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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捕魚

維託裡奧?迪?卡利斯託離開酒館之後,召集了船隊中的另外幾位船長及船主。他將從酒館老闆那裡得到的建議,向眾人轉述了一遍之後,得到一片贊同的回應。

雖然他剛喝了四五杯酒,看起來有些醉醺醺的,但人們並沒有武斷地認定,他的提議荒謬。他們認真地思考過後,認定這個計劃可行。

雖然之前救下的諾瓦船長聲稱,奧威蘭的船隻有上千艘,但塞倫西亞人都清楚,諾瓦人非常喜歡吹牛,他們說一千的時候,當成一百更為恰當。劫掠敵國的運輸船,並非不現實的考慮。

人們一致推舉商船隊的隊長維託裡奧,由他來擔任這次行動的指揮,並約定明日八時便一同出發。之後他們離開集會的場所,把散佈在港中各處的水手聚集起來,讓他們醒醒酒,然後將貨物中的軍火拆封,並進行調整、校準。

第二天,塞倫西亞的商船隊如期出發。兩艘重型槳帆船,帶領著二十餘中小型槳帆船,緩緩駛出港口。隨後它們一併揚起風帆,向西方前進。在它們後面的,還有十幾艘帆船。帆船不參與戰鬥,專門用來運載戰利品,因此和槳帆船保持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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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天氣晴朗,而且正好刮著西風。航行時船員的情緒,總是和風向、天候相關。因此,船隊中的每個人都情緒高昂。水手們在甲板上幹活時,都哼唱著小調,一點也不抱怨勞動辛苦。而甲板下的槳手們,正享受著難得的清閒,不必划槳也能讓船快速航行。他們可以暫且將寶貴的體力保留,到開戰以後再使出來。

這樣的好天氣持續到第三天中午。到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接近迦納爾比港和拉比斯港之間航線的中點。維託裡奧命艦隊在這附近巡邏,準備攔截一切過往的奧威蘭船艦。

就在這個時候,風向突然發生了變化,西風轉為北風。維託裡奧覺得不妙,因為奧威蘭的運輸船隊會從北方駛來,開戰時會出現在上風處,己方會稍有不利。但他還沒擔心多久,桅杆頂部瞭望臺上的水手,就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船長!正南方發現船艦的蹤影!”

“報告具體的情況!”

“好像是兩三條帆船,開得很慢,應該是滿載的!”桅頂的水手回答說。

維託裡奧當即下令,全軍調轉船頭向南行駛,追擊那些滿載的帆船。他的命令傳下去之後,眾人都相當興奮。巡邏還沒正式開始,就已經發現了一條大魚,大家都確信,這次行動必將十分順利。

船身細長的槳帆船只用大半天的時間,就已經追近了帆船。而更令他們驚喜的是,他們這次追逐的,並非只是幾條魚,而是整個魚群。足足四十條缺乏武裝的帆船,在海上慢悠悠地行駛,而護航的槳帆船只有三十多條,大約半數是小型的。

從船隻的數目來看,奧威蘭的護航艦隊,或許更強大一些,但塞倫西亞人毫不畏懼。“他們的船比我們多,但是沒關係!我們的祖先在一比三的劣勢下,全殲過魔族的艦隊。我們的技術,就和祖先一樣精湛!這些野蠻人,能算什麼!”維託裡奧站在甲板上,發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

被尾隨的奧威蘭船隊,直到此刻,都未留意背後的狀況。很快夜幕降臨。塞倫西亞的艦隊熄滅全部燈火,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靠近敵人。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矇矇亮,隨著維託裡奧一聲令下,塞倫西亞的全部艦船升起戰旗。最前方的兩艘重型槳帆船,將各自船首的八門重炮對準了敵艦。炮手們接到命令,令十六門火炮一齊發射。十六枚五十磅的巨大鉛彈,初次射擊就有超過半數命中了目標。

奧威蘭艦隊隊尾的兩艘槳帆船,還不清楚確切的狀況,便被打斷了桅杆。另外幾發炮彈,則射入了它們的船體中,令多名槳手當場身亡。兩條艦船上頓時一片混亂。

西側的那艘“琥珀號”,連船長都驚慌失措,躲到還未倒下的前桅前方。他只有膽量探出半個頭,遠遠地向舵手傳達轉向的命令。舵手則嚇得失魂落魄,雙手不住地發抖,完全轉不動舵輪。周圍的水手特沒有一個能冷靜下來,全數驚慌地在甲板上亂竄,沒有一個能協助舵手。

甲板下的情況更是嚴峻。指揮槳手划船的口令員,頸部插著碎裂的木片,已經斷了氣。槳手們一見他這副死狀,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全都不敢繼續划船,全都躲到船艙中部。

東側的另一條船上,也是相近的情況。奧威蘭人近百年來沒有下過海,滿船的水手都是不折不扣的旱鴨子。他們只草草受過駕船的訓練,而海戰的經驗是零,哪見過這樣的場面?

塞倫西亞的重型槳帆船發炮之後,水手們將桅杆上的船帆收起,甲板下的槳手便在口號指揮下,奮力地搖動船槳,令船速漸漸加快。較為小型的船隻,則跟在大船的後面,也一併朝奧威蘭的艦隊逼近。

三分鐘後,雙方的槳帆船相距僅有兩千呎。塞倫西亞訓練有素的炮手又裝填好了大炮。而奧威蘭人意識到遭襲之後,有六條槳帆船試圖轉向,來到艦隊的後方加入戰鬥。

塞倫西亞船隊的艦炮又一次開火,這次他們瞄準的,是稍遠的的敵艦——它正在轉向。炮彈幾乎全數命中敵艦的側舷,那條小型槳帆船的船身上,被開了十幾個孔洞。它開始大量進水,並迅速下沉。

那條船上的水手,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他們在下沉的船隻上,漫無目的地撞來撞去。有幾個膽大的跳進海里,然後被凍得瑟瑟發抖。他們抱住幾片脫落下的浮木,只盼著其他船艦能搭救他們。

琥珀號的艦長親自走到甲板下,厲聲督促槳手們工作,他的大副則鼓起勇氣,去轉動舵輪。船艦終於將船頭對準返回,船長站在船首,向炮手下達命令:“我們必須還擊!炮手聽著,準備開火!”

炮手接到命令之後,才開始手忙腳亂地裝填彈藥。他們裝彈時腦內浮現的,不是如何使用大炮,而全是友方艦艇沉沒的景象。拿著火把的那名炮手過於慌張,試圖點燃引線時雙手不住顫抖,火把竟掉了下去。

另一名炮手笨拙地裝彈時撒落在甲板上的火藥,被落下的火把引燃。一次小規模的爆炸之後,緊接著一聲巨響,碩大的火球升了起來。琥珀號船首堆放的火藥桶一併殉爆,船隻前部幾乎全毀。包括船長在內的十數人,均被劇烈的爆炸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