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山野尋蹤
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裡，馨月慢慢睜開有些疲憊的眼睛，掃視一眼屋內和窗外。靜靜的房間裡，傳進了窗外北風搖曳樹葉的沙沙聲，還夾帶著鳥雀們宛轉銳耳的鳴叫。阿秀站在窗前的桌邊，正疑視著窗外，似乎正在欣賞著窗外正在發生的某個事情。馨月盯視了她好一陣子，見她一直沒有回頭，於是開口問道：“阿秀！看什麼呢？”
被驚醒的阿秀猛然回頭，笑著答道：“看兩隻杜鵑嘻戲。它們好象是一對的，相親相愛，真讓人羨慕。”
“你也想男人了？”馨月笑著取笑阿秀。
“小姐！我覺得，你和少聰少爺也像它們一樣相親相愛。”阿秀說到這裡，換上驚喜的語氣告訴道：“小姐！你不知道吧？少聰少爺不放心你，昨晚又趕過來了。現在就睡在我的房間裡。”阿秀說吧，滿臉笑容地注視著馨月。
聽說少聰來了，馨月羞喜地低下頭，違心地回答道：“我有什麼讓他不放心地！哎！把我的衣服拿來！我要起床了。”
“是急著去看少聰少爺嗎？”這回輪到阿秀笑話馨月了。
“你多嘴！”馨月掩飾不了心中的喜悅。她說罷，自己先下了床。在阿秀的幫忙下，她快速地穿戴好服飾，獨自來到隔壁的房門口，喊道：“聰哥！你還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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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起來了。”房間裡傳出了少聰的回答聲。
“好！我就在門外等你哦！”馨月臉上雖然浮現出甜蜜的笑容，但是，卻掩蓋不了她無精打采的病態。
不一會兒，少聰開門出現在馨月面前。他一邊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招呼道：“這麼早起來了？身子感覺還好嗎？”
馨月滿臉微笑地注視著少聰，點點頭，答應道：“還算好，只是覺得身子有點軟，手腳無力。”馨月說到這裡，轉而問道：“昨晚什麼時候來的？”
“二更天吧！這大冬天的，太晚了，我不想來打擾你。”少聰愛惜地打量著馨月。
“你怎麼睡這裡啊？這是下人睡的地方。我們家有客房！”馨月疑惑地注視著少聰。
“我不是想離你近點嗎？象這樣多好！我一起來就能看到你。”少聰說罷，還給馨月一個放心的微笑。見馨月沒有說話，只用眼睛看著他。他接著說道：“我們一起出去吧，別等著你媽來看你了。”
“是！”馨月順意地點點頭，跟隨少聰走向前廳。
前廳裡，楊老爺和楊夫人雙雙坐在茶桌邊，似乎正在等待馨月地到來。見馨月和少聰一同出來了，他們的目光同時迎向馨月。楊夫人注視著走過來的馨月，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啊！您呢？這麼早起來，是不是晚上睡不著啊？”馨月笑著走近母親。
少聰與兩位長輩打過招呼，站在楊老爺的旁邊，向楊老爺請求道：“楊叔，等吃完早飯，我想到屋前的山林裡去走走。”
楊老爺驚異的抬頭看著少聰，然後會心地回答道：“我比你熟悉這裡的山林，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楊叔！這怎麼行？讓我一個人去吧，我年輕力壯，有什麼事能對付。”少聰關切地注視著楊老爺。
“你不要為我擔心。我自有我的主意。”楊老爺堅持著要去山林。
見楊老爺堅持，少聰不再勸阻了。一直關注著少聰的馨月，疑惑地注視著少聰，問道：“你們去山林裡幹什麼啊？還這樣爭著去。”
見被問的二人不知怎麼回答，楊夫人忙笑著勸道：“馨月！男人的事隨他們去。上午你就陪著媽媽吧！”
“好！不管他們。”馨月依附在楊夫人身邊，目光卻落在少聰臉上。
吃過早飯，少聰和楊老爺一道，沿著昨晚看到黑影逃走的路線，一路尋找到林子裡。
在這寒冬臘月，若大的林子幾乎無人光顧。剛剛溶化完大雪的叢林深處，厚厚的落葉下，泥土被雪水浸泡得潮溼而鬆軟；從樹上掉落下的枯枝，橫七豎入地夾雜在樹葉中，鋪滿了整個林蔭深處。那些帶刺的荊棘，在人們經過它們的時候，常常鉤著人的衣服，甚至皮肉，讓人脫身不得。在夜行人的傳說中，還常常把它們當成了鬼怪。兩人互相照顧著，越往裡走，路徑越來越被腐葉掩沒到沒過了小腿。眼前看到的除了頭頂上的樹木枝丫，就是腳底下深深的落葉。
幸虧是冬天，其中很多樹木都掉光了葉子，雖然腳底鬆軟，荊棘叢生，陽光有時還能從間隙間灑落到地上。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在這半尺厚的腐葉上，目光不停地搜尋著樹上樹下的每一個地方。每當遇到常綠大樹，兩人還繞著它反覆檢視。當他們一路來到一棵高大的榆樹下，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樹冠，二人沒作多少停留，便又繼續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其實，就在他們抬頭察看樹冠的當時，落葉掩蓋下的樹的最底端，有一個樹洞被厚厚的落葉掩蓋著，從落葉背後的樹洞裡，隱隱約約透出兩隻綠瑩瑩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眼看著兩人走遠了，兩隻綠色的眼睛縮回到洞中，消失於落葉之中。
少聰陪著楊老爺，在山中尋覓了半天。眼看太陽當頂了，還是一無所獲。他們只得一路搜尋著反回楊家。
在山上沒有尋到線索的少聰，才吃過晚飯，便開始圍著楊家的房子轉悠。特別是阿秀多次發現野貓逃走的窗外，更是他反覆察看的重點。他站在窗下，面對山林，等待著那畜牲出現。夜漸漸深了，冬日裡的北風吹拂著樹枝，發出陣陣低鳴聲。深冬的夜晚更是寒冷刺骨，讓等待在窗外的少聰寒徹了骨髓。他不得不放棄尋找，回到屋內去熱熱身子。
他回到馨月房內，一邊取暖，一邊察看房內的痕跡。
忙了一天，始終沒找出什麼問題，少聰心中便有了些許寄望。今夜有阿秀陪著一起，馨月應該不會有意外吧。他自我安慰著，轉身出了馨月的房間，進入到阿秀的房間內，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