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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的寶物

“這奎大錘一直自持英雄了得,如今方明白什麼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那一刻,他領千軍,斬萬人,摧名城,殺群魔,無數的榮耀,無數的野心,都變成了一場空!妻女於烈火中燃盡,純白的骨灰蓋了他全身,從此之後,無論他殺死多少人,沐浴多少血,抱過多少女人,飲下多少美酒,這恐懼都跟隨在他的左右!這噩夢都會纏繞在他的靈魂!”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不死不休,死,亦不休!於是奎大錘立下毒誓,他將不憐憫,不妄想,不迷茫,他要成為諸神的忠僕,黑暗中的火焰,斬斷怪物的鐮刀,將生命與榮耀,盡數奉獻給誅殺邪神阿瑞斯的事業,今日如此,日日皆然,不死不休,死,亦不休!”

小小的木方在櫃檯上敲打出啪的輕響,宣告‘奎大錘傳奇’又一章的結束。

大堂中響起長長短短的嘆息和抱怨。不過這些聽‘詩’的觀眾都是熟客,不少人已經歷過幾次‘預知後事請聽下回’,也都清楚只要不到明天,詩人先生是絕不會把下一回說出來的。

至於說用那些平常的方法……起鬨,扔東西,甚至圍上去強迫他說?

“你以為這位詩人先生是誰?你聾瞎?不知道昨天有貴族來找這位詩人先生的麻煩嗎?十幾個大人物呢,後來還來了幾十個私兵!最後你猜怎麼了?打架?哈,你這種沒見世面的白痴也就能想到這個!告訴你,他們都是哭著回去的!武器扔了一地啊!長劍、大盾、還有弩呢!詩人先生可是完全沒有動手,就讓他們全哭著回去了!””

“詩人先生那是教導他們什麼叫愛與和平!”

“別看詩人先生看起來年紀不大,其實那都是外表,我聽說……噓,你們知道嗎?他其實是一位長者來著!人生經驗很豐富的……”

……

櫃檯旁的楊圖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白樺林事件’已過去一天。他原本已做好諸多心理準備,準備迎接一個大新聞了,不過看來這個世界的執行規則並不那麼簡單。今天中午的一撥書又已說完,預計中來看表演的套近乎的湊熱鬧的……貴族,一個都沒出現,觀眾的主體仍然是周圍的無聊閒人和旅客而已。

幸好,也不是全無收穫。

心神微動,他眼前的世界已蒙上了一層深沉的晦暗……銀色的霧靄流淌著,纏繞在他的周遭,微閃的銀線如絲如絮地堆積在視野的邊沿。

魔網,這個世界所有魔法與非凡力量的源頭。

這個世界在評價施法者的等級時,會用‘觸控到了魔網的第幾環’的說法,這說法源自於法師們的理論,將魔網分從內向外的九個環。越接近核心的環,提供的魔法能量越多,製造出來的法術威力自然就越大。舉例來說,龍小姐作為五環法師,就能使用傳送,冰槍等等方便又頗具威力的法術,而楊圖這種零環的施法者,放出個幻音術或者召喚樂器之類已經是他的極限。

只是現在的極限。

與第一次觀察魔網相比,此刻環繞在他身周的銀色霧氣,已隱隱帶上了絲線的脈絡——按照那條龍不耐煩的教導,當這線條徹底明晰,就意味著他真正碰觸到了魔網的第一環。而零環施法者要升級到一環,資質普通的法師可能要學習幾個月,依靠覺醒血脈的術士之類施法者甚至可能停滯數年。

但楊圖預計自己要升這一級,可能只需要再有一兩天。

因為那些紅色的絲線不僅僅只是能夠修補他的‘靈魂損傷’,很大機率,會增強他的力量。如果能一直保持這個升級速度,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正港的‘傳奇詩人’——當然這只是隨便想想,作為一名見識過無數升級系統形態的正規玩家,楊圖當然清楚1級跟98級的經驗值差別往往都是呈指數型的。不過即使這樣也比這裡的原住民的有優勢,巨大的優勢。

只要繼續收集這紅線,那碰觸九環魔網,甚至弄出連線兩個世界的大型空間魔法,也不是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吧?

說起來叫紅線似乎有點奇怪,或者叫紅魂?倒是……挺奎大錘的。

眨了眨眼睛,讓視野裡的一切恢復了正常狀態,楊圖轉出櫃檯準備回房間去準備下一節的書稿,但剛走到一半,就聽見有人叫他。

距離那次混混鬧事過去了兩天,大堂裡缺損的桌椅已經補齊,雖然填上的是些舊貨店買來的方桌,大小只夠圍坐四到六個人。但這種新與舊卻正好形成了一種等級——楊圖的指點下,地精已學會給最前排的大圓桌上的客人加上兩成的‘服務費’。而將那些身份一般的傭兵等人送到這普通座上。

叫住楊圖的人,就站在靠牆的一張方桌邊。

是個已近中年的人,五官平凡,膚色黯沉粗糙,對襟長衣繡著金線,卻似乎年頭已久,也沒有家族紋章。不過他面前的桌上放著兩隻水晶杯,杯中酒漿碧色喜人,彷彿小塊的翡翠——精靈葉蜜酒,‘囈語烏安的湯鍋’最貴的幾種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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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圖揚閣下。”他簡單地招呼道,把桌上的一杯酒向楊圖的方向推了推:“我是科萊?古特,是否介意我佔用您的一點兒時間?”

楊圖站住。

這個人看起來沒有多少油水的樣子,但是科萊?古特……是這名字有點熟悉?又或者,是這個人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讓人不得不留意?

“只是喝酒嗎?”他笑道。

“不,還有一點小小的好奇。嗯,不是關於您的詩篇。”中年人也笑了笑,似乎也不急著請楊圖落座:“昨天我有幸聽到了您的歌聲,那真是我這樣淺薄的人無法形容的音律,而剛才我又欣賞了您的長詩,姑且這麼稱呼它吧。所以我有些奇怪,您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拒絕那些貴族的邀請呢?”

楊圖啞然失笑:“我不缺錢,也沒興趣為某個家族服務。我只是喜歡有更多的人看到我的表演。”

一切為了統治階級服務,好東西應該給貴族享用,這個在他看來愚蠢可笑的規則卻是這個世界人的真理。所以中年人打量著他,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又嘆了口氣:“您不願意說也沒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話題似乎已經死了,但楊圖並沒走開,他知道對方還有話要說。

“假如我說,我可以幫您找到一處更好的表演場。”輕呷杯中物,中年人慢慢說:“比如中城區或上城區的拓金旅館,我可以保證那裡能比這裡接納更多的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當然,我會把地契交給您。”

楊圖靜聽著。

“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人手去幫您傳播訊息,讓整個淺水城都知道您和您的表演,包括所有的貴族在內,這期間完全不需要您做什麼事。”

楊圖的神情冷淡下來。

“我不是喝多了在胡說,我可以交給您足夠的費用,由您親自聯絡您看好的旅館,再購買下來。”中年人繼續加碼:“傳播訊息的人也可以由您來僱傭。雖然這可能會耽誤您的時間。如果您需要,我現在就可以付給您足夠的定金,用白金幣。”

白金幣,龍小姐倒是經常會提起,據說是普通金幣價格十倍的好東西。

“買下一座上城區的大旅館,安排人手全城宣傳,聯絡所有的貴族。很吸引人。”楊圖盯著他的眼睛:“也就是說,只要我從這裡搬走,你可以支付任何費用?為何不去跟這裡的老闆談談呢?”

“談過,但那位……先生說,多少錢他也不賣,當然這不奇怪,因為本來這就是您說了算的。”中年人又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那家夥的後臺好吧?楊圖苦笑,但知道解釋了對方也不信,所以乾脆不說了。

“其實這裡原本是我的產業。啊當然,我不是說這棟旅館。”小酌一口酒,中年人說:“這裡曾經有個麵包店,幹肉店,雜貨鋪,還有座小旅館。很小、勉強餬口的生意。大約二十年前吧,雜貨鋪老闆打架時被砍殺了。一刀割喉,沒來得及送到神殿。殺人的傢伙也沒抓住。旅館老板於是買下那鋪子改成了酒館。幹肉店的肉乾口味越來越糟,又開始賣魚,麵包店倒是沒變化,後來我賺了錢,把這裡全買了下來。也不指望賺錢,這裡對我來說只是個……抱歉,這些對您來說沒有意義,請忘了吧。”

他又苦笑了一下:“總之……一個月前,這座旅館就在這裡了。”

“在這裡了?”楊圖問。

“我打聽過這是怎麼回事,但不管是城衛軍老爺,又或鄰居,甚至幾個常在這討飯的乞丐都不記得。也不是不記得……他們有的說,是十幾年前一位不知名的商人蓋了這旅館,或三十幾年前一個暴富又倒了黴的貴族老爺的家邸,在最近轉了幾手之後,變成了旅館……”

“等一下。”楊圖道:“你說‘在這裡’了,意思就是,這座店biu的……突然出現的?嗯,你的店突然就沒了?而這裡的人都認為這理所當然?”

“您又何必要這樣問呢?”中年人又嘆了口氣。

“因為我真不知道這事,如果這樣……”楊圖皺眉思索:“你說你會給我提供新的演出場?我考慮一下,但我考慮好了之後要怎麼聯絡你?”

“如果您這樣想,那就太好了。”中年人似乎怔了怔,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拿出一塊小木牌:“這是我的商會。您只要說是關於這裡的事,會有人帶您找我的。”

楊圖翻看著那木牌,直到對方走出店門,才起身上樓。

剛踏上二樓的走廊,他就看見了那只地精。

這個傢伙面對著他,兩隻巨大的眼珠嘰裡咕嚕的亂轉,一隻碧綠乾瘦的手向楊圖的方向伸展,雙腳竟然離開了地面!

“我……寶貝……戒指!”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