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看她,我讓你看過夠。”
香香說。她亞麻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雖是深秋,卻仍穿著性感的吊帶裙,黑色,柔軟的純綿製品。
我坐在賓館鋪著雪白的被子和毯子的席夢思床上,雙手向後撐著身體,她站在我的面前,左腿站在地板上,右膝微屈跪在床上,雙手搭在我的肩頭,環成一個圓。
她美麗的臉近在眼前,睫毛閃動,眼睛定定的盯著我,似笑非笑。
我想起楚玲曾經說的話,“李麗珍有什麼好看的?我的也不比她小,你要看就看我的。”看來所有的女人,思維都差不多,說出的話也是如此相似。
我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把她的吊帶裙的吊帶褪了下來,她鬆開手,讓吊帶滑下手臂,於是裙子徑直滑落,只剩下紅色的蕾絲邊乳罩和白色的純棉三角內褲。
她湊過嘴來,輕輕的印在我的唇上,我們相擁著倒下去,倒在雪白的床單上,倒在柔軟如棉花的席夢思床上。
倒在最輕柔的夢中。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香香惶恐的爬起來,臉上形色又是驚懼,又是疑惑,誰在敲門?為什麼敲得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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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激烈,那不是咚咚咚的輕敲,而是砰砰砰的在砸。
這是一家五星級的賓館,這間房一夜六百,半夜三更為什麼會有人敲門呢?
俗話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如果是鬼來敲門,我當然不怕,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可是如果是人呢?
人有時比鬼更可怕,因為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摟著她,右手輕輕的捶著她的後背心,低聲安慰,“別怕,別怕。”
“是誰?”她問,眼神依然驚恐。
“任他是誰。”我說:“這麼高檔的賓館,總不可能有歹徒來搶劫吧。”
“怎麼辦?”
“不理他,敲一會兒就會走的。”
但敲門聲特別執著,似乎有不開門誓不罷休的勢頭。
看來不開門是不行了,我叫她躺下,我去看看。她不安的看著我,似乎大難就將臨頭。
我穿好衣服,汲上拖鞋,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望去,只見外面站著兩個大蓋帽。是警察查房,我們一不吸毒,二不犯罪,沒什麼好怕的,我倒心定了下來。整了一下衣服,然後拉開門,一個警察正舉起拳頭,準備砸下去,門突然開了,令他砸了個空,使他的心似乎也忽然空了一忽兒,就好像下樓梯時,一腳踩下去,卻踩了個空的感覺。
“怎麼這麼久不開門?”
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警察看著我,冷冷的問。
“幹嘛呢?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問。
“幹嘛?警察查房。”
查房?有什麼好查的?我正想問他為什麼查房,他已經推開我,徑直往裡闖了。另一個年紀稍大,胖胖的警察跟隨而進。
我一時有些懵,竟忘記了憤怒,就這樣讓他們登堂入室,等回過神來,跟著進來,已經遲了。我看見香香已經驚恐的站在床邊上,幸好,她已經把衣服穿好了,只是頭髮披散,眼睛微腫,是剛睡醒的樣子。
“怎麼回事?”
我跟進去,站在她旁邊,輕輕握著她的左手,而那個年輕警察盯著我們倆,冷笑著問。
什麼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我們在此睡覺,有犯法嗎?
“別瞪著你那無辜的大眼睛,嫖娼賣淫是犯法的,明白嗎?”那警察似乎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對著我說。我似乎感覺到,他的嘴角微扯,還笑了一笑。
一股涼氣從腦門灌入,一股努火從心頭湧起,兩相匯合,真是令我水火交融。他媽的人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與女朋友約個會,都會被當嫖娼抓起來。看著那警察道貌岸然的樣子,我更是不爽,心想裝什麼清高啊,你以為誰不知道你們的作派?誰知道你背地裡就不嫖?也許不但嫖了,還是霸王硬上嫖,嫖完了連錢都不給的那種。
“誰說我們是賣淫嫖娼了?你們警察,可不要隨便的冤枉人。”我強壓怒氣,冷冷的說。
“冤枉?”年輕警察用不屑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香香,嘴角浮現出嘲弄的微笑。
“當然。”我說。
“說說看,你們什麼關係?”他問:“夫妻嗎?結婚證有嗎?”
夫妻?結婚證?
我張口結舌,什麼也拿不出來,我們既不是夫妻,當然也沒有結婚證。
“我們不是夫妻,但是男女朋友,現在非法同居罪早就取消了。”法律知識我多少還是懂得一點的。
“哼,男女朋友?”他冷笑了一聲,忽然伸出手:“拿來。”
“什麼?”我問。
“身份證。”
身份證就身份證,我們不是罪犯,怕什麼?我從錢包中掏出身份證來,正宗的二代身份證,沒有一點問題。
香香默默的走到電視櫃前,拿起放在上面的黑色提包,從包中拿出身份證來,交給警察。
警察接過兩張身份證,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他看得很仔細,似乎在研究其中的漏洞,能有什麼漏洞呢?我們從沒有違法亂紀過,是正宗的良民,你就是把身份證研究破了,也不能得出我們犯過罪的結論。
他看過後,又把身份證遞給胖警察,胖警察也研究了一會兒。兩人的神情都非常平淡,看不出其中的玄機。
我依然伸過手去,拉住香香的手,輕輕的握著,意思是叫她不用害怕。她的手並沒有發抖,但非常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沒問題吧?”
看他們良久沒有說話,我等得不耐煩了,便開始發問。
“哼。”年輕警察依然不說話。只哼了一聲,但臉上浮出冷笑。
“她叫什麼名字?”胖警察這時忽然指著香香,介面道問。
她叫什麼名字?香香啊。不對,她不叫香香,香香只是我對她的暱稱。那她叫什麼名字呢?
她叫什麼名字?她叫什麼名字??
我忽然張口結舌,回答不出來。
“你呢?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警察不再理我,又指著我問香香。
香香不語。她的神態,比起我來,可說是鎮定非常。我非常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心中忽然湧起一絲細微的希望,女人總是好奇心強一點的,也許她雖然沒有當面問過我,但偷偷看過我的身份證之類,我的房中,書本,筆記上,多少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也許細心的女子注意到了吧?
“不知道吧?”
年輕警察得意的說。
“不知道。”她非常鎮靜的說。
還真不知道啊,我們好了這麼多日子,可我還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甚至沒想過去問一問,覺得名字不過是一個符號,既然她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特定的符號,而且是我喜歡的,那麼,她到底叫什麼名字,那個登在身份證中的符號,又有什麼意義呢?而她也從來沒有問過我。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