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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幕 決意

後來,沃裡克終於成功了,也終於明白了。

蘇卡那強大的精神力量,就是聖光最好的養料。成為聖光的使用者之後,她的肉體和靈魂之間終於成功達成了平衡。

而聖光使用者的極致,也就是肉體的元素化,是所有高階強者們肉體元素化中最平和的那個。

蘇卡是他的女兒,是他和索拉卡的女兒。從她出生開始,她的心靈就註定是善良的,就像她的母親。而同時,她也註定是強大的,強大到足以保護住她自己的善良。

後者,就是沃裡克自己沒能做到的事。

強大而善良,那就是聖光啊!因為強大,所以需要善良去引導;因為善良,所以需要強大去維持。這樣一來,路途的重點,就一定可以找到幸福啊!

“元素化……你有解決的方法嗎?”露莎女王知道這件事之後這麼問,問完之後自己反而先愣住了。“哦,這樣啊,所以你才會來找我……”

一個生物的軀體元素化之後,就表示他存在於現實中的只有靈魂。而靈魂沒有了肉體的承載,是會逐漸衰退的。更重要的是,沒有達到傳奇階的靈魂一旦離開軀殼,就會被死神艾耶拖到冥河中去。

有三種意外,一個在結果上並沒有區別甚至更糟——進入神國。另一個,是成為巫妖,那是沃裡克絕對不能容許的。最後一個,則需要滿足很多很多苛刻的條件。

無法滿足那些條件的話,就算走了那條路,也和進入冥河重生一樣沒有區別,重生的生命和之前的生命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

“那,在此之前呢?”露莎問。“你打算怎樣讓蘇卡的意識變得強大,同時還保持她的善良?”

“去,直面內心吧。”沃裡克笑著對蘇卡和露莎說。

他相信自己的女兒!

沃裡克對蘇卡可以說是縱容到了極致,基本上蘇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同時,因為沃裡克干涉了蘇卡和外界的接觸,致使她和外面的社會脫節。

這就造就了蘇卡那種稱得上是扭曲的性格——複雜又單純,率真又霸道,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卻也會為他人著想,對世事一無所知但在專業鄰域卻出人意料地強到可怕……

沃裡克並不在乎蘇卡變成什麼樣,只要她還是蘇卡,還是蘇卡她自己就可以了。

經過嚴密的計算,沃裡克得出了蘇卡“死去”的時間——她的十六歲。

然後這位父親這次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老邁,因為他……無能為力。

【時間太短了!必須想辦法,想辦法,想辦法啊!】

“親愛的,不是所有事都能被你控制的。”索拉卡卻很淡定。“時間會讓一切該發生的都發生掉。”

她說中了。

“我要去地球,去……接蕾歐娜姐姐。”蘇卡這麼說,還拉著戴安娜。

沃裡克分明能看見她眼神裡的躲閃和期待!

有種失落感,還有一種幾乎讓人熱淚盈眶的激動。

【她有在乎的東西,會因為它而忍耐,會因為它而期待,她甚至會為了它而不惜對我這個父親撒謊!她對這個世界,是有牽絆的!】

於是那個叫陸小刕的傻頭傻腦的呆頭鵝出現在了沃裡克的視野裡。

不同於丈母孃看女婿,岳父看女婿看著看著就越來越像是看仇人。沃裡克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陸小刕是後腦勺長著反骨的那種人。

【要不得!】

“不要干涉他們。”索拉卡這麼告誡。

“嗯,我不會的。”沃裡克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加工著那件傾注了他這幾年裡第二多多心血的第二件作品 ——仿·同契。

蘇卡活過了十六歲!

同契被使用了!而且成功了!蘇卡的命運和那個叫陸小刕的臭小子的命運已經連在了一起!

陸小刕在東嵐定居了!

陸小刕突破黃金階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直到……

聖戰,爆發了!

沃裡克忐忑不安著,然後讓他忐忑不安的預感成真了。

在地球收拾了魔族的蘇卡先陸小刕一步返回了主位面,在陸小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

“媽媽。”蘇卡把頭埋在索拉卡的胸口,隨著她呼吸的節奏發出有規律光亮的手臂環繞著索拉卡的腰。

“媽媽,我好怕……”

蘇卡很害怕,害怕她現在的模樣陸小刕會介意,害怕她會在地球那種複雜的環境中無法控制住自己,更害怕,她會離陸小刕而去。

永遠不會再見的那種離去。

索拉卡撫摸蘇卡的柔軟金髮,“蘇卡,就像你爸爸說過的那樣,直面你的內心吧。你現在的決定,是什麼呢?”

蘇卡覺得,她不能再和陸小刕待在一切。這是她早就決定了的,她不願意陸小刕因為她一天天的變化而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或者做下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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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果只是最後的道別的話,她相信自己能夠在最後的時刻堅強地對著陸小刕笑的。

只要,時間足夠短的話……

……

“我要去參戰。”蘇卡說。

戰鬥,陸小刕稱讚過她戰鬥的時候很美很特別。

戰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完成自己對聖光的誓言。

戰鬥,去回應自己的本能。

戰鬥,去完成父親當初沒有完成的事。

戰鬥!去貫徹!那個名為蘇卡的女孩!充滿勇氣的,堅毅果敢的一生!去貫徹她自由的靈魂!去證明!她相信的正義和幸福!是存在的!

而這一天終於真正到來。

蘇卡把雙手對著太陽舉起,而眼睛則透過雙手直視太陽。她渾身都在發光,光芒把她身上的盔甲燒得通紅透亮,皮革和布匹的地方也一樣。

蘇卡能夠感覺到,百瑟大主教就在十幾公裡之外,沃裡克正在朝她趕過來,庫拉和科克帶著緹緹忒斯他們正在赫爾澤西亞和西羅的邊境線上等她。

而她等待的人,也正在百瑟大主教後面朝她一路狂奔而來。

“按照原定計劃,你們先離開吧,我,走不了了。”蘇卡在對講機裡對科克說。

……

“武運昌隆。”科克應答。

……

“一定要‘死’在陸小刕懷裡啊,這是我們女人最後能得到的最好結局了。”

對講機在蘇卡手裡融化,燃燒。

“嗯。”

……

沃裡克慢慢走向蘇卡。

蘇卡讓沃裡克抱住自己,“爸爸。”

……

“不後悔嗎?”

“嗯。”

“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