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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溜冰

鄰居女子說我真美,我確實是美麗的,但這並不是我喜歡的美,有些女孩說我長得像韓劇裡的男生,用一句話說,那叫帥得掉渣,但顯然,我更喜歡自己高大魁梧一點,外表上陽剛粗獷一點。雖然我從來不娘娘腔,但身材太過瘦小,臉龐太過俊秀,卻總讓我有些遺憾。

我想起了讀大學的時候,一個師弟的一篇文章:

我今天要寫的是我的師哥,要說我這個師哥,長得可不是一般的帥,一張臉又白又嫩,鼻樑高挺,牙齒雪白,眼睛又大又亮,我覺得他有些像女生,可是卻又不失勃勃英氣,武俠小說中說的那些小白臉,簡直說的就是他了。

有時候我們會問師哥,你的臉怎麼這麼白呢?他其實也是農村長大,從小沒少下地幹活,風吹過,雨淋過,日曬過,一般農村來的學生,就像非洲人來到中國一樣,一看膚色就知道,標誌十分明顯,可他別說沒有這樣的標誌了,反而比所有人都白,甚至比那些美麗的女生都白。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師哥對這個問題總是避而不答,有時候問多了,就說是天生的,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有些人說,他之所以這樣白,是因為搽了奶油的緣故。

他真的是搽了奶油嗎?

我想起了一個典故,三國時曹操的養子何晏,是一個著名的玄學家,長得特別美麗,臉白如雪,當時的皇帝魏明帝懷疑他傅了粉,於是在酷暑之天,賞他熱湯面吃,他吃得汗如雨下,用衣袖拭汗,拭過之後,臉白如故,才知道原來他是真白。

而師哥亦如此,他是真白,沒有傅粉,也沒有搽奶油。但如果你想叫他奶油小生,卻未嘗不可,因為他的美貌,實當得起的。

當時這篇文章發表在我們的校刊《荷葉香》上。而我時為《荷葉香》的主篇。這樣的文章竟被堂而皇之的發表,已經是咄咄怪事了,而就在我眼皮底下發表,而我看了文章內容後,又是如此深惡痛絕,這更是無比奇怪的事情。

其實說白了也不奇怪,因為雖然我是《荷葉香》的主編,但那一期出刊的時候,我卻恰巧因為有事,請假了。我走的時候,叫副主編負責這一期刊物的出版。

等我回到學校,看到這一期的“荷葉香”,讀到上面這篇文章,不禁有些傻眼,就在自己主辦的刊物上,堂而皇之的登載著如此諷刺我的文章,別人不一定怎麼想我呢?大概覺得我真是一傻蛋吧?

而更讓我氣憤的是,我還因此得了一個外號,就是“奶油小生。”

那幾天,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一直想找寫這篇文章的師弟算帳,可那幾天他一直躲著我,我怎麼也找不到他。

那個週六的晚上,我無心去參加各班的舞會,也不想跟好朋友去喝啤酒,就連躲在寢室裡看武俠小說也沒有心情,我走進學校旁邊的遊戲廳,看見幾個同班同學正對著遊戲機玩得起勁,兩隻手在按鍵上噼裡啪啦的擊個不停,螢幕裡的一個肌肉虯結的彪形大漢和一個身材苗條而性感的美女便你來我往的打得起勁,拳打腳踢的同時,嘴中“哈!”“嚇!”的呼喝著,一個清脆,一個洪亮。

我買了兩塊錢遊戲幣,在遊戲廳裡盡情的打了一會,便起身離開,此時尚早,隔壁的桌球室裡,幾個同學在打著桌球,我今天晚上似乎靜不下心來,別說看書學習,就是玩也是浮躁的,於是又離開了。

最後我來到校內的溜冰場,租了一雙溜冰鞋,溜起冰來。此時正當熱鬧,夜晚的溜冰場上霓虹燈閃爍,溜冰場上男男女女如飛鳥般的穿梭來去,有溜得好的,滑行之際,姿勢漂亮而瀟灑,有時候還做幾個高難度動作,讓人喝彩,有剛剛學的,在同伴的摻扶下,笨拙的邁著步子,一旦放開,便會摔倒在地,好像剛剛學步的孩子。

如果是女生,摔倒之後便會伴著響亮的尖叫,摔倒總是接連不斷,於是尖叫聲也就此起彼伏。

我一個人,沒有同伴,但我的水平是很高的,我時而前進,時而倒行,時而弓身,時而跳躍。我臉色冷峻,有時張開臂膀,卻並不是要擁抱誰;有時把手臂靠在背後,勝似閒庭信步。

忽然,我看到了正一個人慢慢滑行的張小強。他就是寫那篇文章的師弟。

可終於讓我逮著你了。我冷笑。

然後,我不聲不響的向他靠近。不,我並不是要偷襲,我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堂堂正正的擊敗他,用不著偷襲。我只是不想讓他跑了。我到了他身後,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他回過頭來,囂張的罵道:“誰呀,腦殘啊,會嚇死人的知道不知道?”

那時大家說話的語氣都喜歡學習香港電影裡的人物,尤其是“古惑仔”裡那些古惑仔說話的樣子。

然後他看見了是我,於是他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挺難看的,那麼勉強。

“師哥,是你啊?”

“是我。”

“你老人家也來溜冰?”

“來找你。”

“找我幹嘛呀?”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是想叫我請客嗎?對對對,沒問題,師哥,今晚你盡情的溜吧,不管多久,我請客了,然後,我請你吃夜宵,喝啤酒,外加一盒萬寶露,怎麼樣?”

“不用,你只要給我一個解釋就行。”我冷冷的說。別看我長得像一個女生般俊秀,但我卻有一股子狠勁,臉色也往往冷峻得可怕,所以我一旦發起火來,無人敢惹。

“其實,師哥,你是聰明人,這個還用得著解釋嗎?不都是師姐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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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預料中的答案,我就知道,不是她,這篇文章怎麼也不可能在《荷葉香》中與同學們見面,但我不敢去找她,所以我只能找他出這口氣。

“你既然要聽她的,那就要做好代她受過的準備。”

“對對。”他點頭說著,忽然一扭身,在護欄上推了一把,人便像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他也是溜冰的高手,那速度又快又穩,身子微微向前弓起,姿勢也非常好看。

我冷笑了一聲,想逃?同時右手也在護欄上輕輕一推,溜冰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出幾聲輕微的聲音,我也飛速的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