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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危險計劃

劉美麗不知在咖啡館坐了多久,她沒有看時間,也沒有感知到時間,她只知道咖啡館的人越來越多,她最後離開咖啡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劉美麗感覺心裡空空的,分外惆悵。此時她想到了她的母親,她根本不知道她母親長什麼樣子。但她覺得,她母親在年輕的時候一定特別漂亮,因為如果她母親長得很一般,想必父親是不會娶她的。

劉美麗轉而想到了她的父親,她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見父親的面了——在這還算漫長的時間裡,她沒有給她父親打過一通電話,她父親也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劉美麗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父親什麼位置,她想起她父親時的感覺,就好像是想起了小時候路上最亮的那盞路燈——只隨便想了想,連感慨都來不及發出,便又會轉而想起其他事情。

劉美麗抬頭看了眼天上,她發現這天的月亮還是特別圓,就跟向陵喝醉了的那個晚上的月亮一樣圓。她想起了向陵通紅的臉龐,搖搖擺擺站不穩的身軀,還有他隨風而起的漂亮劉海兒。她想起向陵的時候不自覺地笑了笑,像一個少女那樣笑著,顯得特別簡單而清純。

劉美麗突然覺得可笑,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向陵或向沁,總之她如嘲笑某個人一般,歇斯底里地笑了。她邊笑邊指著天上的那輪明月,很大聲的地問:“你他媽究竟有多大?你他媽究竟有多圓?你他媽究竟存在了多長時間?你他媽究竟還要再存在多長時間?”

劉美麗問了也白問,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很遙遠的答案。劉美麗這一輩子也走不完那麼遙遠的路,也沒有人可以給出正確的答案。

然後劉美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就近跑到了一家大商場裡面,她如趕著投胎一般,急匆匆地跑進了商場的廁所,她站在廁所洗手池處的那扇鏡子前,仔細盯著鏡中的自己看——她覺得她很久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樣子了,平日每天早起洗臉梳頭的時候,劉美麗只會簡單地打扮一番,她很少認真地看過自己的模樣——這次她無比細緻地觀察著自己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她發現自己長得實在太普通了!她沒有向沁長得好看,甚至她在某些人眼裡都屬於長得醜的那種類別。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女生,都會比劉美麗長得更好看且更有氣質!

劉美麗至今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前些天劉美麗最醜的那個初中同學、就是那個足有兩百斤中的女胖子都已經結婚了,這讓劉美麗很自卑很沒面子!其實她對不少男生有過好感,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她一個接著一個喜歡,然後一個接著一個遺忘。她做過不少幻想的夢,幻想她喜歡的某個男生有一天會向她表白,那樣劉美麗想也不想就會同意的。可是幻想終歸是幻想,永不會有實現的機會。而劉美麗也從來都不會主動表白,她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對男生的喜歡不夠深、或者她對愛情沒什麼渴望、再或者她擔心被人拒絕,會顯得特別沒面子。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男人表達過自己的愛意。後來她步入社會的時候也是如此——她喜歡過崔長安,喜歡過海倫,甚至她連白烏鴉和錢神都喜歡過,可是她沒有向他們表明自己的心意,並且她永遠都不會主動開口。

可是劉美麗想不通,她想不通啊!她不知道她和偵探社的人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為什麼沒有男人會喜歡她呢?海倫是這樣,崔長安是這樣——海倫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童就算了,可崔長安呢?他寧願找一個比他大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也不願意找劉美麗做女朋友嗎?劉美麗平日裡沒有表達出任何反感的情緒,可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情緒不屬於她。

她知道她會慢慢遺忘對海倫和崔長安的喜歡,因為他們此時已經有了女朋友。她還知道白烏鴉跟錢神也慢慢會交別的女朋友,到時候她也會遺忘對白烏鴉和錢神的喜歡。現在劉美麗最喜歡的人是向陵——那麼至於向陵,劉美麗就更加肯定了,她肯定向陵很快就會跟向沁分手,然後向陵會去交別的女朋友,劉美麗同樣會慢慢遺忘她對向陵的喜歡。

劉美麗面目猙獰地對著鏡子笑了,她猙獰的面目中又透著許些孤獨和無奈。她是習慣了這些孤獨和無奈嗎?所以她才不打算做出任何改變,她依舊選擇喜歡然後淡忘接下來的無數個男人,只把向沁留在自己身旁——向沁好像是唯一一個在乎她,把劉美麗放在心裡記著的人了。

劉美麗離開商場的時候,順帶著買了一件啤酒。她步行回了偵探社,路上一手提著啤酒,另一個拿著啤酒往自己的嘴裡灌。一路上劉美麗都是回頭率最高的那個人,不過她此時一點兒也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因為這時劉美麗已經無心去顧及旁人了,她只希望把自己灌個爛醉,什麼都不去想就好。

她就這樣一邊喝著一邊往偵探社走,等她回到偵探社的時候,已經徹底醉了。她回去偵探社,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呢,就直接倒地不起了。黃夫人和小童看見,連忙架著劉美麗上了樓,把她衣服脫了,安置到了床上。之後黃夫人和小童也不下去了,就一邊守著劉美麗,一邊說些女人的悄悄話。

樓下偵探社的三個男人此時已聚齊,崔長安說起了劉美麗:“她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我發現劉美麗最近開始酗酒了,她幾乎天天喝酒。”

海倫皺眉,說:“可能是最近有些煩心的事情吧!”

崔長安搖了搖頭,說:“不對吧!以前劉美麗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總是第一時間就來找我們幫忙,這次她怎麼選擇一個人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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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想了想,說:“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可能有些事不太方便告訴男人。”

“還有你們,海倫,白烏鴉——”崔長安表示他覺得海倫和白烏鴉最近也都怪怪的:“我發現你倆現在和劉美麗一樣,都在單獨做著某件事,你倆最近到底在幹什麼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烏鴉在此時開口了:“我也沒有忙什麼,就是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改天帶回來給你們看看!”

“怎麼都交了女朋友?”崔長安抹了把臉,說:“我們偵探社今年是交了桃花運了,不過你們的桃花都是新開的,我的桃花就快老了。”

海倫聽見,忙拍了拍崔長安的肩膀,安慰道:“社長不要灰心,老桃花也是桃花,並且我覺得黃夫人倒是別有一番風韻呢!”

“我去你的!”崔長安錘了海倫一拳,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沒說你呢,小童你也追到手了,最近怎麼還早出晚歸的?幹什麼呢?”

“這就是今晚我把你倆叫過來,要說的事。”海倫頓時嚴肅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講道:“我覺得十年前的那個案子,我們可以從杜局長那裡撕開一道口子!”

“怎麼撕?”崔長安和白烏鴉也全都認真了起來。

海倫把他發現的線索和想法都講了出來:“其實我早就懷疑杜局長跟十年前的案子有關係了,只是苦於沒有線索,杜局長的勢力有太大,我無法調查而已。可是這些天我發現,我們警局還有一個人跟杜局長有仇,他的名字叫張敬軒……”海倫將他所知的有關張敬軒生平的一切都跟崔長安和白烏鴉講了,講罷他對兩人說道:“所以我懷疑,那個張敬軒手裡有著可以威脅到杜局長的把柄,可照目前情況來看,張敬軒顯然已經被害了,那麼據我的推斷,現在唯一一個知道其中的內情的人就只剩下那個麻將館老闆了。可是那個老闆非得先讓我先找到張敬軒或是他的屍體,才肯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所以我這次把你們兩個人找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幫我出出主意,怎樣才能找到張敬軒。”

崔長安聽罷,立即就明白了海倫的意圖:“海倫,你的意思是先想辦法找到張敬軒,然後從那個麻將館老闆口中問出可以威脅到杜局長的把柄,然後借這個把柄去要挾杜局長,從他嘴裡問出來十年前案子的內情。”

海倫點點頭,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白烏鴉接著分析道:“那我們如果想找到張敬軒,就必須從杜局長那裡下手了。照海倫的話說,張敬軒八成是被杜局長給幹掉了。可誰知道杜局長會怎麼處理張敬軒的屍體,我們該怎麼找呢?”

海倫面色凝重道:“我現在也在想這個問題。”

崔長安首先想到了一個方案:“跟蹤,我們可以跟蹤杜局長,如果杜局長真的害了張敬軒,那麼他,他——”然後崔長安又否決了這個方案:“不行,不能跟蹤,他絕不會傻到自己去處理張敬軒的屍體。到時候我們說不定既沒找到張敬軒,還會打掃驚蛇,讓杜局長產生戒心,那麼他行事恐怕就會更小心了!”

海倫也表示跟蹤不可行:“我老早就偷偷跟蹤過杜局長,那老東西老奸巨猾,行事從來都很小心,想從他身上找到汙點很不容易!”

隨後白烏鴉想出了一個辦法:“既然杜局長那裡我們下不了手,我們可以找他的手下,從他手下那裡搞到資訊呀!”

海倫聳聳肩,說:“我就是他手下!”

“我不是說他在警局的手下,你不是懷疑他涉黑嗎?我們可以先找到屬於他的那股黑勢力,然後從其中最下層的黑社會成員手中搞到他們殺害張敬軒的線索。”白烏鴉很是天真地講道。

海倫有些心疼白烏鴉的智商:“要是我能找到屬於杜局長的那股黑勢力,我還至於這麼千辛萬苦地尋找他的把柄嗎?一個警察要是涉了黑,這一個罪名就足夠威脅到杜局長的了。杜局長這個人行事十分謹慎小心,做事又果斷乾淨,想找到他的汙點真的困難得很。”

白烏鴉有些尷尬地“哦”了一聲,然後問道:“那杜局長有什麼弱點嗎?例如有的人弱點是貪財,有的人弱點是好色,想必杜局長也應該有這方面的弱點吧!”

海倫仔細想了想,說:“他應該是既貪財,又好色。”

“他既然有弱點,事情就好辦了。”白烏鴉打了一個響指,說:“我們可以透過他的這些弱點,用金錢和美色誘惑他,然後從他手裡搞到線索。”

海倫咽了口唾沫,問白烏鴉道:“那我們怎麼誘惑他?”

白烏鴉也咽了口唾沫,說:“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們三個人,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

海倫搖了搖頭,有些無力地說道:“靠金錢和美色誘惑他不太現實,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金錢和適合的美色去誘惑他。再說我們就算是有,又怎麼去誘惑他,怎麼從他的嘴裡問出東西呢?”

“不對!”崔長安發表他的意見道:“我們不一定非得從他嘴裡問出東西,我們還可以從他的手機、電腦裡面,查到我們所需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