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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談判與救贖

灼熱的溫度將第四層的空氣扭曲,在這裡,岩漿似乎成為了主要的照明工具。龍和龍裔都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但黑暗視覺無法分辨色彩。所以光亮再這裡也不可或缺。

紅色石板鋪成的小橋通向洞穴深處,周圍的岩漿時不時的撲來,但都是漫上小橋的邊緣後就滑落下去,沒有在小橋上留下任何痕跡。

上等的火元素結晶遍佈在洞穴的四周,很難想象它們是如何逃過巨龍魔爪的。第四層有著很多房間,不過通向房間的橋似乎都被岩漿淹沒,需要啟動機關才能浮起。龍裔女僕與幼龍在小橋上快步前進,很快便來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門面前。

“就是這裡,我在這裡等您,就不陪您進去了,祝您好運。”在門口的衛士簡單的通報後,艾蘭側身讓開道路,守衛們也退到兩側,示意幼龍可以進入。

越接近傳奇巨龍,薩斯瑪心臟便跳動的越快。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將身體的緊張暫時緩解,然後猛地推開石門。

金黃色的岩漿在石路兩側翻滾,時不時的產生炸裂,散發著恐怖的熱量。之前施加的法術令薩斯瑪完全無視了這裡的溫度,徑直的向前方走去。

在石路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岩漿湖。巨大的紅龍俯臥在湖中間小島上,身下鋪滿了珠寶,武器,以及別的值錢玩兒。當然,最值錢的東西還是這個由黃金製成的小島。紅龍的身邊沒有錢幣想必也是這個原因。

“孩子,在這裡呆的還舒服嗎?”

紅龍睜開雙眼,熔岩般的金色瞳孔注視著幼龍。語氣柔和,但威嚴的目光依舊壓的幼龍有些喘不過氣。

“感謝您,我在這裡感覺很好。”薩斯瑪壓低耷拉著的龍翼,微微低頭,表示對紅龍的尊敬。

“嗯?那就好,不是說有什麼事可以讓僕人們傳話嘛,怎麼這次還親自過來了,這裡的環境對你來說應該很不舒服才對。”看到幼龍的龍翼依然帶著傷勢,紅龍有些不快,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慵懶的閉上眼睛,尾巴擺弄著身下的財寶。

“能不要吃掉那個精靈女孩嗎,我知道那是您的食物,但是——”

幼龍說出自己的來意,但話音未落,紅龍便猛地睜開雙眼,無形的氣勢在空氣中爆發。整個岩漿湖由內向外掀起波浪,薩斯瑪快速後退,身上還是濺上了一些岩漿。炙熱的岩漿穿透魔法能量,將銀色的鱗片燒的漆黑。

“不可能!”

“你知道我為了那個食物廢了多少力氣嗎?驅使一個精靈部落來到我的領地,切斷他們的食物來源,然後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每年進行供奉。現在你想要拿走一個巨龍的財產?你的傳承記憶沒有告訴你這樣做的後果嗎!”

憤怒的紅龍向著薩斯瑪咆哮,巨大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洞穴。也讓石門外的守衛與女僕猛地一顫。

“你最好趁我還沒發怒之前離開這裡,孩子。”紅龍再次眯上眼睛,鼻中喘著粗氣,尾巴使勁抽打著身下的物品。

“您會同意的。”薩斯瑪的態度更加謙卑,但也毫不退讓。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幼龍?”紅龍依然眯著眼睛,不過語氣卻逐漸變冷。

“我在您這裡,肯定還有利用價值吧。”薩斯瑪頓了一下,猛然下定了決心,賭紅龍不會輕易暴怒。“我不知道您會不會生氣,但我想就算我任性一點,身為傳奇巨龍的您也不會跟一頭幼龍計較。”

紅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幼龍,近乎實質的殺意讓幼龍無法動彈。這股意志不屬於龍族,只屬於傳奇施法者。

“嗤,自以為是的聰明,真是愚蠢。”紅龍的身體開始移動,他遊過岩漿湖,甩了甩爪子上的岩漿,巨大的龍爪緊緊攥住幼龍的身軀。任憑薩斯瑪如何掙扎也紋絲不動。

“不過你的確說對了,我不會跟一頭幼龍計較。獻上足夠的財寶,我就可以放了那名精靈,不過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你最好抓緊時間。”

紅龍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然後龍爪猛地甩動,將幼龍的身體丟向石門。伴隨著巨大的轟隆聲,巨大的石門被砸出一個凹陷。薩斯瑪慢慢的從石門上滑落,昏迷不醒。門口的守衛們聽見響聲連忙低下了頭,生怕紅龍遷怒自己。

“我不是說過要你們給他治療嗎?為什麼他的龍翼上還有傷?”紅龍看向石門兩側的僕人,淡淡的說道。沒有絲毫龍威,卻讓艾蘭與守衛的皮膚上滲出汗珠。

“抱歉主人,大祭司說那些小傷可以自己癒合……”艾蘭跪伏在紅龍面前,不敢看向紅龍,聲音也越來越低,直至消失。

“我的命令很難理解嗎?我之前說的是徹底治療他,徹底治療!”紅龍忽然將腦袋湊到艾蘭眼前,巨大的怒吼差點震碎她的耳膜。

“是……我知道了。”

“好了,艾蘭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紅龍臉上的憤怒轉瞬即逝,他再次露出和藹的笑容,在守衛退下之後,低聲的龍語不斷的傳入艾蘭耳中。

“都瞭解了吧,希望別讓我對你再次失望。”片刻之後,紅龍抬起頭,看著有些不解和惶恐的艾蘭,心情舒暢。

“主人的吩咐,我一定會做到。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您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艾蘭對著巨龍行禮,在臨走時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嗷~只有親手栽培的果實,吃起來才最美味。這好像是人類的名言,不過我也認同其中的一部分。”

看著女僕緩緩退下,紅龍不由得打了個哈氣,身體再次潛入岩漿湖中。順著岩漿向下方遊動,龍瞳中的薄膜將岩漿排斥在外。紅龍天生免疫火焰傷害,其龍鱗的特殊性也可以讓岩漿如流水般劃過身軀,而不是附著在身體上形成石塊。在遊了一段距離之後,紅龍的身體忽然一偏,穿過側面的巖壁,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空曠的大廳中散發著寒氣,紅龍邁入大廳,灼熱的氣息和寒氣碰撞,爆發出層層白霧。一條銀色的巨龍俯臥在大廳中間,亮麗的鱗片被半虛半實的鎖鏈纏繞,即使紅龍走到她的面前,銀龍也沒有看向紅龍一眼。

“莎羽,我找到你的孩子了。”看見銀龍沒有反應,紅龍也沒有在意,他自言自語,掌心凝聚出薩斯瑪的幻影。

“在我剛救出來他的時候,他被霜巨人馴養的有些懦弱。不過我感受到了他靈魂深處狂暴與黑暗,這一點很像我。放心,我會教導他的,直到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巨龍,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團聚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安德羅納,你要是敢對我的孩子灌輸你的那些邪惡思想,我出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斷你的喉嚨!哪怕因此死亡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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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龍猛地睜開雙眼,冰冷的話語從她的牙縫裡吐出,嚇了紅龍一跳。她撐起身軀,將周圍的鎖鏈拉直。脖頸上鱗片也憤怒的豎起,莎羽正視著比她大了一個體型的紅龍,毫不畏懼。

“好好好,我不會對他灌輸我的邪惡思想。你知道的,我對你一向說話算話。”

紅龍一邊撫摸,一邊安慰著莎羽,直到她的鱗片放下,才跟著一起臥在下方的冰面上。

“別生氣了,來吃一點食物吧……”

各種食物被紅龍從空間袋中拿出,冰鎮的羅非魚,散發著香氣的肉排,以及輕盈剔透的冰珠等等,都被他慢慢的放到銀龍面前。

“……”

“安德羅納,我真的很後悔。”銀龍緩緩睜開龍瞳,眼神中透漏著一絲哀傷

“後悔當初救了我嘛?”紅龍安德羅納無所謂的笑了笑,端起一碗肉湯慢慢品嚐。

“後悔我竟然會選擇相信你的心中還有一絲善良,相信你會朝著善良的方向改變。”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紅龍放下食物正視銀龍,試圖辯解。

“莎羽,我已經很努力了。我放棄邪鱗之炎的身份,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築巢,還壓抑著血脈中的狂暴。你知道嗎,自從我成為傳奇施法者之後,我的實力便沒在提升過一絲一毫,你怎麼就不……”

紅龍越解釋,莎羽眼中的悲傷便越重。直到最後,紅龍發出一聲嘆息,迴盪在這個空間之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