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之門
看著七八個孩子搶著一隻皮球玩，白琴雪說：“這個球是我來的時候帶的，沒想到孩子們這麼喜歡，早知道我就多帶幾個。”
吳宇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聽潘村長說你來快一個月了，沒回去過嗎？”
“沒有，我捨不得孩子們。”白琴雪來到這裡，雖然生活清苦，但看到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她也無怨無悔了。讓她受不了的是，每當閒下來，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也曾想過要離開，但終究捨不得那些孩子。
吳宇兵投來敬佩的目光：“白老師，你真了不起！”
之前聽到很多人誇自己，白琴雪都一笑而過，可這話從吳宇兵口中說出，她竟然有點兒不習慣，忙解釋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對了，你在考古隊是做什麼的？”
“我不是考古隊的，我之前在空間站工作。聽到燭臺的事，我跟著過來看看。”吳宇兵隨口說道。
白琴雪重新打量一番吳宇兵，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一直以來，宇航員對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和大多數人一樣，她只能從電視或者網上瞭解到一些關於航天員的資訊。從來沒想過這輩子會遇見宇航員，而且是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最重要的是，面前的這個宇航員為人謙虛，待人友善，說起話來也很和氣，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她略帶吃驚地問：“空間站工作？那你是宇航員？剛才你說你名字的時候，我以為你是開玩笑，沒想到真是一名宇宙兵。”
“呵呵，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吳宇兵來到這裡，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他現在更關注村裡發生的事。
白琴雪不由感嘆：“真沒想到，我會在這裡遇見宇航員。”
吳宇兵原本隨口一說，卻見白琴雪有這麼大的反應，自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對他來說，宇航員只是他的工作，沒必要老是拿來炫耀，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是宇航員了……解釋道：“在我看來，每一個職業都值得我們去尊重。無論我們是做什麼的，只要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都是值得我們努力付出的。”
“雖然目的都是一樣，可細細分來還是有所區別的。航天事業屬於高精尖行業，一般人可是接觸不到。”白琴雪崇拜地看著他。
吳宇兵想了想，說：“你還不是一樣，千里迢迢地跑到這裡支教，你的工作才是最偉大的。教師可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啊！”
聽吳宇兵的話後，白琴雪忽然感覺這幾個月的辛苦值了。對吳宇兵的好感有所增加，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多了幾分柔情……
吳宇兵的目光放到遠處的孩子身上，見有些小孩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問：“這些人的方言好奇怪，你能聽得懂嗎？”
“我之前在鎮上學過一週這裡的方言，能聽懂點，對了，關於這裡的方言，有很多笑話。”白琴雪開啟話匣子，把她的親身經歷向吳宇兵說起來，兩人還不時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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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振國走出房屋，見吳宇兵和白琴雪有說有笑，他嘴上也露出笑容。身後，吳遠行他們也走出來，看見吳宇兵，就朝他擺擺手：“宇兵，走，去廟裡看看！”
“我也去！”白琴雪喊來踢球的孩子，與吳宇兵跟在考古隊後面，旁邊幾個小孩也蹦蹦跳跳地跟著看熱鬧……
吳宇兵和白琴雪又聊起村子，從白琴雪的口中，吳宇兵大體上對潘家村有個瞭解，原來，這裡一直都很封閉，老一輩的村民很排外，而年輕人想去外面看看，但因為身處大山裡，出行不便，很少和外人聯絡，也不和外人通婚。
潘振國成為新村長後，情況稍微好一些，村裡每半年會派人去吳山鎮採購一些生活必需品，偶爾有旅遊的人過來，也會帶些東西給村裡人。雖然溝通稍有增加，依舊改變不了村子自我封閉的現實。
聽著白琴雪的描述，吳宇兵的目光又掃向旁邊低矮的房子，一時間說不出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不在航天站工作這段時間，他去過很多地方，卻是第一次見到現在這樣封閉的村子。以前，他還有些為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感到惋惜，現在看著白琴雪任勞任怨地教給孩子們知識，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走在撲滿青苔的石板路上，吳宇兵四下看著周圍的景色，路邊長滿了不知名的灌木，不遠處的樹林裡不是傳來幾聲鳥鳴，假如是來旅遊的，想必能從這環境中感到幾分愜意。見白琴雪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又問：“白老師，你平時都教孩子們做些什麼？”
“哦，我主要教他們語文和數學，課餘時間還教點畫畫，美術等。孩子們的基礎差，但他們很好學。”白琴雪說著，又扭頭看身後相互追逐的孩子們。
吳宇兵和白琴雪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廟門口。這座廟依山而建，村民在外面建造了一個小院子，眾人進院門，四下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因為很少有人來，地上長滿了青草。剛想進入，卻見老村長潘立根從裡面走出來，大家一怔，潘振國走過去，和潘立根說幾句話，招呼大家進去。
走進廟裡，裡面供奉了一個佛像，佛像頭上長著肉球，一對長長的耳垂搭到肩膀。但只要細細一看，就發現這個佛像和普通的佛有些差別，他的前額形成兩塊往前突起的肌肉，兩隻眼睛睜得很大，佛像只有一個鼻孔，尖利的牙齒相互交錯著……
潘振國走到佛像前，帶領一起進門的村民恭敬地拜了拜，入鄉隨俗，考古隊的人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行了個禮。
“燭臺在後面，大家跟我來。”潘振國說著，招呼大家繞到佛像的後面。裡面光線不太好，有點暗，吳遠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電，在裡面檢視起來。還供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佛像，在佛像前的供桌上，放著一個香爐和燭臺。燭臺是青銅色的，是一個不規則的圓柱體，大約三十釐米高。
週一鳴拿起燭臺細細觀看起來，燭臺中間有個鼓起的地方，上面有一些小孔。週一鳴看了半天都沒看出那些小孔是幹什麼用的，把目光轉向燭臺上的花紋，問：“老吳，你看看這花紋。”
吳遠行接過燭臺，發現燭臺的手柄上刻著金黃色的條狀花紋，花紋組成奇怪的圖案：“果然不是饕餮紋，這是一種全新的文字。”
在眾人討論燭臺的時候，吳宇兵在外面觀察廟裡的佛像，越看越覺得奇怪，於是小聲問白琴雪：“白老師，這是供奉的什麼佛？”
“我也不清楚，村民世世代代都供奉它，村裡人叫這個菩薩。”白琴雪說著，聽到外面傳來爭吵聲，和吳宇兵一起走出去。
來到院子裡，見李元修拿著照相機，正在努力跟一個女人解釋著什麼，旁邊站著的是村長兒子虎子。那女人看上去很生氣，指著李元修說著嘰裡咕嚕的話。白琴雪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虎子見到白琴雪，嘴裡喊著老師，朝她跑過來。
“虎子，告訴老師剛才怎麼了？”白琴雪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耐心地問道。
“老師……”虎子搖晃著手給白琴雪解釋著。
吳宇兵走到李元修面前，詢問他發生什麼了。李元修滿臉無辜：“我看這些孩子可愛，就給他們拍照，誰知道忽然出現個女人，向我大聲叫喊，我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透過白琴雪從虎子那邊瞭解到的情況，吳宇兵大體上知道了什麼回事：李元修是考古隊裡的攝影師，他看到旁邊的虎子，就想給他們拍照。孩子們之前見過驢友拍照，很高興地答應了。結果還沒拍幾張，被虎子母親發現了。母親不讓拍照，雙方就吵起來。
吳宇兵問：“他們為什麼不讓拍照？”
白琴雪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她上前問了問，才知道了原因：“村民覺得拍照不吉利，會把人的靈魂拍走，人沒了靈魂就會變成殭屍。”
“原來是這樣啊。”吳宇兵聽過這樣的說法，據說在非洲的一些國家，當地的老人很忌諱被人拍照，說會把靈魂拍走，人會很快死亡。現在有些寺廟都禁止拍照，因為對著佛像拍照是對佛不恭敬。吳宇兵走到李元修面前，囑咐他幾句。
等把那個孩子的母親勸走，吳宇兵心想不知道廟裡研究的怎麼樣了，對白琴雪道：“我去廟裡看看。”
剛一步踏進廟裡，就聽到何晨說：“快看，這邊有個門！”
週一鳴等人正研究燭臺，忽然裡面一陣響動，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道五彩的光芒，然後又聽何晨說牆上有門。眾人走到牆壁上的門前，睜大眼睛看著門裡面，其中最吃驚要數潘立根，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裡有門，踮起腳伸長脖子往裡看。
“村長，這個地方之前有門？”週一鳴問旁邊的潘振國。
潘振國搖搖頭，面色凝重地盯著門一言不發……
“大家讓讓，我看看。”吳宇兵擠到前面，從吳遠行手裡拿過手電，湊到門口看了看，發現裡面黑乎乎的，他轉過身說道，“裡面好像是個洞，我進去看看。”李元修也跟著說要進去。
“不行，誰都不能進！菩薩會生氣的！”潘立根怒喝道，本來他就不歡迎這些外人，他們一定在廟裡做了不該做的事，觸犯了菩薩，菩薩顯靈了。
吳遠行聽不懂潘立根的話，看他的臉色應該是阻止不讓進，說道：“先別進去，等等再說……”
吳宇兵心想有這麼多人在，料定也不會出什麼事，對眾人道：“這麼多人在，不會有事的，我去去就回！”看了眼李元修，兩人準備一起進去。
“不行。”潘立根大喊著，上前拉住李元修的胳膊。李元修聽到潘立根咋呼地大喊，也沒當回事，忽然被潘立根拉住，他很驚訝，要問他怎麼了。而吳宇兵已經彎腰鑽進洞裡。
其他人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情況，好奇地盯著門口，甚至有人拿著手電往裡面幫著照明。當吳宇兵靠近那道五彩的光芒時，嗖的一聲，吳宇兵瞬間消失不見。兩秒鐘過後，周圍重歸黑暗，門逐漸關閉。
“宇兵！”吳遠行往前一步，要阻擋牆門關閉。李元修和週一鳴見狀，也跟上去，但他們力量太小，根本阻擋不了牆門關閉。
看到牆門關閉，大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吳遠行撲到牆上，拼命地拍著牆壁，口中大喊著：“宇兵，宇兵！”但他觸控到的只有冰冷的牆體，裡面沒有回應。在一旁的潘立根氣呼呼地看著眾人，嘴裡說些奇怪的話。
剛才的一切都跟夢一樣，週一鳴最先反應過來，看著眾人，問：“剛才是誰先看到門的？”
何晨被嚇壞了，她反應過來，緩緩開口：“是我。”
吳遠行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趕忙問何晨：“門怎麼開的？”
“我只是敲了敲牆，不知道怎麼門就出來了。”何晨整理好思緒，把剛才的事說給大家。進廟之後，何晨看到吳教授和週一鳴在研究燭臺，她也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就拿起手電在廟裡到處觀察。無意中，她摸到牆壁上一個凹陷的地方，裡面有點兒溼，她忙拿著手電去看，結果右邊出現一道光的同時，也多了一扇門。
其他人聞言趕忙湊到牆上去看，但卻找不到凹陷的牆壁，他們按照何晨說的方式在牆壁上又敲又摸，忙活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門出現。吳遠行忽然反應過來，招呼其他人別出聲，他貼到牆上聽，裡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按道理說，假如吳宇兵被關在裡面了，應該敲牆才對，為什麼現在這樣安靜？
潘振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鎮上安排他照顧好這些人，可沒想到人剛來一會兒就出事了，必須得趕緊派人把這件事上報給鎮政府！想到這裡，他小跑著離開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