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驢友
三十年後
八月上旬，全國上下一片燥熱，雖然已經立秋，高溫卻沒有散去，我國南方大部分城市依舊被炎熱的天氣籠罩。在西南山區，巍峨的山脈一座接著一座，它們像是一道道脊樑，橫豎在中國的西南部，雄壯而大氣。茂密的森林隨著山脈而生，遠遠望去，如同給“脊樑”披上一件綠色的外衣。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山林間，也照耀在叢林中探險的五位驢友身上，他們一人背一個包，包裡裝著各種探險用的裝備，如帳篷、食物、瑞士軍刀、指南針等，在山林中緩緩前行。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大約30歲，戴著一副眼鏡。他身體靈活，走在前面開路，身後跟著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男的，在隊伍中很顯眼，他個子很高，約有一米八五，揹著個大包走在最後面。
穿過一片叢林，他們來到一塊大岩石邊。岩石橫躺在半山腰，周圍視野開闊，站在上面放眼望去，山脈連綿相接，樹木鬱鬱蔥蔥，飛鳥在空中自由的翱翔，發出清脆的鳴叫，偶爾微風吹過，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五個人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著大自然的沐浴，感受著大自然的濃濃氣息。
“你們看。”高個子看到山谷中升起一股炊煙。在陽光的照耀下，煙霧在山谷中隨風飄動，飄渺無序，幻化成各種形態，時而變換成狂奔的野馬，時而又像繚繞的星雲，一陣風兒吹過，把煙霧吹散。
“扶柳遠眺萬重山，炊煙深處有人家。”高個子想起一句古語，就站起來，往山下瞭望。他指著谷中的一片竹林旁，大聲說：“你們看，那裡有個村莊。”眾人都移動視線看去，確實有個小村莊安靜地坐落在那裡。
村子依山而建，在它的東面、西面和北面都是山脈，只有南邊有條土路連線著外面。村裡大概有二十來戶人家，木質房屋蓋得很整齊，並排而居，在村子的西北角，炊煙從一個房屋中緩緩升起。整個小村莊幽靜而安詳，像是一座從未被發現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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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去看看。”領頭的眼鏡男說著，背起包裹，朝村子走去。來到山村口，他們怔住了。村子裡無論男女都很矮，基本上都一米三上下。他們正忙碌著，男人在村莊旁邊的田地裡鋤草，四五個女人聚在一起，相互交談著，幾個小孩光著膀子，在村裡自由地嬉戲玩耍。“難道我們真的找到了桃花源？”領頭的眼鏡男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驢友們相互對視了眼，眼鏡男帶頭走進村子，發現村裡幾乎沒有交通工具，最好的竟然是一輛破舊的腳踏車。一個男人騎著它從村裡的街道穿過，由於個子矮，男人騎得時候，腳還瞪不到底，留在半空，他只能用另一只腳蹬，等腳蹬轉過來後，再用這只腳蹬下去。
兩個小孩看見他們，像是發現了外星人，大叫著跑過來，圍著驢友們亂轉，口中還叫喊著，說些莫名的方言。驢友們雖然聽不懂，但看到天真活潑的小孩子，心中也很開心。眼鏡男從包裡拿出一些零食，遞給小孩子，見兩個小孩不敢接，他就剝開一塊巧克力，放到嘴裡，嚼了嚼。
小孩子明白了他的動作，歡快地接過來，然後大叫著朝村裡跑去。驢友們笑著跟過去。不一會兒，他們身邊就圍過來很多村民，村民的眼神中散發著驚奇的目光，尤其是看到一米八的那哥們兒，驚訝地張大嘴。
眼鏡男仔細看著村民，他們身材不高，卻很有精神。他們身上穿著奇異的服裝，顏色鮮豔，款式簡樸美觀，像是自己剪裁的。年輕力壯的人多數精瘦，他們腰桿挺直；老人們拄著柺棍，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村民們看到驢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但驢友們一句也沒聽懂，眼鏡男打著手勢，試圖和他們溝通，但努力了半天，村民臉上更加迷茫。高個子見狀，說：“頭兒，別比劃了，他們聽不懂，也看不懂。”
不一會兒，兩個小孩子推著一位年紀二十六七歲的女人走過來。她眉清目秀，五官勻稱，有一頭烏黑的頭髮，紮成個粗粗的辮子，身高約有一米六五，在村民眾顯得鶴立雞群。女人穿的很普通，上身穿了件和村民一樣深藍色的衣服，而下身卻穿著一條牛仔褲。看到驢友們，她微笑著走過來。
“你們好。”女人大大方方，走到驢友身邊，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驢友們聽了村民們嘰裡咕嚕的方言，忽然聽到普通話，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眼鏡男回應說：“我們西南K市的，見天氣不錯，來山中探險旅遊，在山上見到這個村子，就過來看看。你怎麼稱呼？”
女人爽朗地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白琴雪，和你們一樣，來自同一個城市。不過我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這裡支教的。”接著她介紹說這個村子是本市最貧窮落後的村子，幾乎不和外界聯絡，所以教育一直沒跟上。當她聽說這個村子連電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手機、網路等，她就決定來這裡。
驢友們聽後，對女支教老師肅然起敬。眼鏡男從揹包裡拿出一些筆和紙，遞給白琴雪，說：“我只能貢獻這麼一點了，這些紙筆原本是我準備寫日記的，我想村裡的孩子比我更需要這些，都給他們吧。”
白琴雪笑著說謝謝，接過來後，分給後面的小孩兒。孩子們拿到紙和筆，更加高興，歡快地跑進村子。
高個子看著跑去的孩子們，又看看其他的村民，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白琴雪笑笑說：“沒事，問吧。”
高個子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為什麼村裡的人都這麼矮？村裡好像除了你，就沒有超過一米五的人，而且他們的房屋也很矮，我不用舉手就能摸到房頂。”
白琴雪解釋說這是他們的遺傳問題，他們不與外界聯絡，也不和外面的人通婚，經歷了幾個世紀，都是村裡人相互結婚，生出的孩子都是這樣，具體是什麼原因，她也不清楚。
眼鏡男聽後，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問村裡有什麼好玩地方。白琴雪說：“村裡很落後，唯一可以看看的是，村北面有個寺廟，裡面供奉著他們信奉的佛陀，可以去看看。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驢友們商量下，決定去寺廟裡看看。
來到寺廟裡，眼鏡男看到了裡面面目猙獰的佛像，有些驚詫，問白琴雪佛像是誰。白琴雪也解釋不清楚，說村裡人很少過來祭拜佛像，他們也很少提起佛像的事，自己剛來三個星期，沒多問。兩個女生見到佛像，放下揹包，拿出畫板，對著佛像寫生起來。
天逐漸黑下來，驢友們在寺廟玩了半天，等兩個女生寫生完。他們才準備出去找地方搭建帳篷，生火做飯。白琴雪很熱情，說不用麻煩了，然後領著他們找到村長。
村長名叫潘振國，也是一米三的個頭，他35歲，正值壯年，身體很結實。雖然他只是在吳山鎮小學畢業，但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他明事理。聽白琴雪說完驢友們的事，潘振國安排了一番，讓白琴雪帶驢友到一個村民家借宿。
村民很熱情，騰出兩個空房間，讓給他們住，眼鏡男見房間雖然簡陋，但也是村民的一番心意，感謝村民。村民憨厚地笑了笑，然後又去給他們做飯。兩個女生見狀，趕緊把她們準備的食物拿過去，和老鄉一起做飯。
看著其他人都高高興興地，高個子一臉苦惱。因為他個頭太高，而房屋很矮，在房間裡，他不得不一直彎著腰。只要高個子直起身，就會時不時地碰到房頂的椽木。而他每碰下頭，都能引來其他人的一陣歡笑。
吃完飯，白琴雪把他們安頓好後，又囑咐了老鄉幾句，就離開了。驢友們回到房間沒事可做，就坐在一起聊天。兩個女生嚷著要眼鏡男講故事，眼鏡男嘿嘿笑了幾聲，然後神神秘秘對大家說：“其實，我知道這個村子。”
“我說老大，咱好好講故事就講故事，別吹牛。”高個子坐下，才敢把頭抬起來。聽到眼鏡男的話，知道他又開始胡侃起來。
“哎，你們別不信。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但當我看到寺廟裡的菩薩後，我就知道了。”眼鏡男看著大家期盼的眼神，小聲說起來。
傳說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一位年輕的探險家獨自在山林中探險。那天晚上，他獨自穿梭在山林中，月亮忽明忽暗，竹林的倒影像鬼魅一般纏繞在地上。山中很靜，靜的有點詭異，但他每隔五分鐘，卻又能聽到一陣嗤嗤的叫聲。探險家有點害怕，加快腳步，不敢往後看，他也不知道方向，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跑。
好不容易跑出山林，他來到一個村莊內，村裡沒有人，一片死寂。他穿過村子，同樣看到一座寺廟，寺廟裡的佛像和咱們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樣，面目猙獰。
眼鏡男說到這兒，忽然停住，扭頭朝外面看了看。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的舉動，問怎麼了。眼鏡男故意說看看外面有沒有人，高個子也被他的故事吸引住，趕緊讓他繼續往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