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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竹馬

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半夏轉過身快速的斂下了眼底剛剛充滿憤怒的神情,擦乾了眼淚,不願把自己的脆弱與不堪顯露出了。

“明哲來了,”半夏爸爸姜愛國看見來人之後,就放下胳膊,換上了一臉和氣的面孔,彷彿剛才滿臉猙獰的人不是他。

“叔叔,你不要逼半夏,也你不要聽我爸的,一切都等半夏大學畢業再說,”男孩說完話之後,就走向半夏,“你沒事吧?”高高的個子,彷彿是一道屏障,隔開了半夏與爸爸姜愛國,為半夏隔出了一方天地。黑色的瞳孔裡,影印著面前的小人,微微抬起手想要放在面前小人的臉上,似是又有些覺得不妥,轉而放在了肩膀上,輕輕的拍打這,“沒事了,什麼事都不會有的,你放心”。

“我知道,我沒事的,明哲哥。”倔強的小臉,前一秒還是陰雨天,現在就換上了微笑,紅紅的眼睛在這笑容裡更加的惹人心疼。

地上,兩人的影子似是相互依偎著,又似隔著距離。

“叔叔,我爸說的都不算,我也從沒有想過現在就和半夏定親,如果你還是一再的逼迫她,那以後我就不會在讓我爸幫你的忙了。”似是陳述又似是威脅。半夏爸爸微微的張了張嘴,終歸是沒有在說什麼。“你來,我跟你說一下我們輔導班的事情。”孔明哲拉起半夏的小手就向外走去。微微翹起的嘴唇像像極了春日的太陽,溫潤又和煦。

半夏二人出去後,半夏媽媽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說:“如果你在敢提賣我閨女的事情,我就和你拼命,我們就離婚。”毫無起伏的語氣,使得半夏爸爸心裡有些不適,但又不能說些什麼,繼而轉身去了臥室。

“媽,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姐現在就定親的,我也不會在讓我爸打你了,我會保護你的。”半夏弟弟姜麥冬扶著媽媽,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著,“如果你要離婚,我也站在你這邊。”望了望父母臥室的方向,姜麥冬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然後扶著姜媽媽坐在了凳子上。

“其實我覺得,跟明哲訂婚······”,整理著凌亂的房間,一言不發的姐姐姜茉莉開口了,只是姐姐姜茉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弟弟姜麥冬橫掃過來的很厲的眼神的注視下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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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沒有人在說話了,似乎一切已有了結果,有的只是半夏姐姐姜茉莉打掃衛生的聲音,和半夏媽媽有些哽咽的呼吸聲。

村子的老槐樹下,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透的陽光,打在了站在樹下的兩個人的臉上。

“傻不傻,嗯,”孔明哲抬起那白淨的手揉了揉半夏的頭髮,用著一種非常寵溺的語氣說著,眼神落在了半夏紅潤的像個紅蘋果的臉蛋上。

“我才不傻呢,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多的。”半夏微微揚起頭,看著對面站在陽光下高高瘦瘦像個小太陽,能夠帶給她溫暖的的孔明哲,半夏淡淡的說到,“你這樣對我這麼好,我還不起的。”

孔明哲對半夏的付出,半夏不可謂不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覺得自己無法給與同樣的回報而感到內疚。

“傻,小白,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孔明哲盯著半夏的眼睛認真的說到,之後又趁機揉了一把半夏的頭頂,看著終於不再是那麼整齊,終於有些凌亂的頭髮,孔明哲笑了,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有一種計謀得逞的成就感,因而那笑容就更加燦爛了。

那燦爛的笑容,似驕陽,似陽春白雪,印在了半夏的心裡,始終讓半夏記得在自己年少時,有一個默默為自己付出而又不求回報的男孩兒。他給予自己的那一抹溫暖,縈繞在心頭,默默的支援的半夏,讓半夏在無望的感情中有著溫暖的希冀。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你想去上大學也好,想學中醫也好,將來不想回來,想去外地發展,我都支援。我知道你先在還不想感情這方面的問題,但不要拒絕我,也不要和我疏離,在你不同意之前,我就是你的明哲哥,明白嗎。我會等你的,一切的一切都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時候再說,嗯!”孔明哲捧起了半夏的小臉,像個大哥哥安慰小妹妹一般,用他那極具溫暖而又帶著些許磁性的聲音說著。似乎覺得把半夏的頭髮揉成這樣有些不妥,又抬起手理了理半夏那被他揉亂了的像雞窩一般的頭髮。

“可是,你這樣,我······”半夏不知道用什麼語言才能表達出她此刻未亂的心情。那種被別人幫助了,卻不能回報的感覺,讓半夏覺得自己始終虧欠孔明哲,讓她無力去為自己分辨。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什麼。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你不欠我什麼,不要有心理負擔,嗯。”孔明哲用那溫柔的聲音跟半夏說著“你不讓我幫你,我才會不舒服呢,讓我心裡好受點,嗯,好不好?你呢,就做一個乖寶寶就好了”唯恐面前的女孩兒把自己推的遠遠的,不在允許自己的靠近,孔明哲有些緊張了。更怕自己好不容易努力站在了她身邊最近的位置,就這樣被她又推遠了。

“謝謝你,明哲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不管將來如何,我們都會是最好的朋友的,”半夏及其認真的語氣逗笑了孔明哲。

“嗯,現在,我們說一下輔導班的事情吧,”雖然半夏說出的話聽在心裡有些失望,有些不舒服,但孔明哲知道,半夏心裡有一扇門,她把自己的感情關了起來。孔明哲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夠慢慢的把那扇門開啟,走進半夏心裡去的。

“我們呢,一共招了小,中,高三個年級的學生,高中生主要是高一高二的,一共只有8個,主要輔導英語和數理化······”孔明哲說拉著半夏去了他們暑假期間租下的幼兒園的教師。

“小白,你們過來了,”一個同村的大學生姜永翔正在整理著輔導學生需要的桌子和凳子,看見了半夏和孔明哲抬起頭笑著說到。

“辛苦了,永翔哥,”半夏朝著正在整理桌子的姜勇翔低了一下頭

,微笑的說到。

村裡的小孩兒學習的條件要比城裡的差很多,在同樣的考試中,分數是一樣的,但因為村裡的教學質量差,考出來的分數相對的要低很多。這也就是半夏他們要辦補習班的原因之一,雖然也想要掙一些學費。但這要比那些動輒一節課一個小時200-300塊的補習班要好太多了。

“來,我們說一下學生的數量,和主要的輔導課程,”姜勇翔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的一個筆記本,朝著半夏他倆走了過來。

“小學生主要是三四五年紀的,一共有45個,分三個班,他們補的課程呢,相對的比較簡單,主要是數學和暑假作業,以及暑假期間要寫的幾篇作文,”姜勇翔拿著筆在筆記本記錄著,“上午輔導他們功課,下午自習,讓他們寫寫作業,在預習一下下學期的課程”完全的一幅大哥大的在分配著幾人暑期的工作。

“我呢,不想費腦子,我的腦細胞得留著回去應付我的論文呢,所以呢,初高中的課程就你們倆來了,”以來得逞的笑容把孔明哲的眼睛都快要笑沒有了。“小白今年剛畢業,高中的課程也熟悉,輔導起來肯定毫無壓力的,你呢,去年才畢業,也肯定毫無壓力了,你倆看著辦啊,商量著來,我就不管了。”姜勇翔一臉討好的看著半夏和孔明哲。

半夏和孔明哲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隨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姜勇翔,姜勇翔心虛的笑著低了低頭。

“初中的一共有28個,高中的有8個,小學生一個150,初中的一個200,高中的一個300,一共呢14750,中午在這裡吃飯的,一人在交100,明天學生來了,在統計一下有幾個在這裡吃飯的,扣除我們要給有幼兒園的租金1000,現在一共有13750。”姜勇翔說完就把收來的輔導費放在了桌子上。

“輔導期間我們需要給他們買卷子,等費用,大概剩13000,每人4333,我呢比較輕鬆,拿4000就行,你明哲哥也不差錢,也拿4000,你拿5000,話不多說啊,別在給哥磨嘰,哥會生氣的,”孔明哲用生硬的語氣同半夏說,他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都知道半夏不容易,當讓也看出來了孔明哲對半夏的感情,當然要幫半夏了,多分一點錢,半夏在學校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

“你別跟哥客氣,開學前要先交學費,先把錢給你,我們用非得等到輔導課結束在分錢對吧,我還等著用錢去換我的裝備呢,你看看這衣服洗得,爛了這麼大的洞。”姜勇翔扯了扯他身上的膝蓋褲,憤慨的語調,慘兮兮的表情,讓半夏和孔明哲笑出了聲。

“我給你拿著,待會兒我和你一塊兒去辦張銀行卡,先存起來,不要放家裡。”孔明哲擔心錢放在家裡會被半夏爸爸給拿去揮霍掉。

孔明哲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半夏爸爸不止一次的拿著給半夏姐弟準備的出去賭博,哪怕學費是借來的。

半夏看著面前完全為自己著想的孔明哲,第一次,有了想要依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