十分發達肌肉繼續膨脹充血,如同無數畸形的肉瘤撐破衣物……

“愚蠢的人類,今天,你將死在我雄偉的真身之下!”

嘴巴伸長,身體巨化,黑尾亂甩。

“即使你墮落到地獄,在惡魔的熔岩受盡燒卻之苦,想到我的真身——你依然會不寒而慄!”

雨後的明媚日光被展開可達數十米的黑翼遮擋,整座山寨陷入一片極惡的黑暗中;

堅固的高臺被馬車一般大小的腳爪蹬倒踩碎,被蹂躪成一堆再無用處的碎木;

剛毅的獵龍騎士們被這巨大而恐怖的生靈嚇到渾身發抖,指著那一身馬鞍大小的黑鱗張大嘴巴——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即是凌駕萬物之上的領主,我即是統治群龍的龍之主,我即是——領主之龍——巴爾!”

遮天蔽日,雙翼黑鱗,尖角火口,巨臂利爪。

領主龍巴爾的真實面目終於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嚯!還真是個大家夥!”

諾亞推開頭頂的斷梁,拖著已經被嚇傻了的萊哈蜜克走出廢墟。

到了現在,女騎士才明白為什麼諾亞會把獵龍之行說的那麼不堪;而躲在雨兒魔法屏障下面的騎士團長也時剛剛才懂得為什麼巴爾會如此蔑視獵龍騎士團。

新獵龍騎士團根本不可能戰勝面前的巨龍!不,連作為它對手的資格都沒有!所謂強大的獵龍騎士團——不到一分鐘便會被巴爾碾碎!

“看到沒有,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小年輕,還獵龍不?”諾亞解開萊哈蜜克身上的鎖鏈問,現在已經不用擔心女騎士的攻擊了。

萊哈蜜克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連點頭搖頭都做不到了。

“哼,一隻長得大點的領主龍把你嚇成這樣,要是真見了霸王級龍,你們還不得回家洗褲子去!”

諾亞磨、抹掉了臉上的泥土,拍了拍女騎士的腦袋。

“去,找你哥哥去,別在這礙我事。”

萊哈蜜克半張著嘴走向了羅曼,像一個傻乎乎的孩子,或者說像一隻上了發條的玩具,呆傻、僵硬。

在滲透骨髓的恐懼下,她徹底忘記了諾亞剛才的羞辱。

諾亞跳上一根豎著的木樑,抬起頭望了望熱衷於展示雄偉身軀的巴爾,低頭對羅曼喊:“喂,那個自稱團長的,你小子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它會找上獵龍騎士團嗎,我現在告訴你。”

“什麼?”

“其實很簡答,餓狼龍為什麼被稱為餓狼龍——因為他們喜歡像狼群一樣過族群生活,而一個狼群一定會有狼王。這個狼王有時候是厲害一點的餓狼龍,有時候就是像這樣的領主龍——這也是它們為什麼被稱為領主龍的原因。你說你之前在路上斬殺過幾隻餓狼龍,我估計那就是巴爾手下落單的。呵呵,你可以問問狼頭它們:在一個狼群裡,若是有落單的狼被殺了,狼王會不會帶著狼群來復仇。哼,連這些都不知道,虧你還敢組建獵龍騎士團!”

“原來如此……”羅曼為自己的草率和無知懊惱不已。

諾亞抬起頭望著巴爾,摸摸下巴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就喊了一句不著邊際的怪話。

“你是吃什麼才長得這麼大?”

砰!

木樑被巴爾一腳踩成了木屑,諾亞又跳到了一段尚未傾倒的城牆上,

“看到我真身還能面不改色的調侃,你小子還是有點膽量的。”

隆隆的迴響激盪著整座山,由魔力震動發出的龍鳴聲雄壯而有力,讓人聯想到那些不可違抗的神諭。

“哦,那還真是謝謝誇獎了……說了那麼久有點渴,讓我先喝口水。”

諾亞自顧自的摘下揹包取出保溫瓶,旁若無人的喝起水來。

“狂妄的低劣人族!”

餘怒未消的巴爾根本無法忍受對方的輕視,張嘴就要噴出熾熱的龍息烈火。

但就在烈火即將脫口而出時,它卻突然注意到貌似是在喝水的諾亞卻在斜著眼睛對他壞笑,那自信中帶著幾分詭譎的表情讓領主龍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尋常的恐懼。

難道這傢伙真的有什麼超凡之處?他是不是在等我邁入什麼陷阱?如果我貿然出擊是不是真的會被他殺死?

一系列的疑問讓巴爾無法繼續行動,冷靜下來試探著說:“我看你也不像只會說大話的狂妄之徒——但你絕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要為這些自大的騎士付出生命,如果你現在離開,我還可以……”

“畸形傻大個害怕了?”

“吼!”

火球從天而降,將方圓幾十米化為烈火地獄。

羅曼等人本想上前支援,但剛起身就被熾熱的氣浪衝回原地,雨兒也趕緊用魔法屏障把騎士們保護起來。

“傷員都給我老實點!”

“但是諾亞他……”萊哈蜜克擔心地說。

“喲,不叫‘人渣’叫名字了?放心吧,那個傢伙……哼,那個人渣!”

雨兒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莞爾一笑,抿嘴說道。

“你們根本不瞭解這個人渣到底有多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