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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O.晚餐禱詞·其五

“第二天,好像什麼都未發生過,好像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與我們共同生活過……曾與她整日談笑的女孩們也完全不在意,就像一個巨大的議會少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剩下的人繼續著每天的日常。我也沒有感覺哪裡不對,也許她只是換了個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呢?也許她之後接觸到的事情,要比現在有趣得多呢?我不由得有些歆羨……這裡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太乏味了。”

“那男人問我是否知道他們把女孩子送去了哪裡,我如實回答說不清楚。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愁眉凝重地用我們的語言……以十分不標準的口音希望從侍女口中套出些許線索,但侍女面無表情地根本不想搭理他,況且她也……聽不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整日……心神不寧。他將書籍後面的空白頁都撕了下來……時不時會向窗外望,然後用一根小指長的鉛筆畫著什麼……他似乎睡的很少,大概要起得比我早,很晚才睡下……有一次我半夜做了噩夢驚醒,看見他抬著頭,呆滯地仰望月亮,然後躡手躡腳地繞著房間……透過每扇窗子向外望,然後藉著黯淡的月光,依舊在那幾頁紙上畫著什麼……”

“他休息得很差,到後來白天拿筆的手繪顫抖得不停……等到我把他帶來的書籍全都讀完,他似乎蒼老了許多……他好像要把自己累垮了。我終於忍不住問起,他到底在看什麼,他的動作戛然而止,轉頭看了看我……那雙眼睛似乎噙著淚水,他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繼續著他的工作……”

“他甚至……很久沒有清洗身子了,周遭變得有些……臭烘烘。終於有一天,他累得不行,白天便睡下了……我忍不住好奇,想要去看看他究竟畫了什麼,卻發現……他把那些紙頁團成一團,緊緊地攥在手裡……”

“沒多久……族長又帶走了一個女孩,好像之前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連那衣服和首飾,都是同一套……而那個女孩,也沒再回來過。”

蘇伊士倒吸了一口寒氣,在發涼的指尖上哈了一口氣讓它們緩了一緩,把手伸向火盆。明確的情報太少了,他瞬間腦補了幾種可能,譬如族長是個變態,或者部族間的聯姻,或者是替補某些重要的位置……

梅特迪爾撥了撥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來驅散入夜時洞中漸漸濃郁的寒氣。

“那天起……那男人就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像瘋了一樣……一會用頭撞牆,一會用手撓,一會唱著歌用拳頭往牆上打……弄得自己鮮血淋淋。女孩們都離得遠遠地,侍女們將他和我們隔開,怕他發瘋……做出些什麼。奇怪的是,即便他這樣鬧……族長也沒讓他離開。”

“我也不敢再跟他接觸了……也許哪天,他忽然安靜下來,就是他生命結束的時刻了吧……”梅特迪爾忽然不合時宜地笑了笑,那聲音雖然細微,但在空曠的洞穴中卻顯得格外刺耳,“本應如此……”

“本應?”赫爾也顧不得大小姐的身份,把手伸向火盆取暖。

“本應如此……某個深夜,月光格外明亮,他搖醒了我。”梅特迪爾低下頭,雙臂抱著膝蓋,“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好像含著月光……他用一隻手捂著我的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唇邊,做出‘不要發聲’的動作……我點了點頭,他稍稍退後讓我起身,然後塞給了我一團浸著汗的紙,他說‘我要走了,你也想找機會逃走吧’……我一時覺得好笑,我?我為什麼要逃……又往哪裡逃?”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又讓我把那團紙收好,起身走向了那滿是血跡的牆角……”

蜜翠絲放下串肉的籤子,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逃走了吧!”

“是的,他逃走了……他踹穿了那牆壁,而那牆只是一聲悶響,甚至都沒能驚動其他人……畢竟是泥土牆……我趴在牆壁的洞邊,望著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有些動搖,卻沒能跑出去。”

“那是我不曾認識的世界。”梅特迪爾的聲音沉重了起來,“第二天,侍女們說,是有嗜血的野獸聞到了他血的氣味,將他叼走了……大家要遠離那個洞,外面很危險,很快就會有人來把牆壁補上。”

蘇伊士打了一個寒顫。

“我知道的,除了會有人將牆壁補上這句……其他都是在撒謊。我望著部族的工匠將牆壁填補好,將血跡擦拭乾淨……孩子們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瘋瘋癲癲的男人曾存在於此。”

“我忽然有些害怕……雖然我不確定我在害怕什麼。那補上的牆壁……不知為何讓我想起他遺憾的表情,我甚至……開始後悔那天夜裡,沒有離開……”

“後來,我時常開啟他塞給我的那頁紙,似乎畫的是周圍的地形……有些箭頭標註著方向,還有些地方畫著叉……我透過窗子看的,畫著叉的地方似乎都有族人看守……”

“時間是可怕的……無聊乏味的時光又湧了回來,甚至將我內心的不安與惶恐都洗刷殆盡……我以為那只是一個夢,一個不知所謂的夢,握著手裡那已經被揉的褶皺不堪的紙頁,仍舊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常了……”

“而後某天,族長又來了,他環顧了一週……指了指我。”

蘇伊士把一句“終於翻你牌子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牽著我的手,離開了那屋子……他的手十分粗糙,大概十分勞累吧……面容枯槁憔悴,似乎被什麼困擾了很久……他帶著我在房屋間穿行,我望向我的家……大概是我的家,我已經不記得我父母的樣貌……人們都雙膝跪在門前,虔誠地俯首,有些甚至親吻著面前潮溼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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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親自為我換上了那套衣服……帶我到了一個洶湧的河邊,他說今年河神發怒,林中的野獸很多都不知為何死去……又連日河水氾濫,穀物腐爛……之前送去的孩子,可能都不令人滿意吧……如果能為族群奉獻,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笑嗎?可是那時的我,卻相信了。”梅特迪爾自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