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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與願違

多普勒皺起眉頭撓著腦殼:“是不是他們對獵龍騎士團有什麼誤解?”

“那個,騎士大人們。”諾亞冒出頭來,“要不我先去幫你們解釋一下……”

“用不著你!羅曼,我看著小子還是不老實,讓他去解釋肯定要詆譭騎士團。”多普勒狠狠地瞪了諾亞一眼,只要是萊哈蜜克不喜歡的人或物,他也一定會表達出加強烈的反感。

羅曼覺得多普勒說的有一定道理,便命令騎士團全員下馬進入村莊,禁止打擾無辜村民。

“既然騎士大人們自己去我就……哎!”

“你也給我一起過來!”

多普勒揪住諾亞的登山包,連拉帶扯地將他拖進了村莊。

一路上屋門皆閉,沒有一個人願意跟騎士團搭話,就連那些小商鋪也趕在騎士們到達前緊閉大門不做生意,好不容易有人在視窗窺探兩眼,剛一跟騎士團對上視線也立即放下窗戶避之不及。

雖說羅曼早就意料到路上的平民可能對獵龍騎士團不感冒,不求他們夾道歡迎,但現在如見魔鬼的態度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喂,”萊哈蜜克提起諾亞的脖領,“你小子是不是提前跟村民們說了騎士團的壞話!”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嘛騎士大人,我一路上可都跟你們在一起啊,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啊!”諾亞擺著雙手否定。

“誰知道你有什麼鬼辦法!”萊哈蜜克不依不饒。

“對,臭小子你到底幹了什麼,快說!饒你不死!”多普勒胡亂比劃著左輪手槍——其實裡面沒有裝彈,但還是嚇得諾亞縮著脖子發抖。

羅曼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

“嘻嘻,我,我們只是嚇嚇他——看他是不是一嚇就全交代了。”萊哈蜜克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右手還是不肯鬆開諾亞的衣領。

吧嗒。

“誰?是誰幹的!”

多普勒捂著後腦指著地上的石子大聲吵嚷。被人當眾用石子偷襲,這是“第一遊俠”決不能容忍的。

村莊一片死寂,不要說有人回答了,看家護院的犬類也不敢對騎士團吠叫。

砰。

萊哈蜜克覺得自己小腿一疼,低頭一看——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小女孩。

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歲,一隻手抓著她的腿甲,另一只手則在一下一下地錘擊著。

萊哈蜜克見狀倒也不生氣,久未見到孩子的女騎士只是覺得小女孩十分可愛。

“小姑娘別跟姐姐鬧了,小心弄傷了你的小手。”

“放開諾亞哥哥,不要欺負她!”小女孩用雙手搖晃著萊哈蜜克的小腿,瞪起的一雙眼睛好像在說“你不放開他我就不放開你”。

“好好好,姐姐把他放開,別生氣了,姐姐跟他‘鬧著玩’呢。”

“哎喲!”

女騎士一鬆手,失去平衡的諾亞當場摔了個狼狽的屁股蹲。萊哈蜜克又蹲下去摸摸小女孩的頭,卻被她粗暴地一掌擋開。

“哎喲,小姑娘別跟姐姐生氣了好不好,告訴姐姐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不跟我們說話……啊!”

小女孩突然把一掌泥土甩在女騎士臉上,接著就要轉身逃跑。多普勒自然不會允許她溜之大吉,直接抓住小女孩的腿把她倒提起來。

“小混蛋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想幹什麼!剛才扔石子的也是你吧?”

噠噠。

啪。

砰。

話音未落,如雨點般大大小小的石頭便朝多普勒襲來,科裡恩立刻站出來用他臃腫的重甲擋住小女孩。

“別扔了,小心砸到孩子!”等科裡恩喊完,這場石頭雨才漸漸平息。

“對一個小孩子動粗,你想幹什麼!?”

剛才的村口大媽拿著一根鋤頭走出小巷,跟在他身後的是手持“生活化武器”嚴陣以待的村民們:上至耄耋老人,下到少年兒童

“誤會,是誤會。”

多普勒趕緊把女孩放回地上,還想幫她整整凌亂的頭髮,但不領情地女孩馬上推開他躲進了人群裡。

羅曼走到隊伍前面對村民們鞠躬敬禮:“請大家別誤會,我們是尼瓦克帝國的國立獵龍騎士團,路過貴寶地只是想借宿一宿,絕對沒有……”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獵龍騎士還是哪裡的獵龍者——都給我滾出去!村子不歡迎你們!”大媽粗暴地打斷了騎士團長的發言,即使是鋤頭對寶劍,她也沒有半分懼色。

“什麼騎士,肯定是你們用劍逼著諾亞哥哥帶路,否則他不會帶人來這的!”

“我……”

“咳咳!”

諾亞剛張開嘴科裡恩就用力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卷軸——那裡放著他的認罪書,可憐的小信使有苦難言。

雖然聽不到證詞,但民憤已被點燃,村民們紛紛叫罵著要把騎士們趕出村子,就連腰都直不起來的老人都開始揮動手裡的鐮刀,其氣勢一點都不比扛著大劍的莫格拉差。

“大家先冷靜一下!”

正當羅曼一籌莫展時諾亞卻主動站了出來。他一路小跑到村頭大媽面前,跟她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騎士們本來是不想讓信使跟村民單獨交流的,但如今諾亞儼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呼,都說好了。”諾亞抹著汗走回來,“村子西邊有幾間廢棄的房子,村民們允許你們去那休息一晚,但是不能賣給你們任何東西,你們也不能進村……”

“廢棄的房子!?”第一遊俠認為住處與自己的身份不符。

“行了多普勒,既然村民們不歡迎我們,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有間屋子住就不錯了。”

羅曼制止了多普勒的胡鬧並向村民們再次鞠躬致謝,而村民們要等看到諾亞帶騎士們離開才肯各自散去……

“對不起了騎士團長長大人,附近的村子基本都是這樣,你們別見怪。”諾亞說。

“都是?他們這是什麼毛病?”多普勒還在為自己的遭遇紛紛不平。

“你就閉嘴吧多普勒!”萊哈蜜克的一聲指責比失語毒藥還要有效。

羅曼對諾亞點了點頭問:“好吧,不過我還想問問——村民們對獵龍騎士有什麼誤解?是不是之前的獵龍團橫徵暴斂?”

諾亞搖了搖頭說:“那倒沒有,不過獵龍者們會給村民帶來很多不良後果。”

“願聞其詳。”

“騎士大人您應該知道吧,從獵龍紀元開始,包括初代獵龍騎士團在內,所有的獵龍者不是音訊全無就是受挫折返。獵龍者來的時候還好,幫他們趕走附近的龍和獸匪,但等到獵龍者們不在了——村民可就倒黴了。”

“為什麼?”萊哈蜜克走上來問。

“因為獵龍者破壞了村民與它們之間的‘默契’。”

“默契?”

“沒有獵龍者時,龍和獸匪一般也不會到附近的村莊作惡,它們知道村子裡也都是些窮苦平民,就算把骨頭砸碎了也榨不出幾兩油水,而且把窮人逼急了他們甚至會以死相拼,所以匪徒們更喜歡劫掠來往的商隊。獸匪們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村民們安居樂業,這就是所謂的‘默契’,而獵龍者一來情況就變了。殘餘的匪徒會為了東山再起毫無人性地劫掠,龍為了報仇更是會屠殺那些幫助過獵龍騎士的村子——村民能為您們提供住處已經是我努力勸說的結果了。”

萊哈蜜克皺起眉頭問:“這是什麼‘默契’,不就是在刀口下生活嗎,龍和獸匪也不一定能一直‘老實本分’吧,還是有危險的不對嗎?就像昨天搶劫你的狼頭人一樣。要是不把它們驅逐乾淨,村民還是要提心吊膽的過活啊!”

諾亞苦笑著說:“一千年的前古人就說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這些小平民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而已。獸匪來搶也是搶錢搶糧,如果真的來了——那就給它們一點好了,反正也不會趕盡殺絕……”

“這是什麼邏輯!”萊哈蜜克和多普勒齊聲質問。

“好了,你們兩個別說了,我懂了諾亞先生。”

羅曼低著頭若有所思,半晌過後抬頭直視諾亞說:

“就算如此,我也要繼續獵龍之行!我還要把一路上的獸匪和龍全部驅逐殺絕!”

堅定的語氣中仍找不到一絲動搖,這是獵龍騎士團團長所獨有的堅毅。

“啊?您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又不能攔著大人您……好了前面那幾間房子就是了,我先回村子了。”諾亞說著就要往回走,被多普勒再次拽住。

“你小子回村幹嘛?”

“誒,遊俠大人,我還要回村子去送信。而且村民只是說不讓你們進村——我還是可以去住旅店的。”

“啊?”

羅曼示意多普勒放開他,對諾亞敬了個禮說:“感謝您的合作諾亞先生,您先回去休息吧,明早七點整我們在這裡集合。”

“不用謝騎士大人,那——我先走了。”

見諾亞走遠了多普勒才問羅曼:“你怎麼把那小子放走了,萬一他半夜開溜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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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來的路上已經讓人在村子周圍巡邏了,你今晚也去守夜——我不信諾亞能跑出去。還有,這個村子還是讓我感覺不太對勁,你們自己機靈點。”

“明白!”

……

一隻黑翼白身的巨龍突然向諾亞撲過來,他連喊一聲都來不及就被巨龍撲倒在地,龍爪深深的嵌入了他的右肩……

“啊!”

諾亞大吼一聲從午夜的噩夢中驚醒。

“鬆開,你弄疼我了!”

“哦,抱歉了。”諾亞趕緊放開了肩膀上的纖纖玉手。

手的主人是一位穿著緊身長裙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軀體在緊繃衣料的掩蓋下格外誘人,豔麗的面容在銀白月光下顯出幾分如鬼魅般的病弱,高開叉的設計讓一雙修長的美腿在夜風中若隱若現……

“人家是看你做噩夢才晃醒你的,你還擰人家的手!”

“不好意思,對不起。”

諾亞心不在焉的道著歉,翻身下床從登山包的夾層裡抽出兩封信。

“通知誰、怎麼做我都寫在裡面了,明天日出前一定要通知到。”

“喂,老朋友好久不見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女人似乎在跟諾亞撒嬌。

“幾天前才見過啊——你不是說號稱‘無處不在’嗎?”

“哼,一點情趣都沒有!”女人撅起嘴巴故作生氣狀。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諾亞咧嘴一笑:“能別叫什麼‘諾亞哥哥’嗎?就算你變成小女孩的樣子,我還是覺得……嘶——想起來就一身雞皮疙瘩!”

“諾亞!”

(拖更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