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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敵人的敵人

奧雷里奧望向女騎士,說道:“看來你也明白了東南方有什麼。對,就是那個‘難道是’。”

“這樣……真的沒問題?”歌洛莉婭問道。

“當然。”奧雷里奧答道,“我看過《神學勘誤》,‘勘誤派’與魔族也是敵對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還是看兩夥敵人相互廝殺,我們不用牽涉其中更好。”

“這個策略是將軍想出來的?”

奧雷里奧聳了聳肩,問道:“你好像不喜歡?”

“沒有!我覺得這個計劃很好!”歌洛莉婭說著,眼裡竟像是閃著光一般。

“那就好。”奧雷里奧低聲回答。他半句不向對方提及,這個計劃其實是他自己提出的。幾日前,他面見科爾內將軍時,提出了這樣的計劃,經過將軍和參謀的完善,最終得以採用。

歌洛莉婭笑著說道:“說句實話,之前我還真有點擔心。加入我軍和魔族遭遇,然後招惹到了他們,他們找個藉口對付我國,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們之前說得那麼嚇人,我都有點睡不好覺。”

“這確實是值得緊張的事。”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不用再擔心!要是真的把叛軍徹底消滅了,那不就是浪費了?放他們過來吧!我們狠狠地咬他們一口!”歌洛莉婭說著,似乎更加嚮往將要開始的戰鬥。

奧雷里奧卻在旁提醒:“話不能說得太滿。計劃並不總能順利執行。”

可歌洛莉婭已經聽不進去。她越發地興奮地說道:“就算他們沒和魔族打起來,但是只要跑到那邊,也能起到些隔離的效果,對不對?薩菲尼亞人大概很想徹底除掉叛軍,他們也會追到東南方去,到時候……”

奧雷里奧心想:“那天和將軍討論的時候,考慮的備用計劃,就是把薩菲尼亞牽扯進來,看來她也想到了。她其實又聰明又狡猾。和聰明人相處,總是愉快的。”

就在此時,歌洛莉婭突然指向西方,高聲說道:“來了!”

奧雷里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半空中升起五枚紅色的信號彈。這幾枚信號彈,是科爾內將軍所在的中軍發射的。

與一般的信號彈不同,它們不是用天青石、硝石、硫磺以及松脂等混合製成,甚至實際上並非是“物質的”。它們出自某位魔法師之手,所以亮度遠非一般的信號彈能及。即使是兩人身在十數裡之外,也能清楚地看到。

奧雷里奧已經事先得知,這五枚信號彈所代表的含義。薩菲尼亞軍團進軍之時,會發射信號彈通知附近的盟友。盟友接收到訊號之後,又會以不同顏色或數量的信號彈回覆。塞倫西亞軍團以更明亮的信號彈回應,不僅通知到了薩菲尼亞人,也令這支小隊收到做好準備的指令。

信號彈還懸在空中時,一名中年軍官已快步來到兩人的面前。軍官名叫吉夫?博納,現在已經年逾四十。他的頭髮花白,臉上也開始生出些皺紋。但他身材高大,比奧雷里奧還高了近兩吋,年紀雖然已經不輕,但身姿讓然挺拔健壯,絲毫沒有顯出衰老的跡象。

博納向二人行過軍禮之後,開口說道:“馬爾加諾閣下,屬下的士兵,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他說話時帶著萊伊亞的口音,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佈置也完成了?”

“是的。”博納回答道。

“好,有勞你了。我們這就過去,你先退下吧。”奧雷里奧點點頭,接著又轉頭望向歌洛莉婭說道,“走吧!”

博納聽到命令之後,便率先離去返回陣中,奧雷里奧在後面不疾不徐地走著,女騎士則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還有一個問題。”歌洛莉婭突然開口,問道,“你手下全是萊伊亞人,是你的同鄉,對不對?”

“對。”奧雷里奧答道,“你想知道為什麼?這是將軍指派的。之前將軍把這個任務佈置給我時,我推辭用的藉口,就是我還年輕,而且沒有指揮的經驗,恐怕不能服眾。我也不是謙虛,事實就是如此。”

“我懂了。所以將軍就想到這個辦法,把萊伊亞人都派到你手下?”歌洛莉婭笑道,“他們尊敬自己的伯爵,所以也會聽從伯爵家少爺的命令。”

奧雷里奧答道:“差不多吧。但大概並不是臨時想到的。將軍早就預料到我會怎麼推諉,就提前準備好了辦法等著。我才剛說完幾分鐘,卡裡克就把博納帶來了,還說他會輔佐我。”

“看來你用的藉口太老套了。”歌洛莉婭搖了搖頭,“塞倫西亞的傳統,沒有經驗的人,沒資格參與決定。誰想謙虛地推辭時,都非要說自己沒有經驗,簡直都快成為定例了。”

“是啊,我本該想個更好的藉口。”奧雷里奧說道。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想:“本來我也不想真的推辭不幹。”

“其實我一點也不明白,上級指派重要任務的時候,為什麼一定要推辭一番?這是因為看好你才指派的,要是誰交給我什麼任務,我只會覺得自豪,肯定不會找藉口的。這次將軍派我來保護你,我就很痛快地答應了。不過等等……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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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好你,你自己說的。”

“不是這個意思。明明騎士裡面也有幾個萊伊亞出身的,比我強的也有,為什麼一定是我?”歌洛莉婭突然不解。

“也許將軍覺得你不會違抗我的命令。”奧雷里奧並不想告訴她,自己拿她來和將軍討價還價。“別想這麼多了,快走吧。”

“對啊,就快要開戰了。對了,安雅在哪裡?”

奧雷里奧答道:“已經在陣地那裡,大概在做戰前祈禱。將軍把她也派到我手下,這我就不懂了,為什麼?她能起到什麼作用?”

約兩分鍾之後,兩人來到陣地上。幾十名士兵,早已接受了指示,隱沒於林間。只有兩三名哨兵爬到樹梢上,向西方瞭望。他們平日裡的職業是水手,在船上工作的時候,經常要爬上爬下,爬上十來呎的樹,自然不在話下。

奧雷里奧和歌洛莉婭接受了安雅的祈福之後,也隱藏到灌木叢後。他們揚著頭,望向樹梢上的哨兵,等待敵人到來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