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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夜已深,阿哲在床上翻了個身。

“咚咚咚”

他豎起耳朵,又聽見:

“咚咚咚”

他放慢呼吸,不想被那來人知道自己醒著,便又聽到:

“咚咚咚”

他知道,她又來了。

…………

那大概是一個月前吧,半夜,阿哲被敲窗的聲音驚醒。他躺在床上,頭皮都炸了。他們家住在8樓,大半夜敲窗的不是妖魔就是鬼怪啊。

他不敢起身,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他微微睜開眼,窗簾緊緊拉著,他看不清,也沒那膽看清是什麼東西在敲。

“咚咚咚”

每敲一下,都像是敲在阿哲的心臟裡,嚇得他冷汗直流。

這時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嘆息:“唉……”

那聲音像是一個多愁的女子,心事重重。

“你說,為何只有我的命這麼苦。先是沒了丈夫,然後孩子身染重病去世。可憐我孤苦無依、無家可歸,只能在這外頭挨餓受凍。怕是我上輩子犯了什麼罪過,今生來還債來了……”

那聲音越飄越遠,漸漸消失了。

阿哲一夜無眠,天一亮,他就拉開窗簾,但那窗外,什麼都沒有。

…………

而後的日子,每隔幾天,那“咚咚”的敲窗聲,和幽幽的低訴就會悄然而至。

阿哲一開始怕得要死,後來,他覺得窗外不管是什麼東西,應該都沒有害人的念頭。她只是自顧自地哭訴一下自己的悲慘,說夠了就慢慢離去。一來二去,有幾天,她沒來,阿哲竟然還苦苦地等到半夜。

只是,他一直沒有勇氣開啟窗子。他還是怕外面那東西,好奇害死貓,沒了命可就不好了。

這一天她又來了,然而,不知是哭訴夠了,還是怎麼,阿哲只聽到了敲窗聲,卻沒聽見她的嘆息,她的抽泣,她的聲音。

不同於以往最多半個小時的停留,這一次,“咚咚”聲就像是聒噪的婦女,沒完沒了。阿哲心裡叫著奇怪,想睡睡不著;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也不敢。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天已經矇矇亮了,阿哲也適應了那聲音,來了睡意。卻聽到那敲窗聲突然加劇,“咚咚咚咚”響個沒完。

阿哲一下子被嚇得坐起來,睡意全無,他看了看錶,天已經快亮了,心想就算是牛鬼蛇神也不敢這麼造次,於是他穿上拖鞋,來到窗邊,“譁”地拉開窗簾。

卻見窗外有一隻鳥在不要命似的拼命啄著窗子。阿哲輕輕開啟窗,那傻鳥沒來得及停下來撲了個空,掉在地上,蹬了蹬腿,再不動了。

阿哲低頭一看,鳥腿上纏著一個小型的音樂播放器,螢幕黑著。一想這一段時間以來的事,他腦子一轉,鬆口氣,那絮叨著講自己悲慘遭遇的“女子”,十有八九是這播放器裡面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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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把播放器解下來,連到電腦上,開啟,看到了一排MP3檔案。他開啟第一個檔案,一聲嘆息從電腦裡傳來:

“唉……”

阿哲笑了笑,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你終於讓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