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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不需要被證明的存在

-這個世界消失的靈魂太多,為什麼只有你聽到了?

-因為我想念他,而他也在掛念著我。

……

……

……

是精神病人的囈語,還是清醒的人在呼救?

只要是還在掛念著早已消失的事物,就會被說成是念念不捨。如果強烈的渴望這個東西回到自己身邊,就會被劃到重度固執症裡。如果堅持確認這個東西還存在,那就是臆想症。

可,如果這一切是真的,確確實實只有一個人能感受到,那誰能夠證明這個人的正常?

好像陷入了無法自救或者是被拯救的地步,除了裝聾作啞沒有別的辦法。有些事實和情緒是真的沒有辦法跟任何人分享的,需要孤獨承受,即便是對最愛最相信自己的人,都不能去啟齒。

因為,一旦這個人無法理解你,或者是過於願意用現有世界的知識體系去框定,你就失去了唯一的支援。

我們活著的這個世界,過於科學化,而這個科學將所有無法解釋的、非物質的存在,都劃入偽科學或者幻覺的範疇。

所以被劃為精神病人的正常人應該如何自救?是拼命地呼喊或證明自己的正常,還是不再據理力爭,平平凡凡簡簡單單地活得像個正常人?

即便是極力爭取,像個正常人一般舉出千百種例子證明自己沒問題,還是會被別人指指點點說:“果然是精神病人啊。所以才會這麼聲嘶力竭去叫囂,所以才會這麼焦急難耐去證明。正常的人哪裡會這樣?”

那如果不再據理力爭呢,活得像個正常人,則會被當做是在模仿正常人的生活吧。

怎麼做都是錯的吧。就像此時的凌林,那麼難過而無助,即便是對著那個完全無條件信任自己的母親,也逃不開這樣的質疑和猜測。

林莉臉上的表情混合了太多的情緒,有心疼有難過,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的錯愕。她儘量地將不信任的心思壓在心底,卻還是被凌林察覺到了。

凌林那句夾著哭腔的“媽媽,你不要哭,我真的沒有說謊。”才讓林莉反應出來自己何止是沒有壓住不信任,更是將自己的難過推上了頂點。

“沒有,媽媽沒有不相信你。媽媽只是,一晚上趕飛機有點累了。”林莉捧住凌林的臉,用指尖輕輕地擦掉她臉上的淚,然後一隻手攬住她的肩,往凌林的房間走去。

窮途末路逢生的感覺,凌林抓緊了林莉的手,抽泣著。

旋轉門裡的人在尋找逃離的契機,可門外的人在痴痴觀望。怎麼進去,怎麼出來,怎麼才能不被繞進陷阱。

母女二人合衣躺在凌林的床上,手牽著手儼然一對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如果沒有那些淚痕斑斑和凝重表情的話,一切都會那麼理所當然的溫暖。沒有拉上窗簾的房內一片明媚,反襯著兩人陰暗的心境,那麼強烈。

“女兒,你還記得你爸離開家的那天嗎?”總是要開啟話題的,那麼既然要撕開回憶,就用最強烈的方式。自從凌衛國走後,林莉就已經壓下了一切的恐懼和害怕,因為要撐起一個家,容不得軟弱。

“嗯。”凌林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個日子,那聲巨大的關門聲和那個決絕的背影。

“對不起!我們這是沒有辦法。”對不起的話聽了好多遍,每次都是沒有辦法。

“嗯……”難道說沒關係嗎?這件事情,怎麼會沒有關係。

“其實,在那天之前,我們早已經是離婚復婚了兩次了。綠色的離婚證和紅色的結婚證,看得我都快反胃到不行了。”林莉說起來這麼輕鬆,但是真的要走到輕鬆這一步,已經是兩年過去。消滅恨意和噁心需要有多堅定,需要付出多少溫柔。

凌林聽到“反胃”兩個字的時候,只是不自覺地握緊了母親的手。“果然是到那種地步了嗎?”

“第一次離婚,是3年前你爸爸去了紅燈區。按照他的說法,是有人帶他去的,他沒忍住誘惑……”嘴角是諷刺的笑,但泛著苦澀,“我能理解,一直都是好好先生的他……沒有嘗試過……但是,真正讓我受不了的,是因為這件事是透過別人的嘴告訴我的。”

“……”

“一直以來,我都感激於我這段婚姻是自由婚戀的結晶,沒有存在任何被迫的情況。這也是我驕傲的資本和幸福的源泉。可是,我的驕傲就這樣輕易地被他擊垮了。凌林,這個世界很小,流言蜚語在口中傳播。那些知道的人會把我們的美好擊破,再補救不了的……”

“爸爸,他,為什麼要說?”

“我不懂,那時候我是第一次感覺到,我真的不懂這個人……竟然將做錯的事當做炫耀的資本……氣急敗壞的我拉著他去民政局辦了離婚,回到家裡他主動下跪認錯,保證不再犯了。他說為了你,為了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我就暫時原諒了他。”

“嗯……”

“果然,懲罰都是有效的。他真得變回了當年我愛的那個樣子,我們家裡和和美美的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樣。那段時間,家裡一直都有兩本離婚證,我把它藏在了很隱秘的位置。一段時間的相安無事後,我們兩個人就去辦了復婚,我當時告訴自己和他,不會有下次。”

“……”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指望的,一個早已有端倪的人總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和無數次的事件。他出去找小三了,只比你大六歲的小三……”

“那個女人……原來,只比我大六歲……”

“被發現之後,我跟他鬧過,我甚至去找過小三……凌衛國好像良心發現,他說要為了你跟小三斷絕聯絡。但誰能接受第二次的出軌,只是那次是他主動提出來先辦離婚手續。所有的財產,包括你,都歸我所有。”

“呵,原來我對於他來說是財產。”

“……他說他不想離開,領離婚證是為了向我們承諾,他一定會信守諾言,不再同那個人有來往。”

“……果然……”

“他本來是我怎麼都推不走的人,你知道的,我怎麼罵他趕他,他都不會離開。但是,那天我和他翻天覆地的吵了一架,他就摔門而去了。”

“……既然他做錯了,是應該他走的。”

“他沒有再回頭……唯一一次回來都是為了帶走你……”

“對不起我們的人……只能請他自己離開。”

“可是,你沒有完整的家了。”

“我還有媽媽你啊!”

“……我讓他跟那個女人滾出這個城市,他真的滾了。按理說,讓這對狗男女永遠地離開我們的視線了,我應該高興,但是為什麼我卻那麼難過,時至今日,我還是很難過……而他就真的這麼狠心的,那之後就一次都沒有來見過你……”

“媽媽,不要這樣……他走了就走了,我有你就好。”

那些故事裡的孰是孰非早已變成回憶裡的灰燼,因為這些被隱藏的事實一旦被解開,反而都變成最為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從此雲淡風輕,不痛不癢。

最為親密的人,一旦斬釘截鐵地離開,就成為了過去式,不再參與未來了。

林莉開始痛哭,那麼多年向女兒隱瞞的事情已經解開,委屈像是洪水一般的傾瀉而出。“媽媽也只要有你就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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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事,我真的很好。”此時,卻換成了女兒在安慰著母親。

“努力工作,變得強勢,我盡心盡力地支撐起自己和這個家。可這些都只是次要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她沒有點明什麼,態度卻明明白白。林莉是想要凌林認識到自己的重要性,明白林莉沒有她不行,明白無論如何都要保持清醒。用親情的力量,去告訴她,什麼事情是需要保持沉默的。

“……媽媽,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靈魂嗎?”雖然懂了林莉坦白所有的目的,但凌林不死心地還想再確定一次。

“如果真的有靈魂,為什麼我見不到你的外公外婆?如果真的有靈魂,為什麼就沒有神靈能來拯救我們?如果真的有靈魂,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歇斯底里的反問讓林莉精疲力盡,然後她捂著臉,壓抑著,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懂了,凌林是真的懂了。所以她沉默著,只是輕輕地拍著側向自己睡的林莉,就好像小時候因為怕黑被母親哄著睡覺一樣的。“我在你身邊,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

“女兒,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一定會好好的。”

“我愛你,寶貝……”

“媽媽,我愛你。”

林莉沉沉地睡了過去,因為放聲哭過而有些堵塞的鼻子,讓呼吸聲顯得那麼沉重。

凌林看著睡得像個孩子的母親,手上的動作不輕不重,終於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右側臉頰滑向鬢角和耳朵。

到底,什麼才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妄?明央奶奶總是放在嘴邊教育明央的話,她今天終於主動去思考,也得到解答了。

只是恍惚之中,凌林看到母親身後的衣櫃門上,她一直在尋找的小影子,正乖巧地頭左歪歪右歪歪。

安靜了好一陣子,凌林才躡手躡腳地下床,拉上遮光效果一般的窗簾,給林莉蓋上春天的薄毯,最後帶上了臥室的門。

“吱嘎——”

林莉的眼睫毛微微動了一下,一串眼淚從臉頰滑過。

……

……

……

“我不需要被證明存在。”

“如果只有我知道你還存在,你不覺得對我很殘忍嗎?”

“我只是怕你又陷入另一個旋渦。”

“被當做精神病人嗎?”

“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只想聽你說喜歡我。”

我想要證明你的存在,也是為了證明我真實的存在。我的肉體,我的靈魂都曾與你接觸,即使肉體消亡,靈魂依舊結伴。

這個被唯物主義操縱的世界,如果真的能聽到明央的聲音……不要試著去告訴所有人,他是存在的。

【哎,女主家裡還是需要提的=。=這決定了女主的性格和後期處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