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寒夜驚魂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睡在馨月身邊的阿秀一點不敢大意。她手握著馨月的小腿，聚精會神地呤聽著周圍的動靜，盡力讓自己處於高度警覺狀態。
夜越來越深了，多日耽誤了睡眠的阿秀，終於抗巨不了黑暗的魔力，她竟慢慢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進入了甜美的夢鄉。當她再次醒來，身邊的馨月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驚慌失措地一躍爬起來，來不及穿好衣服，便一邊呼喊，一邊朝門外跑去。
在這寂靜的夜晚，阿秀的呼喊聲不但震動了整個楊家，還震動了周圍的山林。
整個楊家人在她的喊聲中，立即進入到緊張驚險的狀態。少聰第一個衝到阿秀面前，著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和她睡一個床嗎？……”少聰說到這裡，感覺現在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連忙改換語氣指示道：“快去找個油燈來。”
“等夫人吧，現在只有他們才有洋火點燈。”
阿秀話音剛落，楊老爺端著點著了的油燈出來了。他主動走近少聰，將手裡的油燈遞到他面前，指示道：“快去找她吧。你先看看大門是否關著。如果大門沒開，那還好找。”沒等楊老爺把話說完，少聰接過楊老爺手中的油燈，快步向大門跑去。
還未來到大門口，就見大門已經敞開著。少聰心裡一驚，心立刻跟著懸了起來。他跑步來到大門口，舉起油燈向屋外張望。這時候的少聰發現，門前的玉蘭樹下，躺著不省人事的馨月。
他來不及多想，轉身朝屋內大聲招呼道：“還好，還沒走遠。在玉蘭樹下躺著。”他一邊呼喊，一邊端著油燈快步來到玉蘭樹下。到了馨月的面前，把手中的油燈放到地上，俯身抱起馨月。
一行人剛剛跟著跑到玉蘭樹下，現在又圍繞著抱著馨月回屋的少聰，大家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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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干的人全都回去睡去！”楊老爺一聲令下，跟隨在少聰身後的人，全都疑惑著走了，剩下阿富和阿秀，跟著一同來到馨月房裡。
到了此時，阿秀仍然是驚魂未定。因害怕主人責怪，阿秀主動向楊夫人解釋道：“夫人，我是不敢負責小姐了。我真是負責不起。昨晚我握著她的腳睡的，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跑了。就這麼幾天，看著她身子越來越瘦，眼睛越來越無神，我真地是又急又無奈。”
“我家花錢要你來，就是讓你服侍她的！你不守著她，難道要我們老夫妻守著她啊！”楊老爺用嚴厲的目光注視著阿秀。說完了阿秀，他轉向楊夫人命令道：“明天晚上，把她們兩人都鎖在房間裡，免得又跑。”他說完，生氣地獨自摸黑走了。
楊夫人既無奈，又生氣地看著丈夫離去，她回過頭來，面對著不省人事的馨月，撫摸著她的臉，垂淚低聲哭道：“女兒啊！你這到底是怎麼啦。怎麼一到晚上就這樣了？你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你就不能告訴娘，你夢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楊嬸！你還是早點回房去睡吧！今天晚上應該是平安了。還有，眼下沒有別的好辦法，剛才楊叔出的那個主意，我覺得也不失為一個唯一的辦法。與其這樣時刻擔心她，還不如鎖上，絕了那畜牲的路。”少聰說罷，想將楊夫人摻扶起來。
楊夫人在少聰地摻扶下，艱難地站了起來。但她仍然注視著馨月的面孔，嘆息道：“你怎麼就被那畜牲盯上了呢。”楊夫人說到這裡。轉向少聰要求道：“少聰，作嬸嬸的求你，幫她想想辦法吧。總不能這樣看著她毀了輕輕性命吧？”
“楊嬸！我的心情跟您是一樣的。我也盼著她快點好起來。可是現在，不是沒找到有效的辦法嗎？我心裡也著急，可是著急又有什麼用？您現在還是回去休息吧！別把自己的身子也急壞了。”少聰一邊說，一邊送楊夫人離開馨月的房間。
送走了楊夫人，少聰回到馨月房裡，以主人的口氣，安排阿富和阿秀各自回他們自己的房裡休息。他獨自守在馨月床前，用心打量著她的臉。眼前這張臉上，曾經的笑容，曾經的美麗，曾經的活潑、曾經的開朗，正被一種凝固浸食著，漸漸地變得呆滯而缺少生氣。作為心愛的人，他有責任讓她所有的曾經都回到現在來。來感受著她應該有的快樂。
這個夜太長太長，守在馨月床前的少聰沒敢離開半步。他緊盯著她，只盼她能突然醒來，與自己分擔此時的寂寞。不知不覺地，窗外顯出了淡淡晨曦；他站起來，走近視窗，注視著黎明時節的窗外。只見淡淡的晨曦裡，黑色的樹枝搖曳在風中，時而發出沙沙的輕呤聲，時而靜得能讓人自動屏住呼吸。他睜大眼睛，掃視著窗外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天越來越亮了，他的心也跟著冷靜下來。
“少聰哥！這麼早，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馨月微微抬起頭，注視著少聰。
身後傳來了馨月虛弱地問好聲。少聰連忙回過身來，笑著回答道：“因為我想看到你，當然要早早地來這裡等待啊！”少聰說罷，走近馨月繼續問道：“睡得還好嗎？”
“不知道怎麼的，渾身沒力氣，頭也覺得好暈。”馨月說罷，將頭輕輕靠在枕頭上擺動幾下，又慢慢地眯上了眼睛。
見馨月如此疲倦，少聰明白，馨月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必須趕快想辦法對付那畜牲。他暗自下決心，今天再去山裡尋找它去。找到了一定要將它碎屍萬段。
“小姐！醒來了嗎？”正當少聰默默思忖的時候，阿秀來到了馨月房中，準備服侍馨月起床。
馨月沒有抬頭，她毫無力氣地回答道：“我現在渾身沒力氣，頭也暈得很厲害，還不想起來。”她說罷，慢慢將頭偏向床的裡邊，不再搭理阿秀。
阿秀輕步走到床前，仔細打量著馨月，然後輕聲問道：“要不要幫你把飯打到這裡來？”馨月沒有回答，只輕輕地搖了搖頭。見馨月如此沒有精神，阿秀進一步想喚醒她，便繼續說道：“少聰少爺在這裡陪了你半個晚上，你也不起來陪陪他？”
“等我精神好點兒再起來。”馨月眯著眼睛回答。
面對眼前的情景，一旁的少聰真是又急又無奈。他輕輕推開阿秀，上前向馨月安慰道：“馨月，你安心地睡吧，我在這裡看著你就高興。”
“你就這麼守著她，一直沒閤眼嗎？”少聰對馨月的這種關懷，阿秀從心底佩服。
“看著她這個樣子，怎麼眯得著？”表面雖然平靜的少聰，內心其實非常地焦慮。他不知道馨月何時才能好起來。
這個時候，天雖然早就亮了，太陽卻遲遲不肯出來。窗外的天空下，越來越強勁的北風，呼拉拉吹拂著樹梢，使得它們不停地搖晃。
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堅持著傳進屋內。讓屋內的人，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