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配合
方毅打斷黎慶國的話：“請你配合警方工作，如實回答警方問題。”
黎慶國連連點頭：“好，我一定配合方警官的工作。”
小高開啟電話報告：“方警官，已經找到庚直了，沒有異常。我們已經給庚直留了電話，讓他一旦有什麼情況，就立刻通知我們。”
方毅“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掛掉電話，方毅覺得透過油滑的黎慶國得不到有用的資訊，最好能夠和安卓的同事聊一下，他們還比較可信。方毅對米寧使了一個眼色，米寧心領神會，問道：“我可以和安卓的同事聊兩句麼？”
黎慶國委婉的說道：“呃，現在是上班時間。”
“放心，我不會佔用他們太多時間的。”米寧徑直走了出去。
大廳裡全是格子間，每人對著一臺電腦，手指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米寧輕輕走在兩排格子間中的走道裡，仔細的觀察每一個員工。走了一圈之後，米寧在其中一個格子間旁停了下來，輕輕對著格子間敲了敲。埋頭工作的女員工人員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不解地看了看米寧。
女人長得十分清秀，看上去二十歲出頭，頭髮向後梳的整整齊齊，衣服的顏色也十分靚麗。她的電腦前還放著一個卡通的小熊，還有一盆巴掌大小的仙人掌。
女人疑惑地看著米寧：“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米寧笑笑：“安卓呢？他今天怎麼沒來上班啊？”
女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茫的神色，喃喃道：“安卓？安卓？那是誰？”
米寧眉頭一皺，忽然聽到女人恍然大悟：“啊！你是說猥瑣男啊！”但突然她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大家都只顧著工作，沒人注意她們兩人，這才松了口氣，重新打量一下米寧問，“你來是找他的？你是他什麼人嗎？”
米寧看到了女人眼中的猶豫，忙道：“哦，沒有，我和他不熟，只是隨便問問，聽說他在你們公司很厲害。”
“哦。”女人的憂慮消除了，低聲說道：“在我們公司，沒人喊他安卓，大家都叫他猥瑣男，這方面，確實很厲害。”
這就對了，米寧心中暗喜，女人所說的安卓更符合吳宇兵的描述。“對，就是他。怎麼今天沒來上班嗎？”米寧繼續問。
女人撇撇嘴：“誰知道他去哪了。平時大家都挺討厭他的，他沒來公司，也沒人關心。不過，現在想想，應該有幾天沒見他了吧。”
米寧哦了一聲問：“他不來公司幹什麼？以前他也這樣嗎？這樣對公司的工作怎麼辦？對公司影響不好吧。”
女人想了想，搖頭道：“以前很少吧，我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麼，不過說到影響……”女人又看了看四周，再次將聲音放低，“他在這裡一直給我們公司抹黑，你不知道，他經常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看公司裡的女同事，我們跟老闆抗議過好多次了，可是老闆卻始終不肯將他開除，只是警告一聲就算了。可是警告對猥瑣男一點用都沒有，他依然是我行我素。公司裡的人都不太喜歡他。”
女人說到這，又繼續道：“你知道嗎，安卓這個人前一頓時間還犯過事。不過老闆也真大度，按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早就應該被開除了。可是老闆依然只是警告了他一下。同事們背地裡都說他和老闆有某種關係。”
安卓犯過事？難道他還有前科？為什麼資料上沒有顯示？米寧心中驟然一緊，不過她的臉上卻很輕鬆，一臉笑又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犯的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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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臉上微微一紅，沒好氣地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從這一點上來看，更顯得他人品低劣。事情就發生在這棟大樓裡，安卓偷偷跑到女廁所，偷拍女人上廁所，結果當場被人給抓住了，幾個女人拳打腳踢一頓，還將他那猥瑣的行為放到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有網友人肉搜尋，很快就把他揪了出來。”
這可能是一條有用的線索，米寧繼續追問：“那接下來呢？”
“按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安卓很難再在這裡工作下去，可是老闆卻做了一件讓我們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竟然在微博上公開替猥瑣男道歉。”女人說到這，搖搖頭，“哎，我真的很不理解，安卓又不是他親戚，也不是他朋友。為什麼老闆卻對他這樣好？”
米寧知道單憑一人的說法不足為信，她又隨便挑選了其他幾個安卓的同事，這些人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大家的說法竟然驚人的相似：安卓是一個猥瑣男，工作不認真並且人品低下，老闆又不知道為什麼十分照顧他。最重要的一點是，安卓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也沒有請假，這一點讓米寧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黎慶國辦公室的門開啟了，方毅和吳宇兵從黎慶國的辦公室走出來，黎慶國滿臉笑容：“方警官再坐會吧。”
方毅道：“不用了，我們還有事，謝謝您的配合。”說著米寧也走過來，三人一起離開了銀河軟件開發公司。
米寧注意到方毅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問：“怎麼樣？沒有找到線索嗎？”
“這個黎慶國太狡猾，你那邊怎麼樣？”方毅問。
米寧把自己從安卓同事口中得到的線索說了一遍，然後看著方毅。
方毅搖搖頭，這些只能證明安卓是一個人品低劣的人，可是卻無法證明他跟這件案子有關係，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安卓已經三天沒來上班。必須儘快找到安卓！
天剛矇矇亮，吳宇兵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天花板。吳宇兵皺起了眉頭，左臂處突然有種麻木的感覺，吳宇兵正要抬起胳膊，發現旁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背對著他，只穿了一件藍色的吊帶睡衣，鬆鬆垮垮地附在身體上，一頭烏黑的長髮鋪散在枕頭上，從背影看上去像是倉露露！我不是在酒店裡嗎，怎麼在這？吳宇兵顧不上被壓在倉露露的身體下面的左臂，絞盡腦汁想著昨晚和方毅米寧回到酒店之後發生的事情。但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昨晚的記憶好像被偷走了。
吳宇兵怎麼也想不起來，搖搖頭，乾脆不再去想。輕輕翻身將身體靠向倉露露，右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若無骨的肩頭，靜靜聽著她均勻的呼吸。這一切讓吳宇兵感到很開心，這些天來，倉露露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吳宇兵的動作驚動了倉露露，倉露露的身子微微動了一動，小手摸索著緊緊握住了吳宇兵已經麻木的左手。吳宇兵笑了笑，輕輕抬起頭看她，看到她熟睡的臉上還掛有一絲笑容。
吳宇兵屏住呼吸，輕輕把頭放下，生怕驚醒了倉露露。不料他剛把頭放下，倉露露忽然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窗邊白色碎花窗簾，空洞的眼睛中帶著恐懼。
吳宇兵急忙拉住倉露露的手：“怎麼了？”
倉露露驚魂未定，轉身一把抱住吳宇兵：“我剛剛做了一個惡夢。”
吳宇兵輕撫摸著倉露露的秀髮，安慰道：“沒事，沒事，只不過是個夢而已。”
倉露露輕輕推開吳宇兵，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看的吳宇兵的心都慌了。“怎麼哭了啊？”吳宇兵不知所措，伸手要去給倉露露擦拭淚水。
誰知倉露露竟躲開了，哭著說：“我夢見自己癱瘓了，練不了瑜伽了，再也站不起來了，你也不要我了。”
吳宇兵一聽，笑著伸手再次去擦她臉上的淚水，這次露露沒有躲開，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傻丫頭，我怎麼會不要你，我還要把你的病治好呢。”
倉露露嘟起小嘴，張開雙臂摟住吳宇兵道：“真的？”
“當然真的。”吳宇兵也緊緊摟住了倉露露。
倉露露嘻嘻一笑，回身親了一下吳宇兵的嘴唇，而就在這時，倉露露的整個身體突然一陣顫抖，吳宇兵臉色一變，立刻緊緊抱住她。片刻之後，吳宇兵鬆開了露露，她的臉色顯得很蒼白。這一次發病較之前明顯嚴重，吳宇兵的心裡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去了幾家醫院也沒有結果，接下來該怎麼辦，吳宇兵沒有頭緒。
“好點了嗎？”吳宇兵柔聲問道。
倉露露的眼淚又掉了出來：“你說我會不會真的癱瘓了？”
“胡說。”吳宇兵一臉堅定道，“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相信我。”
倉露露收了眼淚，吳宇兵慢慢地將她放倒在床上。開始給她按摩。不知過了多久，倉露露又睡了過去，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水。吳宇兵手有些痠痛了，但還是咬著牙繼續給倉露露按摩。等倉露露再次醒來的時候，吳宇兵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