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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厄運的信徒

伍德在商人中是個異類。

在這個名為阿爾法的主位面,信仰是多元化的。不像那些局勢已經穩定,信仰的紛爭已經結束,一個領域的神只能有一個的世界,在阿爾法就算是一個相同的神職也會有許多的神插手,無數外層位面的強大存在都對這塊信仰的處女地投下了橄欖枝。

目前【商業】這塊領域已經基本上被財富女士沃金掌握。

每天數也數不盡的豪商和富翁都會為財富女士獻上自己忠誠的祈禱和更貴重的貢品,讓這位執掌【財富】和【貿易】這兩個對商人生死攸關的神職的女神能夠為自己的商業發展提供助力。

不管是一處新的商路,還是一種新的貿易品都可以輕易塑造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商人。靠著一貫的手段,財富女士在阿法爾的商業領域中攻城掠地,很輕鬆地就摘取了這片新天地的信仰果實。

除了那些直接在阿爾法扶持起自己的棋子,搞起了自己的小圈子讓沃金無法插手的神系外,財富女士唯一的對手只有幸運女神泰摩拉了。

如果說財富女神是從上到下入手,透過增加自己在商人群體的影響力來發展信徒的話,那麼微笑女士就是從下到上入手的。

泰摩拉靠著自己能帶來好運的神職把那些需要長途跋涉,沒有錢去僱傭冒險者,時刻面臨危險的小遊商拉攏到自己的陣營,還有許許多多的渴望一夜暴富的小商人甚至是冒險者也一臉狂熱地拜倒在微笑女士的裙子下希望能得到命運的垂青。

事實上,這也不是這位女神第一次耍這種手段了。多元宇宙的許多智者都認為,太摩拉過分鼓吹並提倡冒險,她鼓勵自己的信徒們實時把握眼前稍縱即逝的機會,讓眾生把命運的垂青看得太重,但事實上只要人們還做著渴求不勞而獲的美夢,這位女神的信仰大概永遠也不會衰敗。

伍德心中對這份現實充滿了嘲諷。

伍德出身於一個商人世家,從小就於金錢打交道,在別的孩子還在享受父母的溺愛時他在學習,在別的孩子還在玩耍嬉笑時他在學習,在別的孩子還在對小女孩的裙子感興趣時他也在學習。

——學習,學習,學習。

伍德的童年一直在學習,身為小商人的父母一直認為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所以把自己賺來的金錢都投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聘請學者教導伍德,希望自己的家族終有一人能擠入上流社會。

——沒錯,直到他們被侍奉泰摩拉的牧師的花言巧語哄騙,把自己大部分的財產都在一次冒險中打了水漂,用一根繩子結束自己的命運前。

真蠢,只看到那些一夜暴富的傻子,不知道泰摩拉的【幸運祝福】只能加大成功率又不是百分百成功,話說就算要死也死得要有價值啊,你們不是商人嗎,自殺可上不了那些牧師所說的神國啊。

伍德想到往事有些難過地加快腳步。

“快點兒,懶蛋們。你們是想等食糧和水耗盡,在這裡餓死嗎——”

沒有管因為自己的訓斥不滿地低下頭的手下,伍德在自己的心裡嘲諷道。

真以為自己的金幣是好賺的,這群自己透過抵押房產從財富神殿招募的人手還是太次,看來等這趟商路跑完,自己必須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商隊。

伍德用自己因為往日養尊處優而顯得嬌嫩肥胖的手握住聖徽開始每日的祈禱。

聖徽上黑色的鹿角帶著一點血色,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如果自己從父母的死中學到了什麼教訓的話,那就是命運像個女人一樣反覆無常,她不會因為你一直努力而垂青於你,反而會可能在你一帆風順時踩你一腳。

伍德自那以後就開始討厭意外,不管是突如其來的好運,還是致自己於死地的厄運他都不喜歡,但相比起去貼幸運女神那臭娘麼的冷屁股,自己還不如選擇去侍奉災厄少女。雖然聽說去侍奉那位泰摩拉的孿生妹妹的人都會被幸運女神詛咒不會被命運眷顧,但對於伍德來說正好,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去努力就會取得成功。

在這幾個月的籌備工作中,這份僅存的驕傲和信念幾乎是他唯一的支柱。

在這個名為阿法爾的世界裡,眾多國家一直處於戰亂沒有被統一過,大大小小的勢力像是在棋盤上的棋子一樣互相吞併、碾殺。

一隻商隊首先必須擁有武力,然後才能獲得幾個大國和諸多小領主的“友誼”,否則就是待宰的豬羊,不需要用搶劫之類的低效率的手段,只需要幾道稅,幾次過路費就能讓人傾家蕩產,像伍德這種小商人只敢在自己熟知的小地盤轉悠轉悠掙不上大錢,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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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眯了眯眼,本來就被臉上的肉擠得小小的眼睛更小了。

死亡大沙漠雖然危險重重,但伍德明白有時候貴族和官吏比什麼怪物都可怕,特別是自己還載著比等重的黃金還有價值的施法材料時更是如此。

整個大陸上的人都知道法師是一群最會賺錢也是最能花錢的生物,只要透過死亡大沙漠就能繞過好幾塊領地,賺到比成本價高好幾遍的錢,所以自己這次才會僱傭自己能僱傭的最好的冒險者,只要這次能成功,就能獲得自己自立的至關重要的第一桶金。

“那,那是什麼東西——”

隊伍前方傳來一陣喧譁,伍德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最擔心的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