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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一切的起因

“嗨,沃恩,工作還順利嗎?”

“如果我說順利到讓人火大的話,你會願意救我嗎?”

“能夠拯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至少對你來說是這麼一回事吧?”

在沃恩以熟門熟路的手法搶到第六張市議員權狀,走出宅邸的時候,等待著他的是溫斯頓。明明積蓄了大量的脂肪,但他似乎很怕冷似的,罩上了看起來讓體積整整膨脹了一倍的厚重外套。

他挪動著自外套下襬伸出的短腿來到沃恩的身旁,說道:

“況且比起工作不順,當然是工作順利比較順利啊。”

“你把‘順利’說了兩次啊。朱莉安娜,去那邊待一下。”

“就算朱莉安娜·威布斯塔在場,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我可不想在談話的時候被小鬼搗亂。”

經歷長時間的賭博後,朱莉安娜似乎已經無聊到了極點,她甚至從中途開始就幾乎是邊打盹邊參與的。她渾渾噩噩地點點頭後,踩著不穩的腳步離開。

“嗯……大哥,我在那邊等你……”

她行不行啊──就在叫她走開的沃恩冒出這種想法的同時,看似溫斯頓手下的一名女子隨即跟在朱莉安娜的身後。

真是服務周到。

“今天那個老頭子沒來啊?”

“坎普登·威布斯塔有儀典長的工作要忙,他今天抽不出身,所以要我過來代收。”

“你連這種和跑腿小弟一樣的工作也做?真意外。”

“信用就是從這種小細節開始累積的,不管站上什麼樣的身份或是地位,這都是不變的道理。”

對這高高在上的建議感到不是滋味的沃恩,對著溫斯頓扔出了權狀。沒摺疊過的紙張隨風吹拂,以不規則的軌跡飛舞著。要是就這麼被吹到伸手抓不到的距離,那應該會很讓人痛快──沃恩雖然這麼想著,但他的期待並沒有實現。

只見溫斯頓提起手杖,以前端貼上了權狀。也不曉得他是如何施力的,在溫斯頓的手腕轉了幾圈後,權狀就像是被手杖黏住了似的。

溫斯頓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將權狀收進懷中。

“所以,沃恩,你接下來有什麼想法嗎?”

“喔?真叫人意外,你們不是秉持著中立的立場嗎?”

“我們當然中立,所以就算聽了你的計劃,也不會給予任何建議,也不會洩漏給任何人。不過,若想維持中立的立場,那洞悉先機也很重要。你身在這場騷動的中心,若能知曉接下來的打算,我們的工作也會輕鬆許多。”

“這沒辦法當成我要據實以告的理由吧?”

“但同樣也構不成你不說的理由。對你來說,我們若能配合你的預定計劃,你也會輕鬆許多吧?”

這難以回絕的話語,讓沃恩不小心咂了嘴。

事實上,被捲入風波之中的沃恩之所以能過上還算平穩的生活,都得歸功於嚴格履行契約和禁止暴力的溫斯頓等人。無論沃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只要溫斯頓能待在身邊的話,肯定都會順利許多。

“哎,遺憾的是我現在對未來沒什麼想法,我根本就不擅長制定計劃。”

“在這種處境下竟然還能說這種話,我是不是該把你看成有膽識的大人物呢?”

“有必要的話我還是想當一次啦。就現在的情境來說,就算我不去想,也會有其他人幫我動腦。”

沃恩的話語讓溫斯頓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意思是?”

“威布斯塔對我下令,說是不能讓我把權狀讓渡給別人,或是去做對他不利的事。不過,他沒叫我事事都得私下進行吧?”

沃恩望向溫斯頓的身後聳了聳肩,來的時機可真巧。

緩緩駛近的是一輛馬車。馬蹄踹飛了混了泥土的積雪,以緩慢的速度接近過來,最後在沃恩的不遠處停下。

那並非庶民搭乘的公共馬車,從設計來看,這輛馬車顯然是某人的私有物。罕見的是,這輛馬車的車伕是一名女子。就連這方面都要貫徹花花公子的風格嗎──沃恩不禁輕笑出聲。

在馬車停穩後,車伕臺上的女車伕以隨性的口吻喚道:

“理察大人找您。”

在聽到理察·納許的名字後,溫斯頓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你怎麼看?如果打算聊些話題的話,不妨讓我跟在旁邊?”

對於溫斯頓的提議,沃恩稍稍煩惱了一下。若是有溫斯頓在場,就能進行一場公正的對話,這確實是誘人的,特別是對於立場脆弱的沃恩來說更是如此。

但反過來說,這無疑也是“若是沒有第三勢力保證,我就無法相信你”的心態展示。在這個時間點去找納許,會談及的內容也大概可以想像得到。在這種場子裡需要的並非利益得失,而是彼此的信任。

“不,沒這個必要,我只是去商量幾件事情而已。就麻煩你把朱莉安娜送回旅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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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覺得這麼做是正確的,那就依你了。你做好提防上路吧。”

沃恩憑藉女車伕伸出的手搭上了馬車。

由於時間已經入夜,沃恩早有預期──他被載往的地方果然是集會廳。無論是從流瀉到廳外的音樂還是從時間帶來推斷,現在應該是人們三三兩兩地跳舞,或是進行賭博的時間。

在穿過入口後,他揮手趕開了湊近的傭人們,走向大廳的深處。

對方似乎也料到沃恩會像這樣筆直地走來。在穿過人們翩翩起舞的舞池後,“帥哥”納許早已做好等候沃恩上門的準備。

也許是事前做好清場的動作了,納許的周遭沒有任何人,形成一片空蕩蕩的空間。雖說為了維持舞會的氣氛,稍遠處還是有一小群人沉浸在賭博的樂趣之中,但應該不用怕被偷聽。

“嗨,沃恩。老實說,我很擔心你不會赴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少騙人了──沃恩輕輕一笑。就沃恩的估算之中,納許確實差不多會在這個時間點捎來訊息。只要想想這場對談會提及的內容,納許自然能肯定沃恩一定會赴約。兩人目前所需要商量的事項,就只有一項而已。

也就是沃恩能不能離開這座城鎮。

“被你這麼說還真是有些受傷。別看我這個樣子,我還是很從善如流的。”

說著,他來到了納許的正前方,隔著桌子與之相望。

納許的臉色極為難看,即使上了淡妝,也無法完全掩飾住黯淡的氣色。他的嘴角之所以露出笑容,並不是在展露內心的愉悅,而是給人若不將臉頰的肌肉定型,他就會隨時嘔吐出來的印象。

‘這小子之所以會累成這樣,我的所作所為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吧……’

當初納許之所以會將沃恩軟禁在這座鎮上,主要是為了將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好扳倒威布斯塔。然而,他的企圖以失敗告終,甚至以結果來說,現在的沃恩更是接受了被威布斯塔使喚的立場。

雖然還沒有採取對納許造成實質傷害的行動,但那也是遲早的事。況且,原本有意轉投納許麾下的市議員們,如今都被沃恩一一剝奪了身為市議員的權利。納許已經被間接地逼入了死衚衕。

在這個節骨眼上,納許能採取的行動並不多,大概就只有“想辦法從現在開始讓沃恩加入己方”、“抱著會與溫斯頓槓上的覺悟收拾掉沃恩”以及“老老實實地把沃恩送出鎮外”這三項吧。

‘進一步來說,說到納許會怎麼決定我的去留,那肯定就是情感論了。想證明我不是真的與威布斯塔站在一起,或是沒有傷害納許的打算,都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我能仰賴的就只有信用這種看不見的東西了。’

想到這裡,沃恩的內心忍不住一沉。他一向不擅長掌控信用或信任這種無形且正面的東西。

“話說回來,還真是遺憾啊,沃恩。我還以為你肯定會和我站在一起呢。”

“我可沒打算和威布斯塔套關係,這只是不得不為罷了。”

“就結果來說,你為那個老頭子贏到了利益,所以這也與想不想套關係無關了。”

“按照你的論點,那我豈不也當不了你的同伴?”

在尖銳地回嘴後,沃恩的心頭深處隨即湧上一股躁動不已的爽快感。沃恩的日常生活裡沒有“坦率”兩字,無論何時,他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些許算計。能像這樣義無反顧地直言不諱,讓他感受到了一股毀滅性的喜悅。

“那我反過來說吧。沃恩,如果有充分的理由,你會願意加入我這邊嗎?”

“如果有充分的理由──那我可以考慮。”

驀地,納許閉上了嘴巴。

沃恩瞄向他的鼻菸盒的去向。鼻菸盒目前正牢牢地握在納許的右手之中。

那是刻意舒緩緊張的動作。看來目前的對話依然成立,而納許之所以會露出迷惘的態度,就代表沃恩能就這麼離開城鎮的可能性還未完全消失。

“那讓我問個問題吧。”

納許的視線掃了過來,沃恩則是在不至於太過誇張的範圍內讓臉上的肌肉稍稍使力。

老實說,納許已經快瀕臨崩潰了。由於他本來就有些感情用事的傾向,以他目前的狀況來說,要是沃恩的反應稍有不對,那甚至有可能直接讓談話破局。

“沃恩,你為什麼要拯救那個名為莉拉的少女?”

他一時之間沒抓到問題的意圖。但由於答案極為單純,他很快就脫口而出:

“因為我有辦得到的手段,而且覺得自己非做不可。”

他摸了摸後腦勺,回想起流出鮮血的感覺,以及遭到毆打、醒來時察覺莉拉不在家裡的瞬間。隨著情緒的自然變化,沃恩的內心萌生出了非做不可的使命感──也可以說他終於察覺了自己早就具備了這樣的情緒。

雖然他覺得大剌剌地宣之於口有些害臊,也準備接下納許的回擊。但出乎沃恩意料的是,納許只是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是啊……有辦得到的手段,覺得自己非做不可。沃恩,我就知道你也是出於這樣的心態。”

“‘也是’?”

“沒錯,我也是如此。沃恩,我跟你說過威布斯塔擁有無數妻子,透過血緣關係支配著這座城鎮的事嗎?”

的確是從你這裡打聽到的──沃恩沒將這回答說出口,而是無言地聳聳肩。

沃恩的手邊有著威布斯塔的女兒朱莉安娜。除此之外,威布斯塔也曾讓沃恩看過幾名不同的女子陪伴在身旁,甚至拿其他的女兒來威脅沃恩。

威布斯塔所採取的,正是集簡單、強勢、合理於一身,卻又忽略了人類應有情感的手段。

納許像是怕人聽到自己的低喃似的垂下了頭,但他的視線寄宿著強烈的意志,直直地投向了沃恩。

“你認識丹妮·馬雷嗎?”

對於這突然被搬出來的名字,沃恩略感困惑。那是一個洋溢著不幸氣息的美麗女子。

“之前和她跳過舞。”

“我。想救她。”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背後蘊藏的情緒卻結結實實地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