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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被開除

中午約十二點的時候,劉美麗回來,說一切辦妥,讓陳若言搬到寶來酒店住,那裡方便埋伏,偵探社太惹眼。

白烏鴉問:“寶來酒店在哪兒?”

劉美麗答:“醫院附近。”

白烏鴉拒絕:“不行,離這裡太遠,她出事了我們也來不及趕過去。”

劉美麗有些不耐煩:“你有病啊,要是讓陳若言住在偵探社,你覺得那丫的兇手會出現?”

白烏鴉看陳若言,詢問她的意見。

陳若言沒什麼意見:“我住哪裡無所謂,只要能引出兇手就行。”

白烏鴉轉念一想,自己一定是要跟著陳若言抓兇手的,當然是得和她在一起。那住在酒店的話……豈不妙哉?豈不比住在一個廁所都進不去的偵探社好?

想罷他笑嘻嘻地對劉美麗說:“我得跟陳若言住一塊兒,你再在寶來酒店開一個房間吧。”

劉美麗才不答應,抱著身子懶懶地轉身,道:“滾!要住自己拿錢。”

白烏鴉聳聳肩,無辜道:“怎麼能是我拿錢?我沒錢,再說我是給你們偵探社辦事,我那兩萬五現在已經在你手裡了吧?”

劉美麗低頭,細細想了一下,兩個半月的酒店房間大概需要五千左右,白烏鴉給她的那兩萬五,她能留下兩萬。然後引出兇手,抓到兇手就是白烏鴉一個人的事了,她只需繼續在背地做他們便宜的後盾就行。也就是說,她只聯絡了一下記者,便能賺取兩萬塊。算來生意不賠本,便答應了。

新聞公佈的速度很快,當天中午,三人吃完飯,劉美麗便送陳若言跟白烏鴉入住了寶來酒店。

路上,計程車司機問陳若言:“姑娘,大白天地把自己裹那麼嚴實幹什麼?”這司機沒從陳若言緩慢的動作中看出端倪。

不等陳若雅說話,白烏鴉便對司機冷冷道:“閉嘴,開你的車!”

“你……”司機無語,心中有氣,暗自扣了三下安裝的調表器,路程一下子出多了三公里。

下車付過車費,劉美麗知道司機使了陰招。這條路她每天都過,每次坐的都是計程車,自然知道公里數是多少。而司機也沒繞道,想來定是打表上的貓膩。而她也沒跟司機直說,下車記下了車牌,等司機離開後,一個電話投訴了過去。

被查後,司機的調表器不得以拆了,摺進去不少錢。

罷了司機大罵:“是哪個挨千刀的混蛋把我坑了?”

劉美麗打了個噴嚏,這天已經是陳若言入住酒店的第三天了,她每天都準時從酒店出來,逛一會兒就回酒店,然後再出去,再回來。一番折騰之後她的心有些死了,因為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再沒有出現過。

一直尾隨在劉美麗身後的白烏鴉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兩人專心而固執地在大街上逛,一個人走,一個人跟,希望越來越淡薄。

劉美麗卻將這兩個人忘了。

她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見過這兩人的面兒了,她現在有兩件大事,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壞事。但諷刺的事,好事是敗德敗出來的,壞事是積德積出來的。

三日前,劉美麗她朋友陳希曦請假回家,這一請假,就再沒回來。

醫院出了事,原本由陳希曦照顧的那幾床病患,最近接連死了兩床。逝者家屬把責任全推到了醫院頭上,說是怪醫院臨時換了護士。

其實那頂替陳希曦的那幾個護士也都是老手,任何失誤都沒犯,而病人死亡則是因為他們已經病重,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但實在是不巧,死去的兩個重病患者原本都是陳希曦手底下的病人,且不久前還被醫生告知,這兩位病人在醫學方面認定還有機會再活一段時間,所以兩個逝者的家屬湊到一起,鬧了起來。

不知道是為了訛錢,還是真的覺得自己親人死得冤。

劉院長這種事見了多了,決定賠錢了事。

其實護士沒錯,醫院也沒錯,打起官司來,醫院也沒任何毛病。但劉院長深知,這種事絕不可以鬧大,醫院絕不能被壞了名聲。

就像賠錢白烏鴉那樣,拿錢消災,才是最聰明的辦法。

可這兩對家屬拿了錢,還不安分,還要求醫院懲治導致這次事故的“罪魁禍首!”也就是說,懲治換下陳希曦這個護士的人。

醫院方面做出解釋:護士陳希曦因家中有急事,請假至今未歸。

家屬方面嚴重宣告:這件事醫院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畢竟醫院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工作人員怎能因個人瑣事,而耽誤醫院傷者們的性命呢?護士陳希曦必須開除,準護士陳希曦請假的人也要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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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裡,醫院的風波才真的大了,劉美麗才開始慌了。

劉院長叫李主任跟劉美麗去了他的辦公室。

兩人進去,坐下,表情都很是不自然,如坐針氈。

劉院長趁著一張臉,水也沒遞,便說:“我知道這件事賴不得你們,但沒辦法,家屬鬧得嚴重,你們兩人必須走一個,醫院才能拿出交代。”

劉美麗跟李主任不小心對視一眼,隨即便把眼神分開了。兩人在來的路上都忙著想對策,想怎麼把過錯全都推到對方身上。

這時劉美麗不慌,李主任慌了。

劉美麗想留下,是為了一筆小小的輕鬆的收入;而李主任肩上還擔負著一家人的生計。

劉美麗先開口說話,她態度自責,語氣誠懇道:“院長我承認,是,沒錯,我的確是替陳希曦,在李主任那裡請了假。但院長您明鑑,我替陳希曦請假,完全是因為她家裡有事。而我是以她同事的身份替她請假的,是按照請假的正常流程,替陳希曦把假給請來的。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啊,怎麼能開除我呢?請假的人不是我,批假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中間的一個跑腿的。”

好犀利的言語,李主任狠狠瞪了她一眼,想這女人真的厲害,簡練的寥寥幾語,便把責任全部給拋開,且不動聲色地推到了李主任身上。

劉院長輕輕點頭,低聲詢問:“李主任?”

李主任也不是吃素的,忙著解釋:“是,美麗說得大體都是對的,只是有些細節忘了講。”

此時在坐的三人都心知肚明,陳希曦這個假之所以能請出來,才不是因為劉美麗口才好,而是劉美麗無聲地借用了院長女兒的角色。

劉美麗有些心虛了,她請假時想得不周到,在李主任那裡說了好幾次“院長”這兩個字眼。李主任只要說出來,就會給劉美麗帶來借院長之女身份施壓的嫌疑。

“哦?晚輩記性不好,記不起那些細節了。”劉美麗語氣不善道:“還請李主任您提醒提醒。”

李主任開始辯解:“美麗你忘了嗎?在你來跟我替陳希曦請假之前,陳希曦就已經來請過假,被我給拒絕了。然後你又來請假,還替院長大人問候了我幾句……”

果然,他提起了這回事。趁李主任語頓時機,劉美麗準備開口辯解,劉院長卻先前一步拍了桌子,大叫:“劉美麗!”

劉美麗愣愣地看著劉院長,顯然是被這一嗓子嚇到了。

“劉美麗!”劉院長接著嚷:“平時你就仗著是我女兒,曠班胡鬧!目中無人!不負責任!我平日裡忙,沒時間管你,也就算了。可你竟然這樣變本加厲!害了病人、醫院,還想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他紅著眼睛,指著門:“我懶得跟你廢話,你給我滾!”

劉美麗咬著牙,惡狠狠瞪了劉院長一眼,道:“行,我滾!”

劉美麗出了院長辦公室,一腔怒氣無處發洩,便瘋了一樣跑出醫院,跑到街上,竟嗚嗚哭了出來。

劉美麗有些詫異,自己還會哭嗎?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哭,她心裡根本沒有悲傷,全是憤怒。她的怒不是因為劉院長或者李主任,不是因為自己再拿不到醫院那份輕鬆的收入;她憤怒是因為她明明是動了惻隱之心,幫著陳希曦做了一件積德的好事,結局卻這樣噁心。

劉美麗平生沒做過什麼好事,難得做了一次,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

可能是哭不僅能發洩悲傷,也能發洩憤怒吧!

她不知道該怪誰了,他知道,從院長的角度考慮,開除她是最應該也是最正確的選擇;從李主任的角度考慮,他原本就不想答應陳希曦的假,迫於劉美麗的壓力才同意這假的,也沒有錯;從陳希曦的角度考慮,她母親病重,難道不該回趟家嗎?而死去的病人就更無辜了,所以罪魁禍首,讓她知道好人沒好報的這個噁心現實的,就只能是那些貪心無腦的混蛋家屬了!

劉美麗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再加上平日裡就喜歡算計人,便決定先去會會那些混蛋家屬,找機會進行一番抱負。

這樣想著,此時劉美麗暗自下了一個黑暗的決心,就是從此只做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這樣的人才活得最飽滿。

而劉美麗還是太年輕,她根本想不到,死去的那兩個病人,才不是自然死亡那麼簡單。

院長辦公室裡,李主任遲遲沒有離開。他們關緊了門,拉上窗簾,聲音小心翼翼的如同做賊。

如果耳朵貼緊屋門,尚可以聽見這樣含糊不清的一段對話——

劉院長問:“陳希曦那邊處理好了沒有?”

李主任答:“辦妥了。”

“記住,這件事如果你敢往外漏出去一個人,你全家人性命不保。”

“知道,知道。”李主任擦著冷汗道:“那美麗那邊,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劉院長思索一番,點頭道:“還好,我們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劉美麗還在傻乎乎地認為受害者是醫院。

她還傻乎乎地找到了真正受害者的家屬,記下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毛頭小夥,是受害者家屬中的一人。然後劉美麗打聽到這人的基本資訊,便記到了手機裡,想來日方長,跟他們慢慢玩。

離開醫院的時候,劉美麗略微神情地回首忘了一眼。她發現她對這家醫院竟然在不知覺間生出了輕微的感情,在這個裡面裝著各種死亡跟罪惡的地方。

於是她想起了其中的人,想起了劉院長,也想起了陳希曦。

她給陳希曦打了個電話,想通知陳希曦,她們都被開除了,但陳希曦的手機打不通,劉美麗也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