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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那個世界(6)

“愚蠢。”菩薩冷冷地說道,同時一隻大手從天空伸了下去。方圓幾千裡之中的天地靈氣全部隨著菩薩的動作被調動,化為了一隻靈氣大手,向著格薩爾就抓了過去。

正是銀塵教的大無極手。只是同樣的法術,在阿贊手中使來,連雲羽的手都捏不紅,而在菩薩手中使來,卻有著足以捏碎天地的力量。

附近的天地靈氣瘋狂聚集,以格薩爾為中心凝聚了過去,牢牢地形成了一個球形的靈氣牢籠,將格薩爾死死地困在中間。只需要菩薩的大無極手過來握住這個靈氣牢籠,格薩爾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靈氣牢籠會連同構成大無極手的靈氣一同爆炸。而位於爆炸中心的格薩爾,只有屍骨無存一條路可走。然而,格薩爾卻並不會等著死亡走上門來。

“殺!殺!殺!”從靈氣牢籠之中傳來了格薩爾的三聲怒吼。每發出一聲怒吼,格薩爾的氣勢就高漲了一分。三生怒吼聲結束之後,牢籠之中也能夠清晰地看到一團血光在猛烈地撞擊著牢籠。

在大無極手即將握住牢籠之時,格薩爾終於成功地脫出了牢籠之中。接著,格薩爾大吼一聲,全身上下血光暴湧,直接就形成了一條通天的光柱。光柱甚至衝破了天上銀色霧氣的阻礙,將銀色霧氣上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大洞,其中不斷地有著血雷翻湧,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恐怖氣息。

“先祖、萬獸、群山皆賜福與我!破法斬!”格薩爾看著近在咫尺的大無極手,並沒有後退閃避,而是大踏步地向前搶攻。隨著格薩爾口中的唸誦聲,他身上的血紋猛地炸裂了開來,在皮膚上形成了一條條深深的裂紋。

而這些裂紋之中噴湧而出的,卻並不是血液,而是火焰。在格薩爾的身上,卻猛地射出了銀色的強光。而這些銀光剛剛出現,就引發了格薩爾全身火焰的瘋狂灼燒,看起來倒不像是格薩爾自己的火焰,倒像是敵人在釋放火焰攻擊格薩爾一般。

橙紅色的火焰像是有意識一般,流淌在那些依然散發著銀光的皮膚之上,將銀光徹底淹沒,將皮膚炙烤到開裂。而在此同時,吞噬了銀光的火焰也開始向著格薩爾的右手流淌,在鮮血彎刀上閃爍著自己的光芒。

作為菩薩的屬民,格薩爾本人也修煉過菩薩的法術,也修煉著自己悟出來的破法靈力。然而,格薩爾卻從這些法術之中另闢蹊徑,練出了破法斬這一法術。

將自己體內的一種力量獻祭,使得破法靈力對於這種力量可以附帶極強的殺傷力。被獻祭的力量修為越是深厚,那麼破法斬的威力就越是強大。可以說,即使是格薩爾本人,也根本無法揮出兩次完全相同的破法斬。而對於菩薩來說,這一擊就是格薩爾能夠揮出的最強一擊!

“給我……破!”格薩爾猛地吼了出來,手中的鮮血彎刀向著銀光菩薩的位置揮舞。一道血紅色的刀光憑空出現在了空中,向著菩薩的脖子切去,速度快到雲羽都無法看清,只能感到天地之中忽然充斥著一種莫大的恐怖氣息。

在一旁圍觀的雲羽都覺得這股氣息衝的自己渾身不穩,而揮出這一擊的格薩爾,以及

格薩爾在揮出了這一刀之後,氣勢猛地跌落了下去。即使有著自己另闢蹊徑的修行方式,但其實格薩爾最為強大的修為還是在銀光菩薩的修為法門之上。而將這些力量全部獻祭之後,格薩爾的力量也下降到了五十級稍微出頭的境界。

刀光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了。菩薩正在向著銀光霧氣之中隱沒,試圖躲過這一刀的身體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而那股恐怖的氣息也猛然間消失於無蹤。

在下一秒,從格薩爾的身前,一道火焰牆壁浮現出來。扇形的火焰牆壁咆哮著向前衝擊,將一路上的所有東西徹底燒燬。即使是銀光菩薩的大無極手,也在這強大的火焰之中化為灰燼。

這一擊,同樣來自於破法斬的攻擊。格薩爾那一刀之中的力量已經凝聚到了一個頂點,其威力甚至足以越級擊殺對手。在第一擊最強的攻擊之後,擴散開的力量中蘊含著的熾熱力量甚至足以點燃空氣之中的靈氣,形成這樣的火焰牆壁。而同樣由靈力構成的大無極手,也正是被點燃,化為虛無。

火焰牆壁並不止是點燃了靈氣。當火焰牆壁散去之後,整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屍體已消失不見了,原本的幾座山丘,也徹底消失在了原地,化為了滿地流淌著的岩漿。然而,在半空之中的菩薩,卻依然留在那裡,而菩薩身邊銀色光霧的體積,也沒有絲毫的減損。

在半空之中的菩薩怔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牛頭骨做成的念珠立刻斷裂了開來,從半空之中摔在地上,化為了到處飛舞的骨碎。雨點一般的神鴉屍體跟著牛頭念珠一同落下,葬身在了這片土地上。

而菩薩念珠之下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條細長的傷痕。菩薩怔怔地觸控著那條傷痕,甚至將手指伸了進去測量了一下長度,感受著格薩爾給自己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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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菩薩並不能算是一個很強的“神”。事實上,銀光菩薩還並沒有接觸到神的邊緣,因為她自己也只是神的造物而已。在和其他神之造物戰鬥的時候,她也曾受過比這個要重無數倍的傷害,但是這些傷害卻並沒有使得她如此憤怒。

“你竟敢以凡人之軀傷害神之法身!罪該萬死罪無可赦!”菩薩瞬間暴怒了。不僅僅是因為她在這一擊面前受了傷,而是因為她剛剛竟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開這一刀。在剛剛那個瞬間,銀光菩薩是將格薩爾看成了和自己平等的對手。

然而,格薩爾卻是人族,比起螻蟻更加弱小的人族,只是作為自己這些神之造物計劃中犧牲品而存在的人族,卻能夠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於是,菩薩前所未有的暴怒了。

“你想要死,那我就給你死!你想要自由,我就告訴你……當你和你的所有部屬全部變成我的奴隸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自由!”隨著菩薩的怒吼聲,菩薩直接從雲端之上降落了下來,猛地落在了格薩爾的面前。當菩薩的身子落在地上的時候,雲羽甚至感到自己的腳下也震了一下。

格薩爾甩了兩下手中的長刀,鎮定地看著眼前的菩薩。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爭取時間,來讓你的同伴竊取我的法典。很好,我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而這段時間,我就好好地……折磨你!”菩薩恨聲說道,同時六條細長的胳膊向著格薩爾伸了過來。

天上的銀色光霧也開始聚集、沉降,光霧在銀光菩薩的手中凝聚成了各式各樣的武器。那由手臂組成的森林瞬間變成了一片利刃之森,從四面八方向著格薩爾圍了上來。在利刃之森之中,神鴉群歡呼雀躍著四處飛舞,向著格薩爾發出難聽的叫聲。

而在銀光菩薩的頭頂,慢慢地顯露出來一片溫和的銀光。在銀光之中,隱隱有著一個世界的模樣。一座九層的佛塔撐起了天地,在天地之中,無數生靈在佛塔之中生存繁衍。最高層的佛陀,中層的得道修士、底層的芸芸眾生,都在其中。而在佛塔外面,則是無數的山川大河,滿是惡鬼、荊棘與猛獸。

而人類就生活在這佛塔之外的世界,在無數的煎熬之中不斷地死去,又不斷地重生。只有徹底拋下了一切,向菩薩貢獻出自己全部的人,才能夠獲得菩薩的恩准,進入佛塔之中,得享大自在、大歡喜。

這便是銀光菩薩的心中淨土。那些信奉菩薩的人,靈魂也會升入淨土世界之中,被菩薩繼續折磨。在他們活著的時候,他們就在為菩薩進貢信仰之力,然而菩薩卻根本不敢接受這些力量,而是將這些信仰之力全部分潤給自己的那些孩子們。

因為這些信仰之中,也蘊含著他們的希望。若是菩薩不能滿足他們的希望,這些信仰力量或許就會反噬菩薩自身,若是反噬的力量多了,或許菩薩就會被信仰之力控制,變成只會滿足信徒要求的信仰傀儡,或者說,熱兵器。

而那些靈魂被在淨土世界之中的輪迴折磨,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希望,只想獲得解脫的人,才會被菩薩接納進入佛塔之中,永遠不休的為菩薩產生信仰之力。

“你!我有一天,必將踏碎你這高塔,將你也扔在無間地獄之中!”看著淨土世界之中飽受折磨的人類,格薩爾脖子上的青筋猛地樹立了起來,大聲對著天空之中的菩薩說道。

“或許,是你成為其中的一員!”菩薩一邊大聲嘲諷著,一邊將格薩爾徹底淹沒在了利刃叢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