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郎中無約
剛剛吃過早飯，楊夫人便尋著阿富，向他吩咐道：“阿富啊！你去請個郎中來吧。給馨月看看。這樣下去，馨月可遭罪了。”
“是！夫人。我這就去。”阿富說罷，快步朝大門外走去。
打發走了阿富的楊夫人，因為著急馨月的病情，她便一直坐在前廳裡等候。
還是大上午，郎中很快就來了。坐在前廳等待的楊夫人，馬上迎上去接待。她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朝裡屋的阿秀喊道：“阿秀啊！出來一下吧。郎中來了，你給他沏杯茶來。”
“哦！就來了。”阿秀的聲音，從馨月的房間裡傳了出來。隨著聲音的到來，阿秀來到了前廳裡。她利索地招待過郎鍾後，很快又回到馨月的房間去。
早已經坐在茶桌邊的楊老爺，注視著正向自己走來的郎中，手指桌子對面的坐椅，招呼道：“大夫來了啊！坐這裡吧。今天要辛苦你了。”
郎中坐下後，客氣的回應道：“楊老爺，說遠了，這不算辛苦。今天要我來，家裡是誰需要看病？”
“是我家小女有點小毛病，晚上有些睡不安穩。你給她看看！”楊老爺表面上雖然很平靜，但這完全是裝出來的。全是為了馨月經後的人生，不會受到這不明不白的影響。
見楊老爺說得輕鬆，郎中如是要求道：“哦！那你把病人請來吧。”郎中吩咐罷，將一應用具清理到桌子上。
一直等在這裡的楊夫人，直到郎中要求請病人了，她這才朝著馨月房門口大聲喊道：“阿秀！你把馨月喊出來吧。”
“是！夫人，我們這就出來了。”裡面的房裡傳出了阿秀的回答聲。
不一會，馨月在前，阿秀跟後，兩人一同來到了前廳。馨月見面注視著母親，問道：“媽！好好地，請什麼郎中看什麼病？”
“是給我看完了病，順便給你看看。沒病當然好，有病早點醫。這有什麼顧慮地？”楊夫人害怕馨月知道內情，只好託故自己病了。
“嗯！我聽您的，看看就看看。”馨月說罷，坐到早已經安排好的位置上，讓郎中為她搭脈。
郎中凝神珍斷好一陣，然後重重地向老爺和夫人告訴道：“小姐沒啥大病，只是氣血有點虛，讓她多吃些補血的。我給她開點約，你們配合食物，這樣會好一點。這個病啊，其實也不叫病，想治好它也難。最好的方法是經常給她吃補的。”郎中一邊說，一邊埋頭開處方。他開完處方順手把它交到楊夫人手中，告訴道：“你現在就僱人跟我拿藥去。”
“行！”楊夫人回答完郎中，她又轉向西面的雜物間，喊道：“阿富！你出來一下。”
“是！我這就來了。”阿富應聲來到眾人面前，注視著楊夫人，等待她接下來的吩咐。
“你跟著郎中先生拿藥去。快去快回。”楊夫人內心著急，只盼快點把藥拿回來，一下就能把小女的病治好。
阿富跟著郎中走了，馨月凝望著母親，問道：“媽！不是說給您看病嗎？怎麼沒給你開藥方？”
“在你來之前，郎中給我探過脈了。我沒病，你放心吧！”楊夫人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臉。
還未到中午時候，阿富提著一串藥包回來了。一直等在前廳的楊夫人，看見阿富進了門，她連忙迎過去，接過他手上的藥包，匆匆離開前廳，隱沒在後廳的門後。
眼看中飯時節就要到了，楊夫人趕在中飯之前，親自將一大碗藥湯，送到了正在前廳天井邊享受太陽的馨月手中。
“這麼大一碗啊！”馨月盯著母親手裡的藥碗，皺起了眉頭。
“因為藥回來的遲，熬的時間太短了。晚上久熬一陣，中午就這樣對付著吧。”楊夫人心裡著急，面上又不能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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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月接過藥碗，皺起眉頭，強將整碗藥水喝下去。當她將藥碗遞迴楊夫人的時候，囑咐道：“媽！這藥太難吃了！晚上別再弄這麼多。”
楊夫人接過馨月遞過來的碗，轉手交給一旁的阿秀，囑咐道：“阿秀！晚上你幫小姐熬藥。熬好了服侍她喝完。”
“是！夫人。”阿秀回答著，順手接過夫人遞過來的碗，快步離開了前廳。
中飯過後，馨月和阿秀相約坐在前廳的天井邊，用針線活打發時光。天慢慢地又要黑下來了。阿秀侍候著馨月把約喝了，仍然坐在天井邊等待晚飯時候的到來。這時候，她們頭頂上方的屋簷上，來了一隻大黑貓。它悄悄地躲在房梁與磚牆的空隙間，兩隻綠瑩瑩的眼睛緊盯著馨月。
本來正忙活的馨月，此時卻不自覺地放下手中的活計，仰頭靠在了椅背上。過了好一陣子，阿秀偶然抬起頭來，發現馨月有些異樣。她趕緊站起身來，仔細盯著馨月，連聲喊道：“小姐！你這是怎麼啦？”
聽到阿秀的呼喊，馨月無力的搖了一下頭，小聲回答道：“我沒事，就是沒力氣，身手有些不聽使喚了。”
“那你睡床上去吧！這樣坐著太不舒服了。”阿秀說罷，動手扶著馨月站起來，將她送到房間裡，然後自己坐在旁邊守候著。
看著馨月離開，房梁上的大黑貓也離開原地，跟隨著來到了馨月房間的房梁上，定睛俯看著床上的馨月。
“吃晚飯羅！馨月呢？出來吃飯了。”從外廳傳來了楊夫人的喊聲。
阿秀站起身來，俯身瞧著馨月，告訴道：“小姐！起來吧，要吃晚飯了。”阿秀定定地看著馨月的臉，等待了好一陣，沒見馨月回應，她於是接著又提高聲音喊道：“小姐！起來吃飯了！”還是沒有回應，阿秀這回急了。她直起身來，快速跑到前廳，朝站在這裡等待的楊夫人喊道：“夫人！你快過來。小姐又出事了。”
聽到阿秀的呼喊，楊夫人快步趕到馨月房裡，坐到馨月床邊，緊緊盯著馨月的臉，不停地問道：“女兒！你這又怎麼啦？不是吃藥了嗎？怎麼比昨天還厲害些了呢？”楊夫人一邊詢問，一邊撫摸著馨月的臉。
“你來了！”馨月這話，有點象自言自語。
“是的！我來了。我是來喊你吃飯去。”見馨月說話，楊夫人喜出望外。
“你下來吧！”
馨月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離得近的楊夫人能聽得清楚。因為這句話，她愕然了，半響沒有反映過來。思索好一陣，她這才顫聲問道：“女兒！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你下來吧！坐那麼高，會摔下來的。”馨月半閉著眼，似乎神遊到了另一個世界。
“女兒啊！你這是怎麼啦？”楊夫人說到這裡，轉向阿秀吩咐道：“你先在這裡守著小姐，我去把事情告訴老爺去。”
“是！夫人。你快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此時的阿秀，有些驚慌失措了。
不一會，楊夫人把老爺喊了過來。老爺子檢視了一下馨月，然後嘆息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明天再請個郎中先生來看看。”他說罷，轉身走出房門。
面對楊老爺的態度，失落的楊夫人目視著老爺走後，她回頭向阿秀吩咐道：“今天晚上，我倆分別守著她。上半夜你先去睡，下半夜你再來接替我。”
“是！我隨夫人安排。”阿秀欣然答應。
一直守在房梁上的野貓，知道了楊夫人今晚的安排。他挪動一下身子，最後朝迷糊的馨月盯視片刻，失望地從牆洞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