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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香香

我和鄰居女孩好上了,但我們並沒有像夫妻一般同居生活,我依然一個人貓在出租屋中,她依然早出晚歸,有時候一起吃飯,有時候並不一起吃,有時候她到我房中睡,或我到她房中睡,有時候並不一起睡。

我們甚至並沒有問彼此的姓名,似乎這根本不重要似的。那我們怎麼互相稱呼呢?

我叫她香香,因為她有一股特別的香味,那不只是香水的味道,更好像是從身體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卻溫醇,就像百年老酒揭開蓋子時的感覺,能夠讓人沉醉的那種。

她叫我寶寶。這真是一個讓我汗顏的稱呼,好像我不是她的情人,而是她的孩子。也許女人都有這種母性情結吧,其實多年來,我也想尋找一個溫暖的母親懷抱,但我到哪裡去尋求呢?

當我依偎在她懷中,感受著她溫暖的氣息,聞著她美麗的乳香,聽到她叫我寶寶,我倒也並不感覺肉麻,倒有一種讓人心醉的感動。

我三十歲生日那天晚上,她一直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到飯店中炒了幾個菜,獨自喝下一瓶白酒,我不知道是慶祝,還是感傷。就三十歲了,時間的迅速,青春的流逝,都讓我感慨。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一半因為孤單,一半因為酒醉傷了身體。我的頭很痛,胃也難受,輾轉反側了半宿之後,終於忍不住,爬起來開啟了電腦,QQ上的好友影象是一片灰色,誰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當然誰也不會在。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我還是有些失落,本來想著,至少可以逮到一兩個跟我一樣孤枕難眠的人,陪我聊聊天,或玩玩遊戲。縱然什麼也不幹,看著別人明亮的彩色圖像,也至少知道,在電腦的那一端,還有一個朋友,跟我一樣無眠。

沒有跟我一樣寂寞的人,看來好友們都很幸福,這更加增加了我心頭的酸楚與落寞――似乎我很希望別人跟我一樣不開心似的――其實我並沒有這樣想,我只是,感到莫名的失落而已。

我毫無目的的在網上瞎逛了一會,郵箱裡進了又出,沒人給我寫信,沒人給我留言,看遍我關注者的簽名,也無與我有關的感嘆。

我失蹤了十多天,可是,竟無一人在牽掛著。也許這樣更好,可是傷心卻像清晨的霧一般,瀰漫在我的心頭。

一個人隱居,是因為他有名,不隱的話,就無法正常生活,如果根本沒有人認識他,關注他,還說什麼隱居,就簡直是笑話,因為你就站在面前,也沒有人要看你,更不會關心你的冷暖,關心你的快樂或者悲傷。

再普通平凡的人,也總有幾個朋友,或者愛人關心你,縱然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愛人,可至少你會有母親,這個世界上,最不勢利的人就是母親,縱使全世界的人都嫌棄你,她一定是唯一不嫌棄你的人,縱使全世界的人都不關心你,她一定是唯一關心你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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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連母親都沒有。

傷心之中,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可笑,從小就沒有母親,她生下我就把我拋棄,可我卻還要固執的以為,母愛是世上最無私的愛!我憑什麼這樣認為?我從哪裡得來這樣的經念?如果只是從書本上看到,我要說,那種印象是膚淺而蒼白的。

我應該不相信母親,對母愛失望,因為在我身上,從來沒有見過。這是明證,但我還是覺得,母親是世界上最真誠的人,母愛是世界上最無私的愛。縱然我的母親其實不愛我,那也只是個別特例。

也許,她有很多不得不放棄我的理由,縱然拋棄了我,她一定也不是不愛我。縱然離開了我,她的心也一定很痛。

我固執的這麼認為,也許缺少愛的人,總有一種固執,可以給自己心靈一些溫暖的固執。

我又想起夢中的那個女子,她就是我的母親嗎?她真美,我的母親,也許就應該是那樣子!

她一定就是那樣子。

真想回到夢中,不是為了與那姑娘相擁的旖旎,只為了去再見一見這女子,縱然她衝著我歇斯底里,但此刻回想起來,那也是一種溫暖。從某種意義上說,歇斯底里,也是一種愛,記憶中,似乎就從沒有人對我歇斯底里過。

但我此刻別說夢見她,連夢也無。別說做夢,連睡意也一點沒有。我甚至回憶不起來她的面容,在夢中,她的模樣本來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而且像夏天的雲一般變幻莫測,何況醒來後,時隔這麼久?她就像水中的一個倒影,只有影影綽綽的輪廓。

我關掉電腦,重新睡到床上,閉著的眼睛滑落點點淚水,那不是我在哭,只是某種液體,被閉緊的眼皮擠了出來。我睜開眼睛,大大的盯著天花板,天花板毫無特色,在黑夜中,仍然只感覺到它的雪白。

我真想打個電話給鄰居女孩,在此刻,我生日的夜晚,如果有一個人陪我喝杯酒,縱然無言,那也是好的。

可是我忽然發現,我竟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因為我從來沒有向她打過電話,這段時間手機都未開,也從沒想過要給誰打電話。

一個自我封閉的心靈,怎麼可能得到別人的慰藉呢?

我找到我的手機,這是一個老式手機,又厚又重的金立牌,拇指長按在開機鍵上,沒有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

已經沒有一點電池了。

我找到充電器,把它插在電源上。可以開機了,可突然之間,又失去了開機的興致,開機又如何呢?

沒有人會打進來。也沒有人可以打出去。

我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不時有人的腳步聲傳來,但不是她,她的腳步聲我能夠聽得出來,確實,腳步聲並沒有停下,每次都上樓去了,然後越來越輕,越走越遠。

她真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可我對她一無所知。也許我應該多瞭解她一些,畢竟,她是我現在唯一的朋友,但有這個必要嗎?

也許我該問問她的名字,但名字終究只是個符號,無論她姓什麼叫什麼,她依然是她,不會因此改變,對於我來說,她是香香,我這樣叫她,她也答應,她在我這裡已經有了新的符號,這就夠了。

也許我該問問她的手機號碼,當她不在的時候,當我想她的時候,就可以給她打電話。

但她在忙什麼呢?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如果她有重要的事情,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何必打擾她?我打她電話,也許只能讓她不耐煩。

我們似乎走進了彼此的生活,但我們其實畢竟,只是兩棵漂浮的蓮萍,在水中相遇,卻並沒有走進對方的心中。也許一陣風來,我們又會隨波飄蕩,漸離漸遠。

從來沒有人真正走進過我的心靈,正如我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過別人的心靈一樣。

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