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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只見半山熊燃,煙塵四起,二號掐立手訣,竟是在方守身後現出形來,直欲取對方小命,而反觀三號附近的這個“二號”,卻化為了一隻驚慌的小鹿,胡亂蹦噠了一陣,便一頭扎進了叢林,很快連影都找不著了。

“該死!黑燈瞎火的,竟沒能看出二號用了分身!大意了!”三號狠地跺腳,當即施展起縱雲梯,連向半山追去,同時,他還心存了一絲僥倖,對著二號大喊,“你說過你不會袖手旁觀的!”

“哼!我是說過不假!~但不袖手旁觀,可非你想得那樣!”眨眼功夫,二號便結出了一連串的密印,火焰騰躍於十指尖上,彷彿在變戲法似得,轟然點去,頓時在方守身外留下了十根火樁,布成了一個外形似丹爐的滔天火陣,而方守,則成了其中的祭品,乃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已然陷入了絕境!

“該死!兩個無恥敗類!”三號忽然明白過來,明明是為了取方守性命,為何一號會有恃無恐地施展速度如此緩慢的水牢術,而非用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手段,緣是他早就與二號珠聯璧合,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便是方守有心逃跑,也是到嘴的鴨子,插翅難飛了!

想到二號所說的“不袖手旁觀”,竟然是如此內涵,三號頓時有一種被人當猴子耍了的恥辱,然而,更令其在意的,卻是自己被排除在外的那種背叛感,這才真的令人氣憤!

“虧我一直待你們如兄弟!”

三號雷霆大怒,竟是不顧傷勢,猛地催動真元,強行在二號法陣徹底發威前,一頭扎入了那通體由火焰構成的丹爐中,堪堪來到了方守的身旁,而此時的方守,卻是在無情火焰的灼燒下,痛苦地抱作了一團,毛髮盡燃,蜷曲枯黃,渾身肌膚,亦變得如炭一般黑,彷彿已奄奄一息了。

“你為何不反抗?!”用牙齒將方守叼起,三號淚水縱橫,對著在其進入陣法後,顯得有幾分遲疑的二號,怒而目視,“我印象中的壹零貳捌,個個都是義薄雲天之輩,可看看你們如今的模樣,哪還有半分曾經的模樣?難道是在那次之後,你們連心都死了嗎?”

“不許說!”二號聽到這,忽地面目一變,竟有些猙獰地道,“最難相與是人心!我與一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壹零貳捌!為了離開淵那鬼地方!該死!一號要堅持不住了,再不滾開,我連你一起殺!”

“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欲與你相爭,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而今,既然情分已斷,便看看誰才更配作壹零貳捌的二號!”三號冷酷地一笑,隨即身形便從頭到腳,包括嘴裡叼著的方守,都徹底虛化了一遍。

這之後,只聽“砰”得一聲爆裂,丹爐火陣內的三號與方守便雙雙化作了半截木樁,被瞬間燒成了黑灰。

“哼!果然!又是涅身?”似早已預料到三號會如此行動,二號輕蔑地一笑,旋即將目光定位在了山腰上端的某處密林中,縱身追了過去。

一路攀登,直到山頂,二號便覓見了三號的蹤跡,只見其翻過了山頂,又要一路往下,試圖躲過追蹤,但又似顧忌著試煉時限,卻沒走遠,反倒像是故意減慢了速度,想等自己追上來一般。

見此,二號冷冷笑道:“若你雙臂安好,我尚懼你一分,可現如今,你雙臂盡廢,還拖著一個‘死人’,看你怎麼逃、往哪裡逃!大不了便同歸於盡,可這叛徒!絕不可姑息!這是規矩!”

“去你的狗屁規矩!”回頭怒罵了一句,三號帶著方守,折返於頂上的山林,而又似如二號推測的一般,其速度雖快,非二號能及,卻也從未真正地遠離,而是始終與二號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就要用這種方法,和我僵持著嗎?”不時從指間甩出了一點火球,二號一路發飆,幾欲將整個半山叢林都給燃起,他邊這樣,一邊卻壓著火氣,對三號打勸道:

“我知道,你想的是,一回到淵,我等便拿他毫無辦法,可你也不想想,我等雖不能殺他,但卻可以折磨他,叫他生不如死!他身為壹零貳捌的零,卻背叛了我們,你還何苦幫他?不如停下來,我等好好商量一番,或許還可以想法子勸服一號,給他一條生路不是?”

“我不管!”三號忽然頓住,衝二號怒道,“你少跟我玩文字遊戲!我要他活!行不行,就一個字!”

“痴心妄想!”二號一路作局,等得便是三號這一個停頓,見對方果然中計,他當即大喜,將雙臂折成了一個古怪的麻花狀,同時合併雙掌,對著地面猛地插去!

“該死!”猛然意識到了不妙,三號連催動身法,欲要離開此地,可就在此刻,二號原先那些看似魯莽的“投火”行徑,卻紛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構成了一個火焰形的大陣,將三號二人鎮壓在了其中!

“哼!你涅身一日之內,便只能施展兩次,天羅地網下,我看你能逃到何處!既然你要救他,那便同這叛徒,一起陪葬吧!”

烈火熊熊,極力灼燒著皮膚,三號強忍著劇痛,始終未發出一聲,眼底不禁湧現出一抹深深的絕望。然而,就在這時!

眼前,忽有一道紫雷亮起,他瞳孔瞪大,像是極為惶恐的,猛地察覺到了什麼,可還未來得及反應,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倒蹬了幾步,身體便向後栽去,“撲通”,三號的腦殼碰在了一塊堅硬的石尖上,徹底失去了意識,而不幸的是,就在此過程中,其口中叼著的方守,竟從其頭頂飛過,就此跌落下後方的峭壁,而那底下,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不!”同樣,二號的身體亦失去了控制,一時間陣法崩潰,火焰到處亂竄,將整個山頭都徹底燎燃,陷入了一片火海,可他的目光,卻始終死死盯著墜落崖間的方守,一直到對方徹底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目中後,終於為一股絕望充斥。

“壹零貳捌,完了!”

深深的無力感,從其腦中一路下延,經由脊柱,蔓延了全身,使其如一灘爛泥般,無力地癱軟在了火焰之中,耳邊,引路石那不帶有絲毫感情的通報聲又再度響起。

“注意!注意!一個時辰內,洞主未發起脫離,時限超出!壹零貳捌號淵洞,全洞抹殺!!”

西山城,坐落於“三山”交界的盆谷地帶,地勢平緩,土壤肥沃,同時地處天河上游,水源充沛,而其又三面環山,唯東南面的一處關隘,可連通外界,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真正的易守難攻之地,故世人曾言,一入西山可為王,得西山者得天下!

今朝大玄,皇族旁支,太宗三子一脈,因護駕有功,故被冊封為西山王爺,世代鎮守於此,替天子戍邊,拱衛皇都“天府”,不過而今的西山王爺,李吉軒,年紀輕輕便繼承王位,手握重兵,卻又深得當地百姓的擁戴,儼然成為了當今聖上的心腹大患,成了唯一可以威脅到皇權的存在。

望著高大雄偉的凌霄關隘,方守站在城牆根下,彷彿就是一隻螞蟻,是如此地渺小,哪怕他身為修士,有了以一敵眾之力,面對這龐然大物,也照舊如此,他步履緩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心裡沉甸甸的,總覺著有幾分壓抑。

“西山,我方守,終於又回來了……只是不知,現在是乾明幾年?”

當方守跟一號等人謊稱,想要進西山城一探,好瞭解初始界人文、地理之際,其實他早已透過各項蛛絲馬跡,判斷出試煉當下的場景,定在乾明年間無疑,不過具體對應到哪年哪月哪日,他便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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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方守在試煉中的身份,乃是一名天府水幫的充丁,社會地位卑下,按常理是不得進城的,不過他在進城之前,又偷偷打昏了一名文生,給拖到生僻處,換上了對方的衣裳,又拿著入城文書,這才堂而皇之地直接入城。至於方守為何偏要選擇文生這一身份的人下手,便又不得而知了......

入了西山城,走在寬闊的大道上,方守竟像失去了方向,開始漫無目的地閒逛了起來。

“要說這西山城,恐怕沒人比我還知道得詳細了。”

似乎身體中有一種本能,方守穿過了寬闊的主街,左拐右拐地進入到了一條偏僻的窄巷裡,而眼見、耳聽的,卻都是一幕幕熟悉的場景。

廊坊、街牌、花燈、商販、酒肆、牛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地熟悉,以至於方守竟漸漸地迷失在了其中。

這裡,是醬菜巷。

過去,戰亂年代,整條街都是做醬菜的,故為人稱作了“醬菜巷”。醬菜取材多樣,但多為醃製,用料從草根樹皮,到金枝玉葉,種類繁多不勝枚舉,但大抵都一個口味鹹,不膩口,是戰時物資不充裕時,老百姓發明來用以拌飯,好補充體內鹽分的。

而後。歷經了多年戰亂,當朝太祖,終結了苛捐雜稅頗為繁重的前朝,一統中原,定都於天府,並定國號為“大玄”,老百姓終於過上了安穩的日子,不必整天擔驚受怕了,又隨著日後,大玄疆域不斷擴張,西山,這個曾經的戰略要衝,便也逐漸失去了原有的地位,而作為王爺封地,慢慢地繁榮起來。

於是,醬菜巷的百姓,便慢慢不再做醬菜,轉而做其他更為賺錢的營生,不過“醬菜巷”這個名字,卻被世代繼承了下來。

但醬菜巷,對於方守來講,卻有著別樣的意義。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裡,竟是在這連真假都難辨的試煉場中,著實令人感慨......不過老頭兒,你可還活著嗎?”

方守步履一頓,停在了一處破舊的土地廟前,渾身猛地劇顫,忽然愣在了當場,久久未發一言。

“老頭子......”

“呃....呃.....咳咳”一道虛弱到極致的乾瘦老聲,傳入到自己的耳中,而聽此,方守竟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那橫躺在土地廟外的骯髒草蓆上,奄奄一息的老乞丐。

單從面相上看去,這老者,儼然快不行了。可途徑的路人,似早已見慣了這群乞丐的糗樣,故對於這連喘氣都極為艱難的老東西,則是連投上一眼都覺得多餘,更不會有心思去幫助他們了。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天生便註定了,是兩條平行的線,哪怕是同處在一個時間、地點下的,也不會產生絲毫的交集。

“乾明二年。”方守默唸著,心情變得愈發地沉重。

是年,方值新帝登基不久,聖上為整頓軍務,便暗中責令無數錦衣密探,以江湖閒散人員的身份,混進了西山城,試圖打探該地的密報。而正值此刻,亦是自己那義兄“李吉軒”,剛剛順襲王爵封位,地位尚不穩固,正與自己那幾位叔父鬥得不可開交之際,便也無力管轄這幫“江湖人士”,只得縱容他們在西山城內為非作歹。

一時間,江湖紛湧,不止朝廷來人,便是一些真正的江湖勢力,如丐幫等,也拿準了形勢,紛至沓來,趁機派遣大量手下,來此爭搶地盤,瘋狂發展勢力,又暗中勾結官府,官匪一家,幾乎無惡不作,直鬧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一時間民怨滔天,上京告訪者絡繹不絕,朝廷彈劾西山王的摺子幾疊滿了一桌。

而老百姓哪怕難活,也多有自己的田產,便是被人奪去,官府為消除影響,多少也會給點補償,不至於活不下去,可像方守、老乞丐這樣一老一小的“閒雜人等”,在面對真正的江湖勢力、職業乞丐等時,自然就不夠看了。甚至連一直居住的那間無人問津的殘破廟宇,都被人從中給趕了出去,只勉強擠在屋簷下那生滿了寄生蟲的破爛草蓆上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