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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講電影臺詞的黑幫老大

監獄大門向兩邊滑開,一群身穿外骨骼裝甲的法警拖著昆圖斯走了出來,他們身後迴盪著震耳欲聾的聯邦國歌。

昆圖斯雙腳使勁往回瞪著地面,不斷掙扎,他回頭一臉不甘地咆哮道:“把歌給我關了!聽見沒有?把那該死的歌給我關了!勇士就應該有勇士的待遇,我是黑幫教父!”

見到昆圖斯,站在警戒線以外的記者們開始拍照、攝像師們將攝像機對準了他開始現場直播。

在不斷明滅的雪白閃光中,一名女記者將麥克風遠遠指著昆圖斯,大聲問道:“昆圖斯,請問剛才監獄裡的暴動是因為你嗎?那些罪犯唱的是不是你們塔姆人出征時的戰歌?”

“昆圖斯,對於塔姆人戰歌不敵聯邦國歌一事,你有何看法?”這是妥妥的標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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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圖斯,剛才的戰歌是那些犯人對你的歡送儀式嗎?這是你組織的嗎?”這名記者問的問題中規中矩。

此時昆圖斯黑幫老大的形象盡失,他失去理智地對挾持著他的法警喊道:“你們這是對勇士的侮辱!放開我!我要和你們決鬥!”

在昆圖斯看來,今天這場演出是他多年黑道生涯的絕唱,反正都要死了,他乾脆要在臨死前風光一把,這才死而無憾。

就算多年以後,那些黑幫分子提起他這個前輩時,還是會豎大拇指,會想起他今天舉獄歡送的風光。

昆圖斯認為,等有人出獄了,他們在外面和別人吹牛的時候,一定會有榮與焉地提起今天這件事。

他們會滿是敬仰地說道:

“在鐵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下,昆圖斯帶著手銬和腳銬,在一群法警的簇擁下在過道裡慢慢地走著,他一臉冷峻,滿不在乎,環顧間像是在視察他的臣民和領地。”

“陽光為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光邊,左邊是那些敲著鐵柵欄,唱著塔姆人的戰歌為他送行的犯人,當時我有幸也在其中,整座監獄都因為他這個王者的離去而震顫起來。”

諸如此類,昆圖斯認為這件事後,他一定會活在071市甚至基隆星的一些黑幫心中,但這一切都被監獄內那震耳欲聾的國歌給毀了,那些犯人此時都沒了對唱的力氣,昆圖斯現在滿腦子都是他覺得狗屁不通的國歌。

而失去了那完美的絕唱後,昆圖斯便開始畏懼起死亡來,他不怕轟轟烈烈的死,只怕死時沒有一個配得上他身份的歡送或祭奠儀式。

漢蘭德嘲諷道:“昆圖斯,你不會瘋了吧?就上個庭你還以為勇士出征啊?”

“像你這種懦夫,怎能明白我塔姆人的勇士精神?”

說著昆圖斯又癲狂起來,不斷試圖掙脫法警的挾持,手上和腳上的鎖鏈譁啦啦地響著:“你們這些懦夫!我要和你們進行決鬥!你們玷汙了塔姆人的勇士精神!把那該死的歌給我關了!”

漢蘭德搖了搖頭,看向白人大漢,說道:“雷歐,我對你很失望,在剛才那件事中,你並沒有考慮到那件事的影響,沒有採取任何緊急措施,看來你在司法系統過得太安穩了。”

雷歐羞愧地低下頭去:“對不起長官。”

漢蘭德拿著量子對講機,對不遠處的一輛特警悶罐車招了招手:“讓我們送這位塔姆勇士去法院上庭。”

悶罐車在十幾輛警車的簇擁下飛來,它在空中調轉車頭,於昆圖斯面前帶著些許煙塵降下,車廂門開啟。

所有警察都回到了自己車裡,近百輛警車同時升上天空,蔚為壯觀,那些記者也四散跑回採訪車,打算跟著押送車隊。

一群法警提著慢慢恢復了平靜地昆圖斯走了進去,這時,雷歐攔住了要上車的杜衡等人。

雷歐敵視地看著杜衡:“你幹什麼?”

杜衡聳聳肩:“抱歉,雷歐,昆圖斯當時收買了一個獄警,所以……你懂的。”

雷歐冷冷道:“你是說我們當中有人被收買了?”

“雷歐,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可能收買法警,也可能收買警察,只是以防萬一。”見雷歐並沒有讓開的意思,杜衡補充一句:“這是局長的命令。”

雷歐這才側身讓開,杜衡朝身後招了招手,特別行動科的特警們魚貫而入。

“老同學,嫉妒是人類最大的原罪,它可能會毀了你的,希望你在做錯事之前能明白這個道理。”杜衡拍了拍雷歐的肩鎧,在心裡說道。

隨著他異能的提高,杜衡的預感越來越敏銳了,他總覺得有一天雷歐會因為嫉妒他比他自己更強而對他不利。

杜衡上車後對昆圖斯打了個招呼:“嘿,又見面了,小肉蟲先生,不知道你看了新聞沒有,所有新聞媒體都沒有給你的小肉蟲打馬賽克。”

“杜衡。”昆圖斯開始咬牙切齒:“以後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

杜衡翻了個白眼:“喜歡動嘴的人往往都做不到。”

雷歐走了進來,車廂門關閉,車內的白燈亮起,此時昆圖斯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恐懼,他眼睛裡滿是憂慮和悲哀。

特警悶罐車升空,在警車車隊的護送下朝法院飛去。

在偶爾的顛簸中,雷歐對坐在對面的昆圖斯說道:“我押送犯人的時候見多了你這種眼神。”

昆圖斯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打擊道:“從剛才那件事我就看出你這人沒什麼卵用,你也配和我說話?想讓我幫你找找你的存在感?你覺得我和你說話了,你的下屬就會更敬重你?煞筆一個。”

雷歐頓時氣得臉色漲紅,昆圖斯見狀有了絲興趣,挑撥道:“讓杜衡警長來還差不多,你?一個小小的法警隊長?你有和我對話的資格嗎?呵呵。”

“我和他是老同學,你那套沒用的,別浪費口水了,等到法庭上用吧。”坐在一旁的杜衡淡淡說道,他是看在同學情分上才出言相助的。

“哼。”昆圖斯哼了一聲,偏著頭不說話了。

於是悶罐車內變得安靜起來,他們腳下開始響起那反重力作用器運轉時的嗡嗡聲。

十分鐘後,昆圖斯倚著車廂,抬頭看著車廂上的白燈,自言自語地說道:“塔姆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致於因為虛度年華而痛悔,也不致於因為過去的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不曾有半點後悔與難過,因為在我全部的生命裡,我都在努力成為一個英雄。’”

“你的原話?”杜衡突然問道。

昆圖斯看了杜衡一眼:“不,我部落的一位長老說的,他可能是從書裡看到的。”

杜衡點點頭:“挺好的,就是英雄要改成黑幫教父或黑幫老大才適合你。”

昆圖斯挪動臃腫的身軀,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他臉上出現了笑容:“謝謝。”

法警們有些奇怪地看了杜衡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稱讚一個惡貫滿盈的黑幫老大,而特別行動科的特警們則早已習慣杜衡警長的不尋常之處,不過他們都有些敬佩杜衡,因為昆圖斯自視甚高,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現在他們終於見到了一個能讓昆圖斯以平等的態度和他說話的人。

見到昆圖斯對杜衡和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同,雷歐的臉色黑了黑。

也許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昆圖斯臉上的恐懼和憂愁都不見了,他好奇地看著杜衡,問道:“你現在不應該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得意洋洋嗎?為什麼你這麼平靜?我要是你,我恨不得在我的勳章面前使勁炫耀和嘲諷。”

“我怕你安排了手下劫獄,怕死人,所以得意不出來。而且我覺得你挺厲害的,白手起家,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071市的黑幫分子有五十多萬人,你靠著能力和不斷的出賣從中脫穎而出,雖然我很鄙視你,但又欣賞你,所以我想讓你還有自己的尊嚴。”

“可惜我沒有你這樣的手下,不然早就統一071市了。”昆圖斯遺憾地長嘆一聲,說道:“如果我被判處的是死刑,為了和檢察官達成辯訴交易、減罪,我會拖些人下水,到時候我會指定你,說我只和你說,送你一些功勞。”

“你變化蠻大的,記得上次在審訊室裡,你可是一臉蔑視地看著我,說話的語氣都是那種極其不屑的語氣。”

“每個快死的人都會這樣。如果我不拖人下水,我很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如果我為了活著而拖人下水,那些被我拖下水的人是不會放過我的,怎樣都是一個死字,所以我想開了。”

“你只是罪有應得而已。”

“因為不滿足的慾望。餓的時候我希望以後能天天吃飽,窮的時候想以後擦屁股都要用星元,夜裡燥得睡不著的時候就想以後要開個後宮。而當我這些慾望都能滿足的時候,我又有了很多新的慾望,為此我需要不斷地往上爬,在此期間自然要做很多違法的事。”

昆圖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這是這個世界逼我們這樣的。我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我一個手下追了一個護士半年,不是玩玩,是想娶她的那種,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要去示愛。”

“然後呢?”杜衡漫不經心地問道。

昆圖斯坐直身體,笑道:“我看了看他開的飛車,我說你開五菱之光去示愛,能成功我把車吃了。他不信,結果真的失敗了,於是我親自出馬,開著我的那輛邁巴赫停在她面前,當時我和她素不相識,你們猜結果是什麼?”

沒誰搭理他,昆圖斯自顧自地狂笑起來:“她毫不猶豫地上了我的車!然後我就開著車把那個護士送到了我手下的床上!我現在還忘不了那護士當時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昆圖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邊笑邊拍打著車廂內壁,良久,待笑聲停歇,他抹著眼淚說道:“所以我並不後悔,是這個世界逼我們變成這樣的,只有成為大人物,才能不被這個世界所愚弄。”

杜衡突然說道:“其實我並不想配合你對臺詞,到此為止吧。”

昆圖斯突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杜衡,眼睛裡是偽裝面具被人撕掉後的慌張和憤怒。

杜衡俯身湊過來,看著昆圖斯的臉輕聲說道:“因為你快死了,你想讓你死得不那麼平常,所以你就像電影裡那些黑幫老大一樣和我講這些人生經歷和感悟,像是對臺詞。這樣你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恐懼,你覺得你還受人關注,你這樣講話很帥,所以你覺得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了,以至於還笑得出。”

杜衡緩緩脫下左手的凱夫拉芳綸纖維手套,低聲說道:“因你而死的警察有很多,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不過他們都是我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所以我不想給你這個發洩的機會,我想讓你一直恐懼下去,讓你在恐懼中迎接自己的命運。”

毫無徵兆地,杜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套塞進了昆圖斯嘴裡,昆圖斯吐不出,剛要暴起動手,一左一右挾持著他的法警就拉住他的雙手死死地摁住了他。

昆圖斯手上和腳上的鎖鏈譁啦啦地響著,但他只能坐在原地憤怒地嗚嗚叫著,用那雙人類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眼睛怨毒地瞪著杜衡。

“垃圾,你還真以為老子脾氣那麼好願意和你聊天?”杜衡拍了拍昆圖斯的蛤蟆臉輕笑著罵道。

隨即他拿起量子對講機:“杜衡報告,看昆圖斯這樣子,他沒有人手可用了,醫院和湖裡的是他最後的力量,我們需要提防的不是有人來救他,而是有人來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