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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欲蓋彌彰

兩人很快就回到關押囚犯的帳篷前,但奧雷里奧卻心生不祥的預感。之前還在門前站崗的士兵,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他罵了一句:“該死,衛兵不該這麼懈怠吧!”他施放唱了“火焰彈幕”法術,將四枚火彈握在手心,女騎士則抽出武器,兩人小心翼翼地向那頂帳篷靠近。

歌洛莉婭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距離揭露出試圖暗害自己的兇手,也許只有一步之遙。但是衛兵的失蹤,是不是某種惡兆?

她走在前面,伸出左手掀起帳篷的門簾。她剛把門簾完全掀開,就向後跳了一步,迴避可能的突襲。但並沒有敵人從帳中跳出來,門簾迅速落了下去,不停地擺動著。

歌洛莉婭也不清楚,這時應該感到慶幸還是不幸。帳篷中沒有埋伏,可那兩人可能已經逃離。

“總之,我們必須進去看看。”奧雷里奧說道。他又掀起門簾。

兩人透過這道小門,見到比空無一人,更令人絕望的情形。那兩個囚犯還在帳中,卻連半點生息也沒有了。他們並排仰面倒在地上,已經死去多時。

歌洛莉婭失望地嘆了口氣,然後便背過身去。那兩個人若是跑了,或許還有追回來的可能,但是此刻她的面前,只有兩具變冷的屍體。他們再也無法開口了。

奧雷里奧走進帳中,不用蹲下來細緻觀察,也能清楚地看到,他們身上的致命傷。兩人胸前各有道傷口,不論是哪道都極深,甚至已經砍穿了胸骨,直接傷及心臟。

能留下這樣駭人的傷口,所用的武器不僅要銳利,還必須足夠沉重,至少應該是柄戰斧。劍或者軍刀這樣輕小的武器,不論其刀刃有多麼鋒利,都砍不斷骨頭。

“或者是魔法。”奧雷里奧小聲說著。他在那兩具屍體旁邊蹲下,細緻地觀察傷口的創緣,發現了不尋常的痕跡。

“這兩道傷口如此深,都傷到了心臟。”奧雷里奧說道,“可是,這裡的地面上,卻少有鮮血。你說這是為什麼?”

“說明人不是死在這裡?”歌洛莉婭低聲答道。她現在正站在帳外四下張望著,傳到奧雷里奧耳中的聲音十分微弱。

“並非如此。”奧雷里奧將女騎士招呼進來,“你來看看這刀口上的痕跡。”

歌洛莉婭右手攥成拳頭,然後咬了咬牙,轉身再次走在帳中。她低下頭,望向那兩道傷口時,只覺得雙膝隱隱地發軟。她曾經在很多敵人的身上,都留下了恐怖的劍傷,但讓她直視這樣的傷口,她仍會感到不適。

“有什麼?”她只看了幾眼,就把頭偏過去。

“仔細看。”

歌洛莉婭強忍著不適,又多觀察了一秒。“你是說焦痕?”她問道。

“沒錯。”奧雷里奧答道,“很多條血管被割開了,但是割開的同時,刀刃是很熱的,所以傷口附近的組織都被燒焦了。烤熟的肉,是不會流血的。”

歌洛莉婭有氣無力地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但是……分析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你這麼想就錯了。沒有抓到現行犯,所以才要看看他留下的痕跡。”奧雷里奧說道,“不要急著放棄,他已經露出了馬腳。好好想想,熾熱的武器……意味著什麼。比如說,魔劍士把火元素附著到武器上,武器就會變得熾熱。除了這種可能以外,還有什麼?”

歌洛莉婭答道:“把聖光注入武器裡,也會起到類似的效果。”奧雷里奧早就向她提出過,謀害她的人可能是騎士團的某位騎士。但她直到此刻,才僅僅是有些動搖。誰願意相信,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同伴中,有個人曾試圖害死自己?

“對,就是聖光。你要知道,塞倫西亞的魔法師,把附魔武器視作不入流的技術,是不會用的。”奧雷里奧說道,“這樣兇手的範圍,就大大地縮小了。除了騎士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排除。”

“是這樣沒錯。”歌洛莉婭說道,“但是這些人的數量,也超過了一百。而且,你怎麼確定,這兩個人……就一定是那個想要害我的人殺死的?”

奧雷里奧沒有回話,反而稍微挪動屍體。他令兩具屍體的雙腳正好對齊,又向著他們胸前一指。還不等他發問,女騎士就驚異地說道:“兩道刀口……剛好能連在一起!”

“你感受一下,這刀口的高度。”奧雷里奧說道,“兇手只比你高一點,也許只有一兩吋。和我之前看到的人影,身高基本吻合。”

“確實。”歌洛莉婭說道,“而且一擊能夠奪去兩條性命,這需要非常精湛的技巧。武器用不好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僅僅需要技術高超,還需要這兩人的配合。他們在這頂帳篷裡,應該沒什麼可做的事情。所以,他們更有可能躺在那邊的地鋪上。”

“嗯,有道理。”

“那麼問題就在於,他們看到誰才會站起來,走到靠近門口的位置,然後並排站著?”奧雷里奧向女騎士詢問,引導著她思考,“或者說,他們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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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概是在說話吧。”歌洛莉婭猜測道,“所以進來的,是個他們兩個都認識的人。如果只是誰來審問他們,他們不認識這個人,應該不會那麼主動站起來。是他們認識的人!”

奧雷里奧贊同道:“對,就是這樣!無疑就是那個罪人。那個人大概用救他們出去之類的謊言,把他們誆騙到門口,然後除掉這兩人。他為了掩蓋自己最初的罪行,不得不犯下更多的罪行。但他不知道,之後每次犯下的罪行,都進一步昭示他自己的身份。”

歌洛莉婭卻半點也不欣喜,反倒面露苦澀的笑容,說道:“他武器用得這麼好……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確實只有騎士團的人。你之前懷疑得沒錯。真沒想到,想要害我的人,竟然離我這麼近……他為什麼會這麼恨我!”她不停地搖頭,顯得內疚又自責,彷彿有誰想要害她,都是她的錯誤一樣。

“抬起頭來。”奧雷里奧說道,“你什麼也沒做錯!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還有他的身材,我們可以很快地將範圍縮小。他就要落網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歌洛莉婭勉強擠出些笑容說道:“大概吧。”