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不那太奢望了，僕從什麼的就好。請讓我跟隨在您的身邊，傾聽教誨……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兩千，不，兩千三百八十金幣！這是我現在能拿出來的所有，不過我還可以去借……”（昨天忘說了，這是書友倉鼠布?倉鼠卡留斯的人物。）
“團長你在說什麼？那是我們所有的財產！”“團長你……”
“對，不能就這樣，請讓他們也一起……不對，那樣太厚顏了，那就把這樂團解散吧，我早就不想……”
“你瘋啦，藍靈那邊的契約是一個月的啊！還有那位大人那裡也……怎麼能解散？”
“那就你們去呀！什麼見鬼的大人，跟藝術相比根本就是垃圾！圖揚閣下，只要能夠得到您的教導，即使是要我接受男人我也……”
你們搞藝術的都這麼誇張的嗎？還有你特麼就認定了老子取向有問題是吧？
“冷靜點卡流士閣下！你……”
楊圖隨手甩開對方抓住自己的手，但這位卡流士先生似乎已進入了理智蒸發，即使幾個同伴紛紛上前抱腰拉腿，一時竟也控制不住！於是楊圖只好嘆了口氣，輕輕抬手……
“嗨你麻痺冷靜點！”
……
“卡流士閣下，我是不可能成為您的老師或者什麼……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這個，關於藝術的交流是不會就此終止的。只不過倉促間產生的想法也不成熟，不如明天比較方便的時候，我們再行討論？”
“壕。”回答有些含混——高高腫起的腮幫子讓卡流士的臉活像只偷吃的倉鼠，連眼睛都快被擠得看不見了。但即使全身都在透出不甘的意念，他猶豫一瞬之後還是老實地點頭告辭。
低估了自己現在的手勁……幸好這個世界有治療術這種超自然的力量，目送那幾個人影消失在遠處的街角，楊圖在心中苦笑，然後轉向有些發愣的龍小姐：“你挺喜歡他們？”
“廢話！”龍小姐撇了撇嘴：
“雖然這些傢伙的戲劇演得很好看，不過我更關注我的財產！兩千金幣雖然不算什麼，但對於人類來說也是了不得的財富了，這傢伙既然能積攢這個數量的財富，足以說明他們的能力，而且他們的戲演得很好看啊！如果能讓他們給你當個學徒，應該能快一點償還你欠我的金幣！哼，其實你這傢伙也很想讓他們當學徒是吧？只不過你根本就教不了什麼東西。就像巨龍的那句箴言說的，謊言就像沙灘上的爪印，註定無法持久。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你這傢伙說的都是荒謬的胡言亂語！”
“切，你懂什麼，人類的箴言是忽悠一時爽，一直忽悠一直爽……老子要是真想忽悠，能忽悠他們買完拐再買車以及輪椅和心髒起搏器還有墳地！”
當然放他們回去也不是真放了。
這個世界的魔法提供了優厚的天然條件，但人類的進步永遠始於意識的變革。因此這幾個能夠自行鼓搗出類似電影的戲劇表演方式的傢伙，在楊圖看來已算是相當的人才，即使退一步說，這玩意兒可能不是他們搞出來的，他們也至少是少見的熟手，正是楊圖目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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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才費事兒跟他們講了一路的。
只不過嘛，這些都還要按照基本法的。
楊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小白書的主角，更不相信虎軀一抖王霸之氣忠心不二之類的套路。所以這件事在他的眼中‘巧合很多’。那位卡流士的表現又過於誇張，再考慮到他們‘演員’的身份……雖然暫時還想不到他們如果另有目的會是個什麼目的，不過小心無大錯。
當然這條龍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作為一個僅僅碰觸魔網一環，對於幻術也僅止於耳聞的施法者。即使楊圖熟知的劇目足夠撐爆這個世界大多數戲劇工作者的腦瓜，可既然頂著個‘傳奇詩人’的頭銜，總不能全程都只是耍嘴皮子吧？
不耍嘴皮子……有點難。
應該說非常難。
“這算什麼玩意兒？集中精神，別摳了，你這東西還缺手指呢，再摳也補不上啊。”
“人的腦袋有扁的嗎？而且這還是兩鼻子啊？”
“這貨長得比你還難看啊……”
盤膝坐在自己的床上，楊圖雙手微分，繽紛的光影就在他面前遊動組合，化作一幕小小的景色，有人有馬，有樹有花……但只要稍微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一幕景色裡存在著大大小小無數的bug。
形狀扭曲，細節失真，景物模糊，動作怪異……等等等等。即使旁邊龍小姐的嘴巴叭叭不停，也沒說出全部問題——事實上她甚至還沒挑出其中十分之一的毛病。
“媽的……”
楊圖甩了甩手，小小的場景便水泡般消散。
在他的右手上，套著一枚樣式簡單的銀戒——當然又是他從哆啦某龍那裡‘借’來的魔法奇物，作用是可以讓他釋放‘幻影’的法術。
根據龍小姐的說法，幻影是個極為強大的法術，甚至有些法師會將之稱為幻術系的基礎與核心，只要掌握好了，就可以被算作一名合格的幻術師——幻術師當然並不容易當上，所以這個法術，可以說是相當難。
首先，所謂‘幻影’其實並不是一個法術，而是無聲幻影，次級幻影，高階幻影和常駐幻影的統稱。它們基本原理相同，但隨著呼叫魔網能量的提高，效果也越加豐富，從只能製造單純的視覺影像，到有聲音，有氣味，有表面觸感以及溫度，甚至永久持續等等。而其次，也是這個法術真正的難點在於，它製造的一切都由施法者的思想來控制。
也就是說，想要製造一個人的幻影，施法者必須要集中精神想象出一個人來，而且不能是粗略的想象，穿的衣服戴的帽子，眼睛多大鼻子多高，林林總的所有細節，都必須要‘想’到。
聽起來很容易？然而實際上，人類大腦對事物外形形象的記憶，通常都是瞬時記憶。不超過0.3到2秒鐘就會忘記。如果不是刻意觀察記憶，任何人都不會記得自己家大門上的花紋，中性筆上的文字。就算對最熟悉的親人，也只能記住那張臉上的幾個主要特徵。要細緻到記住鼻孔大小睫毛多少嘴唇紋理，那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記不住自然也就無法重現，更何況在重現同時還要關注所有細節，操作動作？即使龍小姐借給他的這戒指，附帶的只是一環‘無聲幻影’，長時間集中精神之後，也足夠讓楊圖頭暈眼花，不得不放棄。
至於成果，暫時還只能做到操作一個類似人的形象進行各種動作而已。
“說起來，今天那個‘傳奇’到底是給我動了什麼手腳？”
向後仰躺在床上，楊圖閉起眼睛平復著腦中凌亂的思緒，卻又不經意地，轉到了另外的方向。
“我怎麼知道？”龍小姐哼了一聲：“每個傳奇都有他們自己對於法則的理解，從而衍生出不同的力量表現，即使傳奇之間，如果不是互相熟悉，也不見得能明白對方的力量究竟如何執行的。不過大致來說，戰士系的傳奇力量都是以精神力作為主體，調動自然能量來發動的，就是這樣。”
是哪樣呀？
好吧，就是說每個傳奇擁有的能力都不一樣。但具體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我怎麼又用了一下……那個玩意兒？”
“不是你用的，只是那種精神力量從你身體裡面跑出來了，然後爆發了。”
“爆發了就那麼大動靜？一張桌子都成沫兒了……要是在我腦袋裡爆發。我了個去……”
“不是有那麼大動靜，是引發了這麼大的動靜！傳奇的力量是對法則的利用！就像是你發個火星就能點著乾草堆！在你腦袋裡的話它又接觸不到外界，怎麼可能會爆出力量來？”
“那這玩意兒又是怎麼進到我腦子裡的？”
“我怎麼知道？”
大體上估計，那應該是類似被動防禦的手段，對於靠近皇宮的有某種惡意或滿足了其他什麼條件的人產生作用。否則當時就會有人跑來查水錶了吧？
楊圖搖了搖頭，卻忽然聽見肚子裡一陣嘰裡咕嚕，火燒樣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就從胃裡爆發了。
是啊，這在外面一晃就是大半天，全靠兩條腿，還碰上了一堆怪事……於是他乾脆閉上眼睛，讓精神向外延伸——通往一層的樓梯間裡，一個‘楊圖’從牆壁中大步而出，走進了大廳。
華燈初上的時分，聽晚場‘奎大錘傳奇’的人群還沒有聚集起來。囈語烏安湯鍋的大廳裡人影寥寥，所以楊圖從吧檯裡面端出了一盤子的麵包，烤雞肉和一些豆子燉菜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人走進了大門。
一個身穿白色衣服，腰裡還掛著一把劍的人。
楊圖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