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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逃跑吧,記得把懷錶帶上

沃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莉拉則是面無表情,在場對於擲金幣的結果最忐忑不安的,大概是與這件事最無關的傑克。

會忐忑不安,代表傑克認為僱用莉拉是一個好選擇——這讓沃恩忍不住感到些許滑稽,畢竟賭徒這個行業對青少年不會有什麼正面的教化作用,況且在談教育作用之前,賭徒本身就是個朝不保夕,將來大機率會一貧如洗的不穩定職業。

總而言之,發出清脆聲響的金幣落了下來,沃恩熟練地收進手中。

“正面。很好,那我就僱你了,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清出一片給自己起居的空間。啊,對了,應該先吃個飯才對。”

“好啊!我今天帶來的是羊肉派!雖然三人分下來吃的份量會少些,但也沒什麼關係,就讓我們靠著意志填飽沒吃飽的肚子吧!”

“……”

莉拉愣愣地眺望著嵌在圓形黃金上頭的伊莉莎白女王。

她眼裡浮現出的感情雖然產生了變化,但依舊沒顯露出友善的情緒,原本充斥著恐懼的雙眼,如今混入了猜忌和困惑,變得更為深沉。

沃恩雖然不知道一般的奴隸主人的人品是怎樣,但他多少還是有把握表現得比她知道的形象更為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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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只是單純為此事感到高興,也就代表著,莉拉的心靈早已被絕望擊潰了吧。

即使聽到受到僱用,莉拉的反應也只是行了一禮,臉上的表情直到最後都沒有一絲變化。

沃恩看著眼前的少女,忍不住心想:搞不好她比我想像得還要難搞。

並嘆了口氣。

平常去完賭場的隔天,沃恩幾乎都是在睡眠中度過一天,今日也是如此。

當沃恩再次醒轉的時候,太陽已然西斜,將帝都烘出了一片血紅。

他打了個哈欠,在睡眠期間變得乾燥的喉嚨接觸到外面的空氣,登時傳來像是喉嚨裂成一片片的疼痛感。

沃恩從沙發上坐起身子,隨即察覺到矗在自己身旁的影子,為此嚇了一跳。

“……”

今天還有比賽的傑克早早就離開了,因此站在客廳裡的自然便是莉拉。

她該不會一直站在那裡吧?

不過,這樣的猜測似乎直擊事實,莉拉佇立的身影,散發著一股讓人相信她就是一直站在原地的說服力。

“葡萄酒……”

沃恩之所以會開口,單純只是意識迷濛之際發出的嘀咕聲,原本都是一個人住,要喝酒的話當然也只能自己去拿——不過,莉拉卻對他的這句話產生了反應。

在沃恩的腰還沒完全離開沙發之前,她就已經跑了一趟廚房,將葡萄酒倒入金屬製的杯子端了回來。

沃恩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遞來的金屬杯。

“謝謝。”

“……”

聽著這句話,莉拉歪起了頭,像是聽到了什麼陌生的異國詞彙似的。

不對,有著褐色肌膚的她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外國人,但並非指這個意思,而是她的反應就像是個出生以來頭一次被人道謝的孩子。

沃恩看著莉拉的臉孔,莫名感到有些尷尬,索性將視線撇開坐回沙發上。

“你一直站著也挺麻煩的,坐下來也沒關係。”

“……”

“原來如此……坐下。”

沃恩指著一張椅子這麼說道,莉拉馬上在上面坐下。

雖是如此,但她坐得極淺,就像在提防椅面會咬自己的屁股似得,看起來很是彆扭。

在喝光整杯葡萄酒後,沃恩一直茫然地仰望著天花板,當強烈的酸味後勁完全自舌上散去之後,他才嘆了口氣。

“我打算去吃飯,但是手頭有點緊。”

昨天在賭場賺到的錢,如今已經轉化為少女的身姿坐在沃恩的面前了。

不努力工作就會讓錢包消瘦下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之一。

要是在櫥櫃或是家裡搜尋一番的話,應該可以湊到一筆暫時不愁花銷的金幣……

但沃恩肯定不會這麼做。

迄今都被隨意棄置的金飾,若特地將其挖出卻只是為了活下去,那將嚴重有損身為職業賭徒的顏面,他總覺得一旦從這樣的行為之中嚐到甜頭,自己賭博的功力就很有可能會衰退。

況且,一想到得花在尋找金飾上的工夫和受到的精神折磨,沃恩就覺得還是賭場對自己來說比較正常健康一些。

“沒辦法,雖然不喜歡這麼做,但還是邊賺錢邊吃飯吧。”

沃恩從沙發上起身,披上了外套,至於睡前所看的書則是隨便塞入口袋之中。

“跟我來。”

“……”

莉拉的表情依舊紋風不動,但沃恩從她的眼裡看出,她的腦袋裡完全沒有“跟著自己走”的念頭。

“幹嘛露出那種一頭霧水的反應,這裡可沒什麼正經的東西能吃。”

沃恩不僅不會煮飯,這個家也從來沒僱用過女僕一類的傭人,因此這間屋裡的廚房,說穿了就只是儲藏室的另一種叫法。

“啊,對了。”

在走到玄關的時候,沃恩想起了某件事,嘟嚷了一句。

他從口袋裡掏出的東西,是睡前還拿在莉拉手中的懷錶,他將懷錶推給莉拉,要她收下。

“我雖然說要僱用你,但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也不打算阻止。你要想往外逃的話就儘管逃,把這個賣了就會好過一點。”

他看出莉拉的眼裡捲起了由各種情緒組成的漩渦。

原本毫不在乎地接過懷錶的她,在聽完沃恩的說明後,登時戰戰兢兢地託著懷錶,彷佛手裡端的懷錶比同等重量的金塊還沉重。

能夠逃出生天的希望、無法理解沃恩想法的猜疑、就算逃跑也無處可去的絕望——雖然混雜了不少思緒,但最後浮現在她眼裡的,是“為什麼?”這三個字。

“別瞎猜了,沒什麼原因,因為你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

沃恩以這句話作為回答,接著推開玄關的門。

下一瞬間,外頭的刺激一股腦兒地湧了過來,不僅是粗鄙的喧囂聲而已,這一切全數化作奔流,像是在對五官宣示著此地正是帝都一般。

扛著轎子的轎伕們對擋路的群眾們怒聲斥罵,商人喊著明顯有詐的誇張標語,馬匹的腥臭味也隨著蹄聲捎至,試圖吸引目光的女人用上了許多鮮豔的色彩打扮,看起來彷佛來自熱帶的植物,其中也有些男人用類似的手法把自己裝飾得格外醒目。

有一種說法表示,造訪帝都的鄉下人首先會感到驚訝的,是帝都居民們全都踩著急切的步伐前進。

這樣的說法確有其理。

放眼望去,無論是誰都踩著讓人想問“著什麼急”的急促步伐走在這狹窄的帝都之中,若是傻傻地站在原地的話,想必很快就會被撞飛,並被擠到路旁的水溝裡面。

“……!”

看上去來自異國、迄今為止都沒好好外出過的莉拉在看到街上的景色之後,會感到驚訝也是理所當然。

莉拉站在玄關向外窺探,立刻瞠大了雙眼。

她像是想問“今天是什麼節日?”似的,將視線從街道的一端望至另一端,不過不久後,她總算明白了今天並非節慶,而是單純的帝都日常罷了,並再次為此瞠目結舌。

她早上來到這裡的時候也算是外出,但當時想必有乘坐馬車一類的交通工具吧。

看到沃恩不當一回事地往外走去,莉拉也慌慌張張地走下階梯,但隨即差點被轎子撞到,登時彈起整個身子。

雖然只是個慌慌張張地閃躲的動作,但對於一直面無表情、動作僵硬的她來說,這可是罕見地能窺見她孩子氣一面的反應。

看到這一幕的沃恩在心底“咂”了一聲。

莉拉似乎也察覺了沃恩的想法,只見她立刻又套上了那層冷漠的外殼。

不過,沃恩敏銳地發現莉拉在換上那張冷漠的面具時,身子也輕輕地顫了一下。

“你的衣服就只有這一件?”

莉拉所穿的衣服是麻布所制,既無裝飾性也無法禦寒。

由於是將奴隸視為商品兜售,因此除了奴隸之外,不會附屬其他的有價之物——從這樣的安排來看,可以看出布魯斯·夸特精打細算的商人本色。

帝都的天氣不僅多雲,溫度也偏低,這樣的裝扮未免太過刺眼,莉拉以機械般的動作點了點頭後,沃恩隨即搖搖頭。

“哎,無所謂了,跟我來。”

沃恩很快就踏出腳步,在他身後的莉拉明顯表現出膽怯的氣息,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跟了上來。

如果莉拉想逃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跑得不見蹤影。

帝都裡擠滿了人,一旦混入人群之中,想找出特定的人就變得極為困難,況且就如沃恩所說過的,他沒對莉拉抱持著非追回來不可的執著。

莉拉踩著冷漠的步伐追在沃恩的身後,看得出施加在她身上的教育,或者說是痛楚——已經化為了枷鎖,徹底束縛了她的手腳。

沃恩望著可憐兮兮的莉拉,輕輕哼了一聲。

帝都的市容就有如一張巨大的拼布。

這裡從古老到讓人懷疑會不會是從興建城鎮時就保留到現在的木造建築,到嶄新的磚造民宅都有,光是在街道上邊走邊張望,建築物所橫跨的年代和工法種類,就多到用兩隻手也數不完了。

之所以會有許多新建的住宅參雜其中,是因為帝都火災頻傳的緣故。

不僅是臭名遠播的十七世紀倫敦大火,帝都整體都是容易引發大小火災的地帶,而法律更是明文規定,新造的住宅必須以磚瓦搭建用以防火。

古老建築的被燒去一角,並被嶄新的石料填補上去的迴圈過程,就形成了帝都的歷史。

而轉過一個街角,眼前街景就突然驟變的狀況,在這邊也不是多稀奇的光景。

若要說這座城市有什麼一眼就能看出的特徵,那大概就是隨處可見賭場的蹤跡了。

雖然以賭徒為業、倚靠賭博為生的人並不多,但在帝都之中,賭博乃是最廣為人知的娛樂。

就這麼邊走邊瞧,也能看到坐在咖啡廳露天座位的男人們正玩著骰子,在另一處的路邊,也有人以酒桶充作桌子,正以這次男爵提案的法案是否會透過作為賭局,露天攤販所陳列的書本之中,也不乏與賭博有關的書籍,撲克牌也以商品之姿混雜其中。

沃恩所前往的目的地,正是膾炙人口的賭博區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