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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巧遇

無靈隨著冷秋心在地下水道大步穿行,可隨著彎路越轉越多,無靈也無法記住來路,好在上方巖壁時不時露出氣孔,射進少許陽光彈到地面。二人行至一處岔道,冷秋心憂心忡忡道:“無靈,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條路雖然平日運送雜物時,經常來往,可自從我逃離海窟恐怕已有變化,萬一遇上什麼鮫人,你我無法應對,可就糟了。”

無靈心想這些鮫人雖說只有一階,可一個個都似常人眼中力拔千斤的怪物,雖在爺爺手中是刀俎魚肉,板上釘釘,可如他遇上,恐怕還真不是對手,若是遇上一群可就糟糕至極。他猶豫道:“姐姐擔憂的並非沒有道理,容我想想——”他眼前靈光一閃,望著手背道:“我叫個幫手出來,有它在,定可無憂。”

他意念一動,碧草仙印浮現而出。冷秋心捂嘴輕咦:“這是?”

無靈笑道:“姐姐不必害怕。”沒等冷秋心理清頭緒,無靈手背之上一道火紅虛影脫印而出,轉眼化為一頭赤豔飛鳥,翼展足有半丈,雙目狹長碧綠,鳴叫婉轉,神態倨傲,爪黃羽亮,尾邊隱有紅綴,額間一縷火焰花鈿,正是“烈焰”。

冷秋心望著懸在空中的烈焰,本能產生一種恐懼,躲靠在無靈身後,目光慌亂道:“無靈弟弟,這是什麼?”

無靈哈哈一笑,道:“姐姐放心,不必害怕。”他望著飛在空中撲動翅膀的烈焰,心想這小家夥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木筏上追著他跑的笨雞了。

空中的烈焰似有所感,飛落在他肩頭之上。

冷秋心連忙閃躲,顯得緊張兮兮。

可烈焰卻鳴叫一聲,似在示威。

無靈不覺肩頭一重,心想好在於修武一道有所修煉,不然恐怕連這“縛雞之力”都沒有了,他轉頭道:“秋心姐,不必害怕,這是烈焰,是——”他本想說是三目神雞的後裔,可轉念道:“一階靈獸,當然跟我還是很親的。”

烈焰似乎聽懂無靈所言,趾高氣揚的又鳴叫幾聲。

冷秋心拍著胸口,連喘幾口大氣,望著烈焰搖頭搔耳,啄食羽毛的模樣,不由噗嗤一笑。看著無靈一臉的天真爽朗,心中滋味更覺無奈,她埋怨道:“無靈,你怎麼不先說一聲,你可嚇壞我了。”

無靈聲音稚嫩道:“說了估計你也會被嚇到,反正現在沒什麼可怕的了。”

冷秋心白了一眼,道:“算了。”

可她神情依然有些飄忽。無靈似看出秋心的心思,道:“放心,秋心姐,小烈焰雖然剛成長到一階,可是論實力即使是二階鮫人也未必是對手,只要不遇上像剛剛的那個大胖魚就沒事。”

冷秋心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對靈獸什麼的,還真是一竅不通。以前在家中聽聞什麼奇獸就覺得很厲害了,不過前輩剛剛剷除的那個怪物,在天鎖海窟裡坐第三把交椅,應該不會再遇上比他更可怕的敵人。”無靈好奇道:“第三把交椅?”

冷秋心道:“恩,這天鎖海窟是那些海中鮫人所建,至今已有二十餘載,我被抓到這裡也快三年了。”她的目光漸顯哀傷。

無靈道:“竟是這樣,不知那另外兩把交椅坐的是什麼怪物?”

冷秋心道:“我只知也是鮫人,不過第二交椅的,即使是我們這些被囚困於此的人也沒見過,只是每當那瀝黃怪物喝的酩酊大醉,說胡話時,目光裡透的盡是蔑視,倒是住在最裡一層的鮫人頭領,極為冷血,不苟言笑,即使是瀝黃怪物在它面前也畢恭畢敬,不敢有一絲出格。”

無靈不由浮想,這天鎖海窟,鮫人猖獗,建築也極為怪異,宛若圓盤,每隔十丈,就分出一層,羅列而起,如是這般無休止的擴建下去,不知要用多少人力,多少鮮血灌溉,之前他在海上就已聽求新講過這些鮫人如何兇殘,抓來的人丁無論男女老幼,沒日沒夜的勞作苦力,一不順眼便出手打罵,輕則傷殘,重則身死,一旦精疲力竭,身患重病直接丟入大海,當是可恨至極。

他想到此處,哼道:“這天鎖海窟既然讓我和我爺爺遇上,定給它拆個稀巴爛!”

冷秋心搖頭道:“無靈,前輩真有把握?很早之前也來過一位年輕道長,擊殺了不少鮫人,可後來也不知因何緣由,無影無蹤了。”

無靈道:“放心吧,秋心姐,爺爺既然親口承諾,定然能做到,即使天塌下來,他也能撐得住。”他話鋒一轉,“不過剛剛那瀝黃怪物提及你的姐姐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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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心面色哀傷道:“那是我逃出之前的事了,當初海窟上還有一座客棧,是我表姐負責經營,可之後來了一條大船,大船上有一個赤須道人,一個獨目大漢,以及一個薛姓商人,還有一個紫瞳女童,可誰知那女童竟非凡人,而我表姐冷羞花雖然一直替鮫人賣命,可卻是為了救我……”

冷秋心泣不成聲,無靈本想安慰,忽然烈焰朝著前端鳴叫兩聲,似有警惕之意,無靈望著前方岔道,雙目放光,宛若明珠,喝道:“誰在那裡,快出來,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

毫無察覺的秋心神色一驚,即因無靈目光之變,也因前方扭捏走出的蹉跎身影。

她捂嘴輕咦道:“怎麼會是你?”她一臉驚訝。

一個男子從陰暗的角落裡蹣跚走出,面色蠟黃,一臉拉碴鬍鬚,身著一件油膩汙穢,算不得衣衫的外襯,看似二十餘歲。無靈正自疑惑,卻見臉色飢黃的男子洞張著眼睛,聲音膽怯道:“莫非是秋心姑娘?”

冷秋心神情恍惚,記憶隱約回到之前,道:“你莫非是船上的薛……”

蹉跎男子一臉激動:“你還記得在下?”可轉而他神情戒備。

冷秋心神情激動道:“薛臨安,真的是你?當初大船失事,我還以為你也……你怎麼會躲在這裡?”

蹉跎男子瘸著腿,緩步蹭來,苦笑道:“一言難盡,可你怎麼又出現在這裡,莫非你又?”

這青年本非瘸子,反是貌若潘安,當初乘坐大船而來,奈何整日躲在窟底,難免變得不人不鬼。

冷秋心本以為這薛臨安不是死了,就是僥倖逃離,沒曾想竟藏在這裡,既是激動,又悲由心起,她道:“放心,我不會再替鮫人賣命了,今日回來就是為了搗毀這萬惡海窟,你可還知其他人下落?”

薛臨安長嘆口氣,“原來如此,那我就心安了。我也是僥倖活了下來,如今苟延饞喘,至於其他人,估計葬身魚腹了。”

冷秋心聞言眼圈泛紅,可一旁無靈卻覺得這薛臨安有些古怪。

薛臨安望著無靈的目光,又掃了眼他肩頭的烈焰,問道:“秋心姑娘,這位小兄弟是?”

冷秋心恍然道:“他叫無靈,是來救我們的。”

薛臨安一臉意外道:“救我們?一個孩童?”轉而他苦笑道:“也是,誰能料想當初大船上人畜無害的女童竟會是……”

冷秋心點了點頭,道:“薛大哥,你放心吧。”

薛臨安苦笑道:“總比現在苟且偷生好吧?莫非剛剛上面的躁動和倒塌是你們所為?”無靈心想他二人在下方穿梭,爺爺自然在上方大幹一場,便道:“不知薛大哥,這些時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薛臨安嘆道:“小兄弟,你以為我想活下來?自從我僥倖飄回這裡,便天天貓在窟底,餓了就抓些海味,老鼠充飢,累了就躲進窟底深處睡覺,渾渾噩噩,早已不知是白天黑日。”

冷秋心聞言大感神傷,道:“薛大哥,這種日子不會再有了。”

薛臨安道:“是嘛?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冷秋心點了點頭,望了一眼無靈:“上方前輩定可幫我們報仇雪恨。”

薛臨安恍然:“原來是這樣,可你們途經此處是為何?”

無靈道:“我們在尋寶,不知薛大哥可知藏寶室在哪?”

薛臨安聞言一驚,道:“藏寶室?”

無靈道:“是的。”

薛臨安猶豫道:“這個我怎會知道,不過這窟底我倒還算熟悉。”

一旁冷秋心道:“無靈,不要為難薛大哥,我帶你去。”

無靈道:“好吧,姐姐。”

冷秋心道:“薛大哥,一起來吧?”

薛臨安道:“也好,我陪你們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也多有不放心。”

冷秋心道:“好,那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