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孽危情
幾聲公雞的“嗚嗚”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楊家大大小小的人們，都相繼起來了。
因為昨夜的原因，阿秀惦記著馨月，她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先來到馨月房中，看看小姐的情緒如何。她走近仍然睡著的馨月，小聲問道：“小姐！睡醒了嗎？”
馨月微微睜開眼睛，看一看阿秀，反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見馨月清醒了，阿秀這才放了心，於是她笑著回答道：“我擔心你呢！你昨天睡到半夜說糊話，我在那邊房間裡都聽到了。我還特意過來看了你。”
“我說什麼了嗎？”馨月疑惑的注視著阿秀，等待她的回答。
“我聽清了一句。說‘你去哪裡？幹嘛從那裡走？’你是不是夢到少聰少爺了？”阿秀說罷，還向馨月做了個鬼臉。
“看我起來後，不撕了你的嘴。”馨月說罷坐了起來。
“好啊！要撕我的嘴，也得先等你起來啊！”阿秀說罷，將馨月的衣服一樣樣地清了放到她面前。
“我這就起來了，你等著。”馨月一邊穿衣服，一邊回覆阿秀。這時的候的馨月，與昨天是判若兩人。雖然沒有以前那樣的青春活潑，卻也不再像個病人。
馨月收拾好了自己，然後與阿秀一同出了房間。才來到前廳，等在這裡的楊夫人迎著兩人，關切地問道：“馨月！睡了一晚好了些嗎？”
沒等馨月回答，阿秀搶著告訴道：“夫人！小姐好多了。昨晚還做了一個美夢呢！”
在阿秀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楊夫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馨月。等阿秀說完了，她放心地看著馨月，感謝道：“謝天謝地！沒病就好。等洗刷完了一起吃飯去。”
平平安安地過了一上午。吃過中飯，馨月想到大門外去走走，順便曬曬太陽，於是她喊上阿秀，出了大門，就在門前的玉蘭樹下，一邊玩，一邊享受著這個冬日裡溫暖的陽光。
正當她們玩得開心的時候，左前方的山林中，突然傳來幾聲野貓的嚎叫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對面山上看去。在阿秀眼裡，對面山上除了樹林，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在馨月的眼裡，那邊的大榆樹上，有個男子正倚在樹梢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於是也看向他，還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阿秀隔著池塘，用目光搜尋一遍對面的山林，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當她把目光投回到馨月身上，她立刻愕然了。只見馨月表情凝固，目視山林，正一步步朝池塘邊走去。眼看馨月就要掉進池塘了，她立刻一手抓著玉蘭樹，一手死死拽著馨月的衣服，同時大聲呼喊道：“阿富！阿富！快來啊！小姐就要掉到水裡去了。”
阿秀的呼喊，沒有喊來阿富，而馨月眼裡的那個男子卻不見了，瞬間消失在森林間。失去了目標的馨月，慢慢甦醒過來，發現自己站在池塘邊，阿秀正死命地拽著衣服。她很快回過頭來，納悶地問道；“阿秀！你這是怎麼啦？是要把我推到水裡還是怎麼地？”
面對馨月這般主動，阿秀再次傻眼了。她定定地看了馨月好一陣，這才慢慢地放開馨月的衣服，傻傻地看著她。正在這時，聽到喊聲趕過來的阿富，站在大門口問道：“阿秀！發生了什麼事？喊得那麼急！”
阿秀回頭看看阿富，不知怎麼回答。這時候的馨月卻微笑著告訴道：“她要把我推進水裡去，沒有得逞。”面對馨月如此回答，此時的阿秀更加木然了，不知如何應對眼下的兩個人。
本來就不知所以然的阿富，得到小姐地如此回答，他更加陷入雲裡霧裡。猶豫好一陣子，這才不確定地注視著馨月，探問道：“不會吧！我聽阿秀喊的是‘小姐要掉到水裡了！’。她要把你推下水去，幹嘛又要喊人來救你？”
面對阿富詢問的目光，馨月微笑著，很隨意地回答道：“反正我沒有掉到水裡去，管她是推我還是拉我，我都不追究了。”
馨月和阿秀在水塘邊又玩了半個時辰，累了，便相約著回到了屋內。阿秀陪著馨月，在房間裡做著她們的女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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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又要接近黃昏了，馨月的情緒又回到了昨天的樣子。吃過晚飯，楊夫人和阿秀一同送馨月到房裡去安睡。沒想到，房門剛一開啟，只見一隻黑色的野貓，“嗖”地從視窗中逃了出去。楊夫人小聲罵道：“這個死懶貓，這個時候怎麼躲在這個房間裡。”
楊夫人的咒罵，讓阿秀想起了昨天晚上半夜裡來看小姐。當時也有這樣一個東西從視窗逃走。她於是告訴道：“夫人，這貓不是咱們家的，肯定是野貓。昨天半夜我來看小姐的時候，他也是從視窗中逃出去的。我當時沒在意，也就沒有提起這事情來。”
“是這樣啊！那你今晚帶根大捧進來，在這裡守到晚點。再看到這東西進來，你給我打斷他的腿。”楊夫人恨恨地，恨不得捉了把它關起來，餓死他。
聽過楊夫人的吩咐，阿秀自然不敢大意。等送走了楊夫人，她特意到柴房找了一根大棒，把它安放在窗臺下的書桌邊。等馨月睡著了，她就坐在油燈下，為自己縫補衣服。不知不覺，時間很快過去了，豆油燈漸漸暗了下來。阿秀收起手上的活計，端起油燈離開了馨月的房間。
等到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阿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放心地睡去。
還沒等阿秀睡安穩，隔壁房間裡又傳來了說話聲。阿秀只得打起精神，摸黑穿好衣服，又摸黑出了自己的房間。她藉著天井透進來的一點點星光，推開馨月的房門。剎那間，阿秀被嚇傻了。只見一個高大的，黑黑的男人撲倒在地，很快就是那只黑貓從視窗竄了出去。她愕了好半天，清醒過來後，立刻驚恐地大聲喊道：“老爺！夫人！你們快來啊！出事了。”她一邊喊，一邊向外廳奔跑。
在阿秀的驚呼中，大家紛紛湧入前廳。瞭解了情況以後，楊老爺安排人點上油燈，拿上防身工具，然後帶頭進入到馨月的房中。他鎮定地指揮著房間中每一個人，搜尋著每一個角落，卻沒有發現阿秀所說的什麼男人。大家漸漸安靜下來後，楊老爺向阿秀告誡道：“以後別亂說。深更半夜的，說小姐房裡有男人，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叫她怎麼做人！”
被驚嚇的阿秀還沒有醒過神來，現在又被老爺數落一番，心裡真是委屈極了。但在此時，面對老爺的數落，她也只能點頭接受。
沒有找出什麼人來，在場的所有參與者，這會兒全都放下了心。一直在旁邊看著大家忙碌的楊夫人，此時卻發現有些不對勁。這麼多人在這裡吵吵鬧鬧，馨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舉著油燈坐到馨月床邊，仔細檢視她的面部。只見馨月嘴巴老是在動，象是在跟誰說話，其中勉強能聽得清楚的，還是阿秀聽到的那幾句。楊夫人摸著馨月的臉，一聲聲喊著馨月，可是馨月就是不醒來。最後，楊老爺只得安排各自回房去睡，留阿秀守在馨月床邊。
楊夫人不放心女兒，她不肯回去，主動和阿秀一道，守著馨月，一直守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