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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來咬我啊?

“放鬆精神,用意念感受周圍……放鬆!緊張什麼?要緊張也是以後等你用魔法的傢伙緊張!”

“意念感知到一切的時候,你就會用另一種形式觀察到萬物……我讓你放鬆精神,不是讓你癱!”

“想象魔網的存在,試圖碰觸它,讓它與你融為一體,魔網自然就會回應……你手指摳來摳去摳什麼呢!吧唧吧唧……”

“使用精神感應魔網,蠢貨!就連地精都能學會這個!嚼嚼……”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嘶嘶……”

媽蛋,這破龍是在哪個駕校培訓過啊?

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楊圖儘量平靜呼吸,約束自己的思維不要跑偏,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耳邊的咀嚼聲和鼻端的辣油氣味卻越來越清晰……他終於忍不住翻身坐起:“你能不能別這樣?”

“打擾你了?”龍小姐抬了抬眼皮,又往嘴裡塞了塊麵包:“以後你施法,是不是還要先讓敵人別唸咒,也別用劍砍你?怎麼,這就不學了?我就知道,人類這種生物,根本就沒有耐心可言!”

她就坐在床的另一邊,面前擺著三個空托盤,每個托盤原本裝著至少二斤麵包加一碗辣油,不過現在已經基本空了——楊圖感應了兩個小時的魔網,她吃了兩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還不時‘指導’,但除了偶爾大喘氣,嗓音就沒半點異樣,只能讓楊圖感嘆龍這玩意兒不愧怪物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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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家,吃飯吧唧嘴。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想要娶我的龍可以天堂山排到主位面!你這混蛋水蚤!我……”龍小姐瞪大眼睛,卻看見那個可惡的人類不緊不慢地歪了歪頭,用手拍拍脖子。“要咬死我,是吧?”他說:“來給你咬啊!不咬不是巨龍!”

“嗷嗚!”

“哎呀臥槽你還真……”

兩隻前……手一抓肩頭,一抓胸腹,將楊圖死死地按在了床上,火焰般的紅發遮住了視線,他只能感受暖暖的,帶著一點溼潤的氣息噴在脖頸上,而兩顆尖銳的牙齒壓住了他的頸動脈,再前進個0.01公分,血管大約就會被扯開吧。

但只此而已。

龍慢慢地抬頭,碧綠的眼眸中彷彿燃燒著火焰,微啟的櫻唇下,森森利齒白得發亮。然而她的兇惡從頭至尾都不過是無可奈何——楊圖右手上的符文光輝熠熠,像是一隻無形的巨手抹去了她心中哪怕最微弱的傷人意圖。她只能從喉嚨裡發出一串低沉的咆哮:“卑鄙的人類,別以為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砰!

“人,人,人……好多人……哎呀!”

房門在牆上撞出的一聲悶響讓楊圖轉頭,卻只看見空蕩蕩的門口——他跳下床來到走廊,才找到正抱著大腦袋蹲在牆角裡哆哆嗦嗦的地精:“烏安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烏安突然瞎了!烏安沒看見尊貴的客人在幹什麼,烏安不是故意來開門的……”

“出什麼事了?”楊圖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其實本來想拍肩膀的,奈何這傢伙站直了也才到他的腰那麼高,蹲在牆角裡簡直就像一大朵狗尿苔,就剩腦袋能碰到。

“人,人,太多了!”地精抬起頭,手舞足蹈,腦袋亂晃:“有的是客人,有的不是……烏安沒看見尊貴的客人幹了什麼!烏安瞎了!”

難道是那幫黑幫分子又回來了?

楊圖走下樓梯時,大堂裡已經聚集了五六十人。十幾個頂盔冠甲的傭兵,與幾個穿著華貴長袍,似乎是商人身份的人,佔據了店面裡完好的那幾張桌子。看來就是地精所說的客人,至於‘不是客人’的傢伙們則站在沒了桌子的空堂裡,他們穿著這城裡最常見的半舊罩衫,襯衣或短袍,吵吵鬧鬧的把整個店面弄得象是個騾馬集市。

“……說什麼這裡有最好的吟遊詩人,沒見過世面的人就是這樣大驚小怪,根本就是吹牛,好的詩人都忙著給貴族老爺們演出,哪有時間來這種地精開的旅館……”某個年輕的商人悠然道,得到了他同伴們的一致肯首:“那只地精跑到哪裡去啦?如果那詩人再不出來,就賠我們換旅館的錢啦!”

理所當然地,這種明顯貶低他人的言辭引發了其他人的噓聲:

“到處亂跑的商人又見過什麼有能耐的吟遊詩人了?鄉下地方的詩人才會跑去跟有錢人獻媚……”

“詩人我見得多了,但也沒見過想這一位這麼厲害的,他那詩真是……”

“那不是詩,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叫什麼,但肯定不是詩!”

“裡頭有詩的!”

“那就根本不是個真正的詩人!”

這句話帶著十足的傲慢,卻一時壓過了所有聲音,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人從斗篷下拿出了一柄魯特琴——這種六絃的樂器可以演奏各種樂曲,伴奏,獨奏、重奏樣樣皆能,頗受吟遊詩人們的喜愛,更何況這個人還穿著身半舊的皮甲,在腰畔掛了一柄細劍。

全都是吟遊詩人最常見的特徵。

隨著他撥動的琴絃,悠揚的調子便洋溢了整個空間,然後是輕輕的吟唱,不甚響亮卻讓溫暖愉悅的情緒充溢了每個人的心房,他們不由下意識地跟著那調子低聲應和,甚至扭動身體笨拙地跳起舞來。當一曲終了,彈琴的傭兵抬起頭,用傲慢的眼神掃過所有人的臉。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表情無疑透露了心意:“見識到了麼?這才是真正的詩人,真正的詩篇。”

“好聽……”一個本地人嘆息道,可下半句話就讓那傭兵詩人臉上的得意直接凝固:“但你這詩不如他說的好……”

“沒錯,好聽是好聽,不精彩啊……”

“不是個故事……”

“詩人先生來了!”

有點尖銳的喊聲打斷了這些人的七嘴八舌,把他們的視線拉向樓梯的方向,盯住那個剛剛走出來的年輕人身影。也讓沒有見過他的傭兵與商人們滿心狐疑——還帶著一絲稚嫩的年輕面孔暫且不提,那套刺繡著金線的黑色獵裝裁剪精細,用料考究,無疑是貴族們才會使用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這個年輕人的神態氣度,他不急不緩地邁步,目光似乎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卻又彷彿什麼都不在意。

這與他們印象中的吟遊詩人大相徑庭。更像是一位貴族的公子,或者……法師?

楊圖的注意力也在那個‘正牌詩人’身上停了停。

但只是一瞬。比起這幫人的爭吵,他更關心‘觀眾’的數量——看起來放那些小乞丐去拉客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帶來了三組商人和傭兵,另一方面,站在這裡的還有不少中午時見過的熟面孔,那些沒見過卻跟他們打扮差不多的,或許是他們拉過來的平民?

是大城市的人對於黑幫沒有那麼懼怕,還是自己的‘詩篇’很吸引人?

腦海中迴轉著念頭,但他的動作並沒有一絲停頓,緩步走進櫃檯裡,他拿起一把餐刀在一隻水晶杯上輕敲,用那叮的輕響消去了大堂裡最後的一絲雜音。

“上回書說到,那奎大錘得了混沌雙刃,照著蠻人之王的腦袋就是一刀!這一刀太快了,是風馳電掣一般!蠻王手裡的斧子剛舉起來,雙刀已經到了,只聽‘噗’的一聲,蠻人之王鬥大的腦袋飛了!腦袋飛在半空,這位爺說了句,我還沒活夠啊……可活不夠也不行啊,死了吧,丈二的屍體是栽倒塵埃!”

這就是被那些人稱頌的‘詩歌’?

傭兵詩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變成嘲諷——雖然那彷彿在耳邊響起的聲音確實帶著幾分奇妙,但這沒頭沒尾的描述卻完全不是詩歌,只是講故事而已!沒有伴奏,也沒有吟唱,就連那些在音樂上毫無造詣的五流詩人都不會這麼……

“只是這蠻人王的腦袋落了地,蠻族也圍上來了,但這奎大錘是毫無畏懼,舉起手中雙刃,大吼一聲……”

傭兵詩人呆住了。

實際上大堂裡的每個人都呆住了,那個響徹在他們腦海之中的聲音,遠比任何叫喊更加攝人心魄,剎那間,他們的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個魁梧的戰士,他站在無數人的包圍之中,舉著手中的利刃,向著敵人高聲咆哮……

“吾乃斯巴達人奎大錘!誰敢與吾決一死戰!”

然後……

“這吼聲恍如天空中打了一聲響雷!讓所有聽見的蠻人全都顫抖了起來,竟然不敢上前圍攻……奎大錘瞪大雙眼,又是一聲斷喝!斯巴達人奎大錘在此!誰敢來決死戰?”

“這一聲更是不得了,地面上的石頭紛紛崩裂,那溫泉關下護城河中的水流竟然倒卷迴流!奎大錘舉目遠望,但見蠻人陣腳移動,於是挺起雙刀、輪轉如飛,再一聲大喝: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咕咚!

某個太過緊張的傭兵一頭栽倒在地!他坐的那張椅子已經在中午的混亂中砸出了裂痕,隨著他剛剛下意識的掙動,自然散了架!但此刻沒有一個人來嘲笑他,甚至無人關注他,因為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經陷入了那故事裡,不可自拔——

“喊聲未絕,蠻人王之子驚得肝膽碎裂,一聲大叫倒撞於馬下。蠻人近衛紛紛撥馬後退,騎兵一退,步兵隨之,漸漸潰不成軍,兵將各個爭先恐後,人馬相互擁擠踐踏,五十萬大軍死傷不計其數……”

……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道道紅光猶如雨絲紛紛,遍佈了廳堂,向著楊圖飛舞而去,讓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些傭兵頭上冒出來的紅線……似乎比一般人的粗了很多啊?

還有,這一股力量融合進身體之後的感覺,也不太一樣,雖然仍舊是溫暖的,甚至有些灼熱的,但楊圖卻感覺到,其中還混雜著另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