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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生死一線

崔長安的這一嗓子讓劉美麗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她揚起邁在半空中的腿還在半空中,正準備放下,劉美麗便看見房間裡從上至下閃過幾道亮光,仔細看是幾把鋒利的長劍,有三把,直直地插在劉美麗腳前的地板上。

如果崔長安沒喊那一嗓子,劉美麗方才再往前走一步,這三把長劍就會直直地插進劉美麗的腦袋,身體……

劉美麗放下腳,她吸了吸鼻子,呆滯地轉身,愣愣地看著飛奔過來的崔長安。

“我,我沒死是吧?”她顫抖著問,呼吸急促,有些缺氧。

“沒事,你沒事。”崔長安拍了拍劉美麗的肩膀,把視線轉向了劉美麗的房間,看見了地上直直插著的三把長劍,恍然也吸了口涼氣。

“怎麼,怎麼會這樣?”崔長安不敢相信。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抱住劉美麗,不住安慰道:“沒事的,你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走,離開這兒,去酒店。”

劉美麗只覺得腦子空空的,她好像是撿回了一條命,卻丟了靈魂一樣,只怔怔看著崔長安,說:“好。”

崔長安也不敢再檢查屋子,拉著劉美麗便匆忙從後門出去,打車去寶來酒店了。一路上他不住回頭,根本沒發現被人跟蹤的痕跡。崔長安也是跟蹤界的扛把子,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他堅信從寶來酒店出門,一直沒有人跟蹤自己,那麼那三把長劍,兇手是什麼時候安置好的呢?

崔長安有些怕了,他看了眼身旁還處於迷離狀態的劉美麗,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劉美麗一直處於無思想狀態,即使到了寶來酒店的時候還沒有緩過來。她腦子裡只有自己房間裡的那三把明晃晃的長劍,她一開門,進屋的第一腳邁在空中沒兩秒,三把長劍就倏地落下了。劉美麗想象崔長安沒有喊那一嗓子,自己邁起的那一步腳直接落下,然後再走一步,她會覺得頭頂有道光閃過,一抬頭,一把長劍插進自己的額頭,一把長劍插進自己的左肩膀,哪怕另一把長劍插偏了落在地上,現在自己恐怕已經躺在血泊中,剩下崔長安在一邊手足無措了。

進了酒店,白烏鴉他們三人看見劉美麗失神的狀態,慌張問道:“劉美麗,你怎麼了?”

劉美麗一邊搖頭,一邊打了個哆嗦,沒有說話。

崔長安扶劉美麗進去,說:“她受了刺激,一時半會緩不回來,你們別問了,讓她先休息。”說罷他扶劉美麗上了床,蓋好被子,見劉美麗安靜地躺著沒有胡鬧,便給白烏鴉他們講了方才發生的事。

聽罷白烏鴉身臨其境般摸了摸頭,驚愕道:“那三把長劍是誰放在那裡的?兇手?他怎麼做到的!真險啊!”

崔長安點了支菸,說:“不知道,我沒敢久留,直接拉著劉美麗就出來了。”

海倫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還好當時有你,救了劉美麗一命。”

“劉美麗開門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屋子裡有奇怪的亮光,也沒多想,直接就喊住她了。”

海倫唏噓:“你直覺總是這麼準!”

崔長安分析:“不管兇手是什麼時候把長劍放在那裡的,都說明他盯上劉美麗了,美麗有危險。這兇手又詭異得超出了我的想象。這兩天先別讓劉美麗出門,明天我再去偵探社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如果不能,我們也不可以什麼都不做,被動地等兇手出現。目前我們明朗的線索只有一條,就是陳若言的男朋友。如果明天我在偵探社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就從陳若言男朋友那裡下手。”

有些絕望的陳若言說:“我沒有我男朋友的聯繫方式。”

崔長安問:“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的姓名和老家地址?”

陳若言說:“知道。”

崔長安說:“那就好。沒什麼事大家就先睡,你們再開一個房,海倫跟白烏鴉住。這裡我跟劉美麗和陳若言住,以防兇手再出現。”

臥槽!憑什麼你就跟她倆住一起,憑什麼你就保護她倆了!白烏鴉不服氣。

興許是看出了白烏鴉的不滿,海倫拍了拍白烏鴉的肩膀,勸說道:“放心,崔長安聰明又能打,交給他沒問題的。”

白烏鴉掃了崔長安一眼,他看起來不像是有歪壞想法的人,興許主要是為了安全考慮吧,便沒有反駁,又開了個房間,跟海倫住了。

房費當然是海倫拿的。

夜還不算深,兩個剛認識不久的大男人躺在一個屋子裡,氣氛稍顯尷尬,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海倫猛一個起身,問白烏鴉:“不然我們喝點酒?”

白烏鴉也猛一個起身,說:“好呀好呀!”

兩人興致大起,迅速穿衣,結伴下樓買了幾罐啤酒,一包煙,幾個雞爪,又急不可耐地上樓,準備酣暢淋漓地大喝一頓。

當然,這些買東西的錢也是海倫拿的。

路上白烏鴉說:“這感覺賊雞巴爽,特像以前上學時候,下了雨,老師不來查寢,我們宿舍一群人買了零食跳牆去網咖,在路上的那心裡樂呵呵的感覺。”

海倫說:“那我可真羨慕你,我上學時候為了考警校,一次網咖都沒去過。”

突然白烏鴉瞪大眼睛看著海倫,眼裡裝滿了不可思議。

海倫問:“幹嘛?”

“啊?不幹嘛!不幹嘛。你上學時候真的一次網咖都沒去過?”

“不騙你,我說真的。”海倫信誓旦旦地說。

“嘖嘖!”白烏鴉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海倫,頓時他覺得世界公平多了,果然一份付出一份收穫。開始白烏鴉還有些妒忌海倫是個警察,豈不是工資高,福利好,前景很美滿,人生道路一片大好!現在知道海倫上學時候連網咖都沒去過,那麼他擁有的一切便顯得理所當然了。

海倫有些不高興了:“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倒是覺得我上學時候過得很充實,有沒有上過網咖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海倫的真心話,這輩子能當上警察,哪怕一輩子不去網咖也心甘情願啊。

路過崔長安房間的時候,白烏鴉問海倫:“要不要把那個崔長安也叫出來喝一杯?”

海倫想也沒想,直接否決道:“可別叫他!他那個人沒趣得很,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喝酒這種事情上。”

“那最好。”白烏鴉發自內心地講。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聊了很多,喝得很痛快。

喝到高潮時,兩人突然沒什麼話題好聊了。白烏鴉想了想,問海倫道:“你知不知道長青市十年前發生過一件特別大的案子?”

聽見白烏鴉問這件事,海倫突然愣了一下,隨後很快恢復正常,說:“你說十年前的慘案啊!是不是慈善機構被搶,三個劫匪被砍頭殺害的案子?”

白烏鴉一陣驚喜,想海倫竟然也知道這個案子,忙說:“是,是,就是這個!”

海倫喝了一口酒,強裝出笑,問道:“正喝著酒呢,你問這個血腥的案子幹嘛?”

白烏鴉也笑著說:“這不聽說過這個大案子,我好奇嘛!”

海倫沉思了幾秒,說道:“我也不清楚這個案子,當年我還小,就聽人說起過,大概是一個慈善機構被搶,搶匪被砍頭殺害這麼回事,具體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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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啊,白烏鴉有些失落,舉起啤酒說:“來喝,喝酒!”

海倫偷偷打量了白烏鴉一番,他不理解,一個剛來長青市的外地人,怎麼就問起了長青市十年前發生的案子呢?這案子的訊息明明被政府封鎖了,網上都查不到,白烏鴉是從哪兒聽說的呢?

帶著這些疑問,海倫旁敲側擊地問道:“白兄,你剛來長青市沒幾天,對這裡的風土人情還都不熟悉吧?”

白烏鴉哈哈一笑,說:“什麼風土人情,這社會,哪兒哪兒還不都一樣嘛!”

海倫應和道:“也是,也是。不過白兄,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長青市啊?”

“沒有啊。”白烏鴉沒怎麼思考就選擇了撒謊,他不想讓偵探社的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你怎麼會這麼問?”

“也沒什麼,就是好奇你怎麼問起了十年前的案子。我記得當年因為這案子影響太大太惡劣,訊息都被政府給封鎖了,你剛來長青市沒幾天,怎麼會聽說這種事。”海倫如閒話家常般說道。

“偶然聽幾個老人提起的,這不是想當警察,破案子,就對這種事比較感興趣嘛!”說罷這番話,白烏鴉覺得自己還挺有說謊的天賦的。

而海倫卻不太相信白烏鴉的這個解釋,他興許是從白烏鴉的表情上看出了稍縱即逝的端倪,也興許是自己的直覺告訴他——白烏鴉也與十年前的案子有關係。如果自己直覺是對的,海倫就要時刻注意著白烏鴉了。

這個話題到這裡就結束了,兩人都覺得來日方長,這些事不急於一時搞清楚。

撇去這件事不提,兩人發現彼此還挺有緣的,越聊越投機,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覺間,兩人把酒都給喝光了。

白烏鴉的酒量比海倫好些,此時海倫已經有些醉意,喝罷酒嚷嚷著再去買一些,今晚徹夜狂歡。

白烏鴉只好攔著海倫,不讓他亂鬧,沒一會兒海倫就沒動靜了,躺在床上跟個死人一樣,連鼾聲都沒有,連屁聲都沒有。

“廢物一個,這點酒就醉了。”白烏鴉鄙夷地瞟了眼床上的海倫,樂呵說道。

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回來躺在床上,點了支菸,盯著不遠處的窗簾發呆。

老院長,祝你在那邊一切安好。白烏鴉痴痴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