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查
出了房間後，米寧推測是江濤的死對沈月的打擊太大，她還沒有走出丈夫死亡的陰影。
“會不會是她裝出來的？”吳宇兵問道。
米寧不能確定。沈月的情況有些特殊，從她的行為和眼神上判斷，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考慮到她的工作經歷，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裝的。
她的職業？吳宇兵有些犯糊塗，他很難想象醫生的職業和這有什麼關係？
米寧的回答是，沈月的資料上顯示，她在讀大學時輔修過心理學，並且成績優異。對她來說，演一場可以以假亂真的戲並不難。
方毅想了想，看一眼米寧和吳宇兵道：“我們去查一下醫院的資料，看她週三晚上到底在不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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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很快查出來，週三晚上沈月確實在醫院值班，這樣一來，就算她九點下班去殺死了馬小諾和張磊，可她就沒有時間殺死池鐵柱了？
線索再一次中斷，方毅有些失望。
吳宇兵的一句話又提醒了方毅，沈月是一個很厲害的醫生，她有沒有方法可以製造假的死亡時間？完全有這個可能，米寧認可方毅的推論。
離開醫院前他們又得到一個訊息，沈月剛剛上交了辭職報告。
“早不辭職，晚不辭職，偏偏在這個時候。”方毅冷哼一聲，繼續道，“先找到金屬棒再說。”
出了醫院，雖然已經是下午五點，驕陽依舊似火，陽光照在臉上火辣辣的。三人上了車，方毅拿出手機給金江機場方面打去電話，詳細詢問當天的情況。意外得知金屬棒留在了金江機場。當時登機匆忙，金屬棒遺失在機場。金江方面答應將金屬棒送過來，但要等到晚上才能到。方毅舒了口氣，他們向真相艱難地邁進了一步。
殷紅如血的斜陽下，南濱市迎來了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車漸漸多起來，私家車、公交車、摩托車、腳踏車擠滿了街道，城市多了幾分燥熱。
張衛陽比路上的行人舒服多了，這兩天他請假在家，由於天熱，一直呆在家裡，做做飯，上上網，吹著空調，抱著自己心愛的寵物狗皮皮玩，皮皮是一隻白色的京巴，才一歲，十分可愛。
張衛陽今年27歲，剛結婚，在老城區買了一套房子。家裡裝飾的很喜慶，嶄新的衣櫃冰箱、寬大的液晶電視，明亮的茶几桌上擺放著一套茶具，牆上紅紅的喜字還和剛貼上去的時候一樣鮮豔，喜字上方掛著兩人的結婚照。
“喂，老婆啊，你今晚還回不回來啊，人家想你了。”張衛陽依靠在沙發上，撒著嬌，左手捏著蘭花指，架在胸前。
電話裡傳來一個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粗獷的聲音：“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上夜班，晚上不回去了，你在家乖一點。”
張衛陽聽後，晃動著肩膀又撒起嬌來：“哎呀，人家不是想你了嘛。上夜班很累的，親愛的，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啊。”張衛陽一邊輕輕撫摸著皮皮柔軟的毛髮，一邊關心著老婆。
“行了，別囉嗦，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嗎，我正忙著呢。”女人數落了幾句，可能感覺說的有點過分，就又溫柔起來，不過聲音還是一樣的粗獷，“你胳膊怎樣了？還抽筋嗎？沒什麼事，就別亂動，早點休息。”
聽到老婆的關心，張衛陽笑了笑，老婆還是疼他的。正要告訴老婆胳膊已經好了許多，電話那頭已經掛了。張衛陽有些失落地放下電話，過了一會兒又笑了，感覺自己還是幸福的，老婆工作這麼辛苦，還記得關心他。
正洋溢在幸福中，張衛陽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低頭一看，皮皮不見了。
“皮皮？”張衛陽起身喚了一聲，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它的蹤影，“皮皮，別鬧了，快出來，要不然我可生氣了。”張衛陽小聲說著，跑去了廚房。
客廳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張衛陽以為又是老婆打過來的，趕緊回到客廳，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公司經理。
“喂，經理大人啊，您有什麼吩咐？”張衛陽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改一改？咋說話還是這樣。不跟你囉嗦，上次給你說的單子你下了沒有？”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焦急的男人的聲音。
“哎呀，經理別著急嘛，人家已經弄好了。要不是這兩天不舒服，我早就親自去向您彙報了……”張衛陽還沒說話，對方已經掛了。張衛陽放下手機，搖搖頭嘴裡嘟囔了一句“討厭！”放下手機，繼續找皮皮。
客廳角落裡的一個揹包發出一聲怪想，張衛陽嚇一跳，頭皮一陣麻木，神經都緊繃起來，兩眼緊緊盯著揹包。揹包又劇烈動了幾下，張衛陽抖抖索索的退後兩步，直到他感覺安全了，才停下來。
“不會是老鼠吧？”張衛陽眼中滿是恐懼，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皮球從揹包後面滾了出來。張衛陽一愣，這不是皮皮的玩具嗎？眼看著皮皮從裡面拱了出來。
“哎呀，皮皮你嚇死我了。”張衛陽松一口氣，撫摸著胸口，嗔怒地指著皮皮。不過皮皮可沒有理他，搖著尾巴，還在拱著紅皮球，十分可愛。張衛陽被逗笑了，走上前去，彎身抱起皮皮，撫摸著它柔順的白毛。然後撿起皮球，走到沙發邊，嘴裡還小聲說著：“我陪你一起玩。”
張衛陽坐在沙發上，把皮球扔到房門處，放下皮皮道：“快撿回來。”
皮皮很聽話地跑過去，把皮球撿回來，使勁搖晃著尾巴。皮皮每回來一次，張衛陽就把它抱起來，撫摸它，讓它舔自己的臉，算做是獎勵。玩了一會兒，張衛陽又把皮球扔出，這次皮皮跑過去卻沒去撿皮球，而是跑到門口對著大門汪汪直叫。
“皮皮，快把皮球撿回來。”張衛陽坐在沙發上喚道，可皮皮沒回來，也不叫了。
“皮皮，幹什麼呢？”張衛陽有點急了，皮皮還是沒有出現，房間裡突然靜極了，感覺空氣都凝固了。張衛陽不喜歡這樣的氛圍，他又喊了句，想聽到皮皮的叫聲，打破這可怕的寧靜，可是皮皮毫無反應。
到底怎麼回事？張衛陽開始擔心起來，起身去找皮皮，然而剛起身，傳來皮皮一陣激烈的吠叫。
張衛陽嚇了一跳，從沒聽皮皮這麼叫過，今天這是怎麼了？張衛陽急走兩步，門緊緊關著。張衛陽趴在貓眼向外看，門外什麼也沒有。
“奇怪了，皮皮呢？”張衛陽把門重新關上，微微彎起身子，輕聲喚道，“皮皮，快出來啦。”張衛陽注意到旁邊廚房的門半掩著，仔細看還有一點晃動。張衛陽舒了口氣，笑道：“哈哈，找到你啦。”
剛上前一步，張衛陽看到了遠處的皮球，走過去撿起了皮球。然而剛走兩步，張衛陽的眉頭猛地皺起，心也隨著揪起來，同時停住了腳步。
啪……
張衛陽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但是腳步聲之外還有一個聲音，一串輕輕的腳步聲！張衛陽緊張的呼吸都快停住了。
“難道是我聽錯了？”張衛陽搖了搖頭，不知怎麼回事，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正有人在後面盯著自己。但他不敢去看，外面天色暗了許多，那顆和二樓齊高的銀杏樹輕輕搖晃，滿屋子都是斑駁的樹影，像是嶙峋的鬼手。張衛陽深吸一口氣，不斷暗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自己是最厲害的。稍稍平復了心情之後，張衛陽覺得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昏暗，想去開燈，向牆邊的開關走去，但是剛走兩步，那聲音又來了，並且感覺更近了。
“要是老婆在就好了。”張衛陽嚇得六神無主，他再一次停住腳步，呆呆地看著外面搖曳的樹冠。房間裡靜地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他的心跳不斷加快。就在張衛陽猶豫要不要回頭看一眼的時候，忽然感到背後一陣溫熱，彷彿有什麼東西貼在了背上。
“我不怕！”張衛陽大叫一聲，轉過身去，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張衛陽把眼睛閉上了。感受著那種奇怪的感覺，靜靜聆聽四周的聲音，他感覺到有人進入了房間。
“你是誰？”張衛陽睜開眼，大吃一驚，兩腿一顫，差點摔倒。不過在內心深處卻有種奇怪的感覺，看見他，心中多了一份歸屬感。
眼前的神秘人正面無表情地用手指著自己，他的臉很白，看上去像一張白紙。張衛陽從來沒見這麼白的臉色，感覺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但他的嘴唇卻又是妖豔的紅色，像塗了一層血液。白臉男人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張衛陽感覺的出，白臉人並不友好。
張衛陽呼吸越來越急促，白臉男緩緩地舉起了右手，慢慢地靠近張衛陽的胸口，張衛陽下意識地剛要向後退的時候，男人的手指已經觸控到自己的胸口，他來不及看那隻手，只覺得很纖細，同時一種奇怪的感覺貫穿身體，靈魂彷彿被抽離。張衛陽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