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薩摩耶
楚博士笑道：“有吳宇兵在，我可不敢取笑你，今晚再進行一次治療，估計很快就會康復，再休養幾日，就可以辦事了。”
吳宇兵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倉露露嬌羞道：“我和宇兵認識不久，婚姻大事可不能太草率了呀。”
吳宇兵聽完笑笑，沒再說什麼。方毅和米寧推門進來，米寧看一眼吳宇兵和倉露露：“都在，露露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多虧了楚博士。”倉露露一臉笑容，明媚的像綻放的花朵一樣。
方毅松了口氣，“能治就好。”米寧問道：“那條薩摩有什麼發現？”
“我正要說這事呢，你們過來看。”楚博士走到解剖臺前，薩摩的屍體完全鼓脹起來，毛與毛之間的距離被拉長，顯得很稀疏，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裸露的皮膚。
薩摩的身體上連線了很多導線，楚博士移動著手中的滑鼠，電腦重新整理一次，很快電流、電壓等各項指標都出來了，結果顯示，與京巴一樣，是同一種電擊武器殺死。
結果在方毅的意料之中，他做一個確定。回想當時的情況，和在香格裡拉酒店一樣，方毅並沒有看見兇手武器的樣子，看來那件武器真的很小，容易攜帶。
瞭解完情況之後，得知倉露露還要治療，方毅和米寧便離開了解剖室。案子到現在還破不了，方毅心裡沉甸甸的。人回到酒店，對照著錄影中黑衣男子的樣貌特徵，將航班乘客以及機組人員的照片與之一一對照後發現，這張臉竟然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難怪看到那張臉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會這樣？”方毅比照完最後一張照片，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之前所有的分析，所有的判斷都將兇手鎖定在了飛機上。可是現在，卻沒有一張臉符合，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方毅嘆了口氣，想起了網路事件和旅館事件，那張被撕毀的登機牌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留在旅館中的。他不是向自己挑戰，而是在嘲笑警方的無能。
對於這個結果，米寧也有些意外，她努力回想案件的每一個環節，許山在爛尾樓被殺，池鐵柱在家被殺，馬小諾和張磊雙雙死在酒店之中等等，腦海中一幅幅畫面刷刷地翻過，她在梳理中間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既然兇手可以改變身高來迷惑我們，那這張臉可能也是假的，可能帶了面具。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的面部沒有表情變化。”米寧的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方毅低盯著電腦屏幕中犯罪嫌疑人的臉說：“你倒是提醒了我，當時我覺得他很奇怪，外面氣溫那麼高，我們剛下車子臉上就有了汗珠，而他臉上卻一點汗也沒有。”
米寧肯定地說道：“照你這麼說，他一定帶了面具。”
“該死！”方毅喘著粗氣，冷冷地盯著螢幕中兇手的眼睛，“不管你多麼狡猾，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方毅摸出來一看，是小高打來的。接通電話後，方毅眼前一亮。
“走，我們去找小高。”方毅說著急忙向外走去。
米寧趕緊跟上去問：“他們有發現？”
“我們分析的沒錯，他們發現面具了。”方毅看一眼米寧。
車子一路飛奔，在一個路口的地方，方毅減速拐了進去。這是一條寬約六米左右的小路，路上車輛並不多，行人也沒多少，一些老頭老太太坐在路邊閃著蒲扇乘涼。方毅注意到這裡距離之前與兇手遭遇的地方病不遠麼。小路年久失修，一路很顛簸，向前行駛了大概一千米左右，兩人看到路邊停了一輛警車。
“就是這裡了。”方毅把車靠邊停下。
兩人下了車，米寧看了看四周，街道兩邊連一棟像樣樓房都沒有，全部是八十年代那種低矮的老建築，處處透著滄桑。米寧拿出手機正要聯絡小高。小高從巷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拎一個透明的物證袋：“巡邏的民警接到了我們的通報，正好看到嫌疑人遺棄物品，可惜被他給跑了。面具是巡警在垃圾箱裡發現的，馬上送去做鑑定。”
方毅看了看，果然是那張臉，他一邊把證物袋交給米寧，一邊詢問情況：“這地方很偏僻，過路的人並不多，有人看到嫌疑人的真實容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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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點點頭：“都問過了，沒人看清楚嫌疑人的樣貌。”
“嗯，辛苦你們了。”方毅拍了拍小高的肩膀道，“你們繼續調查，我隨便走走。”說完走進巷子，米寧看過面具之後，把它交給小高，跟了上去。
巷子很深，而且彎彎曲曲的，一眼看不到盡頭，路面的水泥也有不同程度的裂開，凹陷。走在這條路上，一想到兇手幾十分鍾前還在這條路上大搖大擺地走過，方毅的心情就很壓抑。方毅長長的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
兩人在巷子裡走了一會兒，方毅問米寧：“你覺得怎麼樣？”
米寧側過身看了看巷子的兩頭，分析道：“這條巷子很偏僻，並且有很多出口，通向不同的地方。看到那棟建築了沒有？”米寧指著遠處比較高的一棟建築道，“那是柳七七住的酒店，剛才我用手機地圖定位了一下，從這到酒店直線距離不到一公里。而且這裡是老城區，沒有一個攝像頭。兇手一定很熟悉這邊環境，在短時間內選擇了最佳的逃跑路線。”
聽完米寧的分析，方毅點頭道：“我剛才看了一下，面具十分逼真，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貨，可以做線索追查下去。”
兩人正說著，小高走了過來：“有什麼發現嗎？我們這邊要收隊了。”
“幫我查一下南濱市哪裡有賣這種面具的？”方毅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南濱市沒有，看看網路上有沒有銷售的。”
小高點點頭：“沒問題，我馬上派人去查。”
回到酒店，方毅第一次感覺到疲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眼，腦子裡全部是關於案子的事情。看著方毅一臉的疲憊，米寧給他衝了一杯咖啡。方毅聞到了咖啡的味道，睜開眼，與米寧四目相接，方毅感覺的到米寧眼中的關心，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趕快將眼神移到別處。想起剛才看到米寧眼中的血絲。方毅說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米寧微笑著看著方毅，有坐在了沙發上說道：“我沒事，還頂得住。”
方毅喝了幾口咖啡，起身把檔案袋裡的資料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兩人又開始重新梳理案件，八點的時候，小高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方毅，面具鑑定出來了，面具上沒有指紋。調查發現，南濱市幾家道具店都沒有賣那種面具的，不過他們在網路上找到了一家以賣面具為主的商鋪，在商鋪中找到了和兇手扔掉的一模一樣的面具。
這個訊息令人振奮的，方毅一下來了精神。透過詢問店家得知，在一個星期之前他們確實接了一個南濱市的訂單，那買家一共購買了五個不同的面具，至於詳細的資訊小高已經透過郵件給方毅發了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方毅急忙起身到電腦桌前開啟電腦。郵箱登陸之後裡面果然有一封未讀郵件，點開之後，方毅將附件裡的東西全部下載下來，五張面具的圖片全部顯示在電腦桌面上，其中有一張和男人的臉一模一樣。另外郵寄的地址，收件人和電話小高也都給方毅發了過來，不過他在後面加了註明，收件人的姓名為假，電話已停機，經查那個電話號碼只接過一個電話，是快遞公司打給他的。米寧注意到發貨時間，竟然比吳宇兵坐的那趟航班還要早兩天。
方毅拿出手機，撥打了物流公司的電話，物流公司負責人表示願意配合警方調查。方毅帶著米寧立刻趕到物流公司。透過訂單號查詢，包裹是自取件。
“自取件？你們這有監控嗎？”米寧問完，抬頭掃了一圈屋子，發現左側牆角處還真有一個攝像頭，心中大喜。
負責人一臉尷尬地看著方毅和米寧，支支吾吾地說道：“這裡的監控每個週日清理一次，你們要查的監控已經被覆蓋了。”
“覆蓋了？”方毅聽了有點差點崩潰，視頻文件刪除，還可以透過技術手段恢復。但是多次覆蓋就無法恢復了。到手的線索又斷了，方毅的心情鬱悶極了。回去的路上，方毅的心情更加沉重。米寧則坐在副駕駛上靜靜地看著窗外。
“在想什麼呢？”
米寧轉過頭看向方毅，“你有沒有注意到，面具被運送到南濱的時間是排在航班飛行的時間之前，難道兇手一早就準備好了？兇手為什麼會買面具？從心理學分析，戴面具的人，在生活中會有一些自卑，喜歡把自己真實的內心深深的隱藏起來。符合我之前的分析，兇手自卑，內心積壓了一定的對強者的怨念。受到某種刺激之後，兇手內心的怨念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