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混亂的籤售會
“試著去原諒……”平頭男子喃喃自語，肥天鵝，你是想告訴我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你想告訴我，以前不過是女人善變的一面？我應不應該再相信你一次呢？或許，你說的這些也不過是戲文，只是騙騙痴傻的人。平頭男子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算了，我再信你一次，也算是我相信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次。平頭男子合上書，視線穿過人群，直視柳七七。柳七七感覺有一雙火辣的眼神看著自己，感覺渾身難受。她轉頭看向周圍的人，將目光鎖定在那個穿黑衣服，留平頭的小夥子身上。雖然很多人都在看著她，但只有他的目光特殊，帶有某種力量。柳七七朝平頭年輕人和善的笑了笑。平頭男子只是點了點頭，就將視線轉向別處。
方毅趕到南濱市新華書店，便衣刑警迎上來，告訴方毅柳七七就在裡面，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只是剛才柳七七和袁艦的粉絲互相攻擊，發生了點小混亂。方毅點點頭，囑咐米寧待在門口，注意一切可疑人物。和吳宇兵走進書店，方毅掃視一眼，注意到坐在西邊，正給粉絲簽名的柳七七。方毅指了指右邊，吳宇兵會意，向右邊走去，兩人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穿過人群，向柳七七靠攏。
在向前面擠的過程中，吳宇兵引起了不少粉絲們的不滿，有幾個女人尖叫起來：“呀，擠什麼擠！”嘈雜的人聲沒能蓋過女人的聲音。柳七七抬頭瞥了一眼，看到了吳宇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們怎麼跟到這兒來了，有完沒完啊。
就在柳七七抱怨的時候，好奇心驅使那個平頭男子回頭去看情況。結果一眼看到了方毅，男人趕緊低下頭，也不再管排不排隊，拼命向前擠。在平頭男子回頭的一剎那，方毅也看見了他，腦海中立刻湧現出一些關鍵詞：粗眉，踏鼻樑，厚嘴唇，皮膚蒼白。
不好，是那張面具！方毅心裡咯噔一下，顧不上許多，開始往前擠，邊擠邊喊：“請讓讓！”吳宇兵一看方毅的變化，心知不好，趕緊也拼命往柳七七那邊擠。
三個人這麼一衝，原本彎彎曲曲的隊伍，被急散了，現場一片混亂。吳宇兵仗著良好的體能和高大粗壯的身板，第一個湧到柳七七面前的桌子前，擋住了混亂的人群。擠過來的平頭男子惡狠狠地看一眼吳宇兵，探出右手朝他抓去。吳宇兵毫無懼色，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平頭男子的胸口上。
平頭男子踉蹌後退兩步，擠過來的方毅一腳踹在了男子的右小腿上，平頭男子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正當方毅要將他按住，男子突然暴起，憑藉矮小身形，快速鑽入人群。方毅讓吳宇保護柳七七，而他則追平頭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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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前門被猛地推開，緊接著方毅推門追出去。大街上人來人往，根本沒有平頭男的蹤跡。一直在門口守候著的米寧問道：“出什麼事了？”
“有個留著平頭……”方毅的話還沒說完，書店玻璃門再次被撞開，人群拼命地向外擠。書店裡爆發刺耳的驚叫聲，方毅腦子裡“嗡”地一下，逆著人流拼命往裡擠，依稀聽到有人喊“有電！”
方毅想擠進裡面去，受到驚嚇的粉絲們拼命往外擠，根本擠不進去。而等他衝進大廳的時候，柳七七和吳宇兵都已不在。西邊的鋼化玻璃上，一個手掌印深深的印在桌子中央，掌印四周的玻璃已經軟化。一道道微弱的銀色電弧還在玻璃表面跳躍，方毅環顧四周，東邊桌子的後面，袁艦還愣愣地站在那裡。
方毅急忙跑過去：“柳七七呢？”
袁艦這才緩過神，伸手朝左後方指了指。方毅轉身便追。
時間回溯到兩分鍾前，平頭男子鑽過人群後，見方毅緊隨其後，眼珠一轉，猛地推開門，然後貓下腰躲在走道大廳的左側，見方毅推門出去，然後繞過人群，來到柳七七身後，伸手去拍吳宇兵，吳宇兵感覺背後有危險就往左前方邁步一躲。平頭男子一掌拍空，順勢就將手印在鋼化玻璃桌面上，刺目地銀白色電弧在鋼化桌面上跳躍，“嗞嗞”的電流聲，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屏住呼吸，靠近桌子的人感覺渾身發麻，他們甚至可以看見，桌面迅速凹陷軟化下去。
粉絲們被嚇壞了，掉頭拼命向外跑。吳宇兵被夾在人流中，想要轉身都變得十分困難。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柳七七石化在當場，感覺有人朝後拉自己，這才驚恐的大叫。平頭男子一把捂住她的嘴，把自己的嘴湊到她的耳邊：“跟我走，否則……”
柳七七立馬收聲，連連點頭，任由平頭男子拉著自己，朝後面走。吳宇兵擺脫人群，追了過來。平頭男子拉過柳七七，毫不猶豫鑽進女廁所。吳宇兵看見廁所附近有一個後門，想都沒想追了出去。
女廁所裡，平頭男子將柳七七逼到牆角裡。柳七七驚恐地蹲下身，抬頭看著平頭男子，滿眼哀求。眼淚順著眼眶，像自來水一般，不住地往外流。
柳七七無聲抽涕著，沒有驚慌地大吼大叫，尖聲求救，也沒有做出任何讓平頭男子產生威脅感的動作。她知道，表現的越可憐、越無害越容易活下去。平頭男子饒有趣味地看著柳七七，並沒有對她進行傷害，而是隨意地問了柳七七幾個問題。
你覺得你比別人有優越感嗎？你覺得什麼樣的群體算是弱勢群體。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欺負弱者。為什麼弱者要習慣看別人臉色，忍受別人的嘲諷，受世人白眼。為什麼世人都那麼面目可憎。自私、高傲、殘忍、好色貪婪，你覺得那些蠢貨是不是都該死，我殺那些人有沒有錯？你書裡寫的純美的愛情真的存在嗎？你有沒有騙過我，我的胖天鵝。
說完，平頭男子蹲在柳七七面前，用右手食指，輕輕劃過柳七七帶著淚痕的臉頰。現在我希望聽到你的回答。柳七七感覺男人劃過自己臉頰的手指，像尖銳冰冷地刀刃，讓她感到隱隱的刺痛感。柳七七小心翼翼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她感覺得到，這幾句話將決定自己的命運，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想最後爭取一下。
“你放過我好嗎？”
“快點說，我的耐性有限。”
柳七七深吸一口氣，止住哭泣。她知道裝可憐對這個心腸硬如鐵石的人沒有作用。我從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優越。柳七七緊盯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我和所有人一樣普通。世界上存在弱者，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脆弱、懦弱的一面。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柳七七見平頭男子微微點了點頭，鼓足勇氣繼續說自己的看法。我們沒理由歧視任何人，人和人是平等的。
“那是你沒有遇到傷害你的人。”平頭男子用左手拉起柳七七，“那你覺得那些豬狗不如的人該不該殺。”
“該殺！”柳七七咬著嘴唇，緊張地用發顫的嗓音說。平頭男子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拉著柳七七走出女廁所，推開後門。方毅剛好追過來，看見二人從後門出去，追了過去。
書店後門外是個狹窄的南北走向的巷子，柳七七被平頭男拖出來，吳宇兵正站在巷子南頭，背對著他們。平頭男子沒有理會吳宇兵，掉頭朝巷子北邊走。方毅叫上吳宇兵，往背追去。很快就追上了兩人，柳七七見到方毅，大喊救命。
柳七七的叫聲引得平頭男大怒，他眉頭一皺，冷冷地看一眼柳七七，伸出右手朝她頭上拍去。方毅掏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心裡一慌，將柳七七向前一推，向北跑去。柳七七順勢到了方毅面前，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一軟，撲倒方毅懷中嚎啕大哭。方毅硬是掙脫出來，將柳七七交給吳宇兵，等他追到北巷口平頭男子早就沒了影。
“又讓他跑了！”方毅氣憤的一跺腳，扭頭往回走，方毅無意中看見巷邊一樓的鐵窗上掛著一片黑色破布，窗子下面有一灘汙水，水面上漂著一張白色超市購物發票。方毅彎身拾起來，上面印著“天天鑫超市”的字樣。
看著手中超市小票，方毅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剛才犯罪嫌疑人逃跑的時候，褲子在鐵窗上刮了一下，鐵窗上的纖維碎片就是從犯罪嫌疑人的，超市小票也是他掉的。方毅看了一下日期，時間是前天晚上。方毅又看到了希望，這種小超市一般就在嫌疑人住宅附近。找到超市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嫌疑人。
想到這裡，方毅趕忙給小高打電話，讓他儘快找到天天鑫超市。小高動用手上全部資源，查到超市位於在南濱市西北方向城鄉結合部。方毅讓米寧和吳宇兵將柳七七送回去，自己則驅車趕往天天鑫超市。
米寧和吳宇兵帶著柳七七回了警局，在米寧的安慰中柳七七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給她做完筆錄之後，小高將他送回賓館，暗中加派了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