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如漏氣的皮囊。
持續了彷彿有一個世紀之後……科萊古特才勉強撐起身體，從架子上摸出一瓶治療藥劑灌了下去。
月光灑進窗欞，映亮他蒼白如死的面孔，也映亮了地上的血泊……至少是一個人體內大半的血液。治療藥劑彌合傷口，卻無法補回他失去的血液，所以此刻，他的每一根肌肉，都在因為缺血而顫抖。
但科萊古特的神情卻有些放鬆，因為那流失的血液至少冷卻了他身體裡怪異的燥熱。他終於可以勉強控制住自己，而不是被慾望控制，瘋狂地想要與人……與男人做那種事！
僅僅是聽到就變成這樣……這種力量，何等恐怖？
一層柔和紅光在他的身上逐漸亮起，撫平他的顫抖，帶來嫵媚的女子的聲音：“應該慶幸，痛苦和恐懼不是死亡，它意味著還有挽回的餘地。而且，你應該感謝你的敵人，因為他們是最早發現你的弱點的人……”
“慶幸……”科萊?古特虛弱開口：“你見到他了？”
“是的。”惡魔的聲音輕快地笑著：“兩天之內，那小巴佬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你和他……做了交易？”
“我給他金幣和奇物，幫他把這次的事情壓下去，他拿靈魂寶石來交換。”
“恭喜……”科萊古特沉默了一瞬，然後爆發出嘶啞的咆哮：“你這見鬼的婊子！什麼見鬼的‘保證有效’！什麼見鬼的大計劃！最後讓我變成了這種天殺的樣子！願神保佑你！你是不是以為，終於XX的可以擺脫我，去找你的新主子了？休想！我們的契約只要還存在一天，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事實上那個小巴佬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他那種奇怪的力量，打亂了我的計劃。”魔鬼的聲音頓了頓：“但是不要讓憎恨影響了你的判斷，那是最愚蠢的事情，而且，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絕好的訊息。”
科萊?古特沒有回答，唯有環繞在他身體上的紅光流轉著逐漸強烈，將整個房間都染上了一層猩紅。
“還記得我說過，他的靈魂經過某種改造吧？”
魔鬼道，習慣性地發出一串笑聲：“那個融合比我預計中的還要脆弱，而且使用的居然是一個高等魔鬼的靈魂！地獄的規則正在不斷侵染他的意識，那種孱弱的軀體更無法保護這樣巨大的靈魂，還有主物質位面的力量，更在不斷地排斥損耗著他……或許只要一個十日，那種平衡就會被破壞……”
“在那之前，我會讓他死，在他死之前，我要讓他嚐到他加諸給我的所有痛苦！”
紅光繚繞，在空間裡映出了森森的影子，如燃燒的火焰，又恍如被束縛的鬼魂，正在痛苦掙扎，用無數哀號混合成科萊?古特詛咒的聲音。
……
躍動的紅光，讓楊圖呻吟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風拂動著窗簾，將晨光躍動著送到臉上，古怪的夢境飛快消退，不留痕跡。唯有胸口被握緊的沉重感依舊——龍小姐斜躺著佔了整張床的四分之三，靠在柔軟的枕頭裡的小臉呼吸勻淨，似笑非笑，一條玉腿卻架在楊圖的肚子上，獵裝褲腿已經捲到了膝蓋以上，露出了纖巧的玉足，和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腿。
楊圖伸手抓住那只小腳準備挪開，但那破龍卻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似的腿上加力，反而重重地又壓了回來，任由楊圖又再加力兩次，也沒能成功脫開。
“靠！唔……嗯。”
低聲咒罵了一聲，楊圖乾脆順手捏了幾下——魔法這玩意兒真的是化腐朽為神奇。指間傳來的觸感光滑柔軟又帶著幾分溫暖，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那皮膚的本體是遍佈鱗片生著利爪的大爬蟲後腿。
準確的說，楊圖記憶中的大部分的人類皮膚的觸感都未必能有現在的好，即使他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對不是什麼足控，此刻竟然也有種想要再玩個一年的衝動了。
衝動一閃而過，之前夢境中的某些景象似乎也在腦海中復甦。
雖然楊圖義正辭嚴地搞了個理由把‘墨菲斯托’批判了一番，但要說真的全無心動那就太虛偽了。他既不是聖人也不是ed，看見身材完美如cg的裸女沒可能無動於衷，那個時候還有強烈的危機感可以幫他壓抑衝動，現在的話……
媽蛋，本來早上剛醒就是自然充血的時間段，再被這破龍一搞……有點，脹痛啊？
如果是平時倒是沒啥大不了，頂多自己學學二營長，放他娘的一炮，但現在要不早點挪開這破龍腿，她醒過來說不定怎麼鬧騰，就算打不壞自己吧……
胸口一悶——龍小姐那條腿毫無徵兆地縮了下去，可還沒等楊圖反應，她整個龍已經一擰身子貼了上來，把楊圖當抱枕般牢牢壓住，腦袋擱上他的胸口，還不太舒服似的蹭了幾下，一陣輕吟。
好吧，雖然這傢伙確實不怎麼有料，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大概是b的程度，另外，這個世界顯然還沒有發明胸罩這種東西，即使隔著兩個人的四層衣服，還是可以感受到那柔軟又帶著一點尖尖的觸感的……還有金屬氣息的淡香鑽進楊圖的鼻孔，讓他不由抽了兩下鼻子。然後發現，自己此刻的行為似乎有點變態之嫌。
畢竟這條破龍的這個形態，以他原本世界的標準來看，可能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再這樣蹭蹭捏捏什麼的，有種變態大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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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上的法律規定的成人年齡不是十八歲，而是十四到十六歲居多，女孩子十幾歲當媽也是常見的事兒，而且尤利婭小姐不是人類，是一位成年的龍族，龍族成年的歲數大約是一百多二百？歲數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這麼一算的話，特麼妥妥是另一層意義上的變態了啊！
“醒醒。早上了！”定了定神，他伸手點了點少女柔軟的臉蛋。而後者終於睜開眼睛，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然後坐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媽蛋你別這麼起來啊，先把腿收回去啊！你跨坐在男人肚皮上了就沒一點自覺嗎喂……喂？
但這破龍似乎真的沒有半點感覺，跨坐在他身上又打了個哈欠，她碧色的眸子盯著楊圖：“你昨天又被人用鑄夢術了吧？”
“……嗯，你查到了什麼嗎？”
“沒有，那個傢伙非常狡猾，用了幾層反向的結界。”龍小姐道：“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我敢說那家夥肯定不是什麼八層地獄之主！”
“你怎麼知道？”
“這是本龍作為優秀的預言法師的直覺！”龍小姐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眉頭，小鼻子翹得高高的：“總之如果它真的強大，又何必要如此防範我？而且你看，那家夥從開始就沒跟我們正面交過手，這就更證明了我的推斷，實力不夠或者發揮不出，所以只能躲在暗中搞搞陰謀了！”
“也說不定他雖然實力很強，但就是喜歡躲在暗處呢？”
“實力遠超過你，還隱身暗處的敵人，不是早就無聲無息的把你幹掉了？”龍小姐嗤之以鼻。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的存在對於他們還有某種用途，或者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算計其中。”楊圖沉吟道：“總之，你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們在遇到麻煩之後用最快的方法逃走？”
“方法倒是有……”龍小姐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回事？是那家夥給你編織的夢太嚇人，把你嚇破了膽子？還是他威脅你了？”
“沒有，實際上，大約是因為事情的發展太順利了吧，與預料中不太一樣……”
楊圖嘆了口氣，慢慢道：“這世界上的事，不是你不想讓它發生，它就不會發生的……而是應該相反。這個叫做墨菲法則，也叫‘計劃謬誤理論’。好吧，我知道你聽不懂，所以就是說，因為人不是神，對於世界的瞭解也不可能非常完全，所以在做計劃的時候，人總是會把事情往好了想。所以你在計劃時必須十分的，非常的，特別的悲觀。但即使要悲觀到這樣的程度，實際情況也只有一半左右的幾率比你預計的情況要好。”
比方說你寫東西的時候，絕對不能覺得‘靈感不錯，很快就能寫完，所以玩下艦娘怪獵擼啊擼什麼的也不要緊’。否則認定了兩小時能完成的事情往往幾天也做不完，甚至可能永遠也做不完。
“……用個你也知道的例子，你之前在跟我進行智力決鬥的時候，是怎麼計劃的還記得吧？”
“你這傢伙，怎麼總能把歪理想得這麼完整的？”龍小姐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準備站起身來，但忽然扭過身去：“什麼東西這麼硬……咦？這是什麼？你……”
然後嘛，這條龍就像是中了非常高階的魔法一樣，全身僵直一動不動。
楊圖這個時候看不見她的臉，但能看到少女的耳朵根正以驚人的速度變紅，所以他嘆了一口氣。
“這個事情吧，我可以解釋，其實就跟我剛說的一樣，我本來計劃跟你說這些的時候，能讓自己鎮靜下來，但計劃不如變化快……”
“你你你你……你給我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